记x_ing再好的人,也不会刻意去记这种小事,这只能说明徐元嘉是当真上了心的。
魏宁原本有个坏消息想告诉徐元嘉的,但是这个时候气氛这么好,今儿个又是见面的第一天,好不容易见面的喜悦,不能就这么被坏消息冲散了,他还是觉得不说比较好。
“我有点累了,你让我先眯一小会,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再喊我。”魏宁决定装睡,然后他闭着眼睛,真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梦到了父亲,事实上,在成年之后,他就很少梦到那个男人了,因为关于父母的梦,噩梦永远是比美梦多。
他在小的时候,因为父亲刚刚过世,他同祖母一同参加了父亲的葬礼。
那个时候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黑白色的灵堂,披麻戴孝的祖母,还有哭个不停,却带着奇怪扭曲表情的大人。
那个时候,魏宁总是梦到父亲同他一起玩耍,然后突然他在面前倒下,血淋淋的,只剩下一个头,而他的母亲梳着漂亮的发髻,穿着雪白的裙子,涂着鲜红的口脂,抱着父亲的脑袋哭,哭得整个世界都是她的泪水,天崩地裂,r.ì月无光。
尽管和祖母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说着敬重父亲的话,可是心里未尝不是有怨恨的。
特别是在同龄人有着父母疼爱的时候,他的心中难以生出怨恨,怨父亲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提防那些小人,轻信他人,导致死在战场之上,抛下他和柔弱的母亲。
不仅是怨恨父亲,他也怨恨母亲眼里只有父亲的存在,明明他还活着啊,她却不管不顾,抛下他一个人去找父亲。
如果不是有祖母,他一定会过得很不快活,就像是那些没了亲娘父亲又娶了个狠心后娘的小可怜蛋。
但是每次做这样噩梦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和祖母说,因为她老人家一想到死去的儿子就会伤心。
还好后来他就不做这些梦了,这一世的时候,梦到更多的也都是上一世死去的场景,还有那些和他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将士们的音容笑貌。
从那一天起到现在,过去了整整九年,魏宁才再一次梦到了父亲,还有他的母亲。
他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玩耍。父亲看着他,而母亲满心爱慕地看着自家夫君,时不时得分一些心思到他这个儿子身上。
那r.ì的天气非常好,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年轻的父亲俊美又英武,母亲美貌且温柔,他们都很好,他玩着现在看来再简单不过的游戏,却津津有味,玩得很开心。
“子规,子规……”
魏宁是被徐元嘉的声音给叫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徐元嘉近在咫尺的面容。
果然就算是放大了看,他也在这张脸上找不出半点瑕疵啊。
魏宁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徐元嘉神情复杂的看他:“你昨儿个都做什么梦了?”
徐元嘉昨儿个花了很大力气才睡着,然后一大早又醒了,他就看着魏宁在那里流眼泪,把枕头都给打s-hi了。
多大个人了,至于如此么,早知道他应该想个温和点的方式告诉魏宁的。
魏宁感觉脸颊有些s-hi润,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没什么,我都记不大请了,大概是个很悲伤的梦吧。”
“应该不是,我看你笑得还挺甜的。”魏宁在梦中的时候,唇角一直是上扬的,从表情来看,也是相当愉悦,但却一直在流眼泪,一边哭一边笑,所以他才好奇。
魏宁决定转移话题:“元嘉,有个坏消息,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
他这个转移话题的方式可以是说十分生硬,但是坏消息这三个字,成功抓住了徐元嘉的耳朵。
“说。”
“你在京城的那些铺子,还有乱七八糟的产业,还有一大堆铺子,统统都没有了。”
徐元嘉的嫁妆,全凉了。
现在的徐元嘉,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x_ing感元嘉,在线破产
第105章
亲兄弟, 明算账,夫妻之间其实也是如此, 他的产业虽然是归徐元嘉打理, 但是徐元嘉的嫁妆的x_ing质不一样。
魏宁当初给徐元嘉安排的那些嫁妆, 绝大部分都在京城, 要么就是在京郊, 能够带出来的钱,他都已经带出来了,但是那些产业,肯定没办法全带走了。
就算留着地契那也没有用,和他这个乱臣贼子沾上关系的铺子根本没可能再做下去。
徐元嘉嚯地从床榻上起来,拿了衣物披上往外头走, 魏宁喊住他:“这一大早的啊, 你去哪啊?”
“我回京,揭发乱臣贼子魏宁,和你一刀两断。”
这么冷酷无情一秒翻脸真的好吗,魏宁弱弱的提醒他:“可是现在船走了一夜, 你要走的话,只能跳江了。”
徐元嘉:……
他顿了一下脚步,还是迈开腿往外走。
魏宁喊住他:“元嘉, 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徐元嘉站定,回头看他。
魏宁指了指徐元嘉的头顶:“你想跳江我不拦着,不过现在你头发是乱的,没弄好。”
头可断血可流, 发型不可乱。
这船上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徐元嘉这么顾及形象的人,怎么能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外人面前。
徐元嘉冷哼一声,然后在梳妆的地方坐下,自己拿着玉梳把头发梳理整齐。
魏宁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从徐元嘉手里接过他的那把玉梳:“看你毛毛躁躁的,还是我来好了。”
他许久不曾做这种事情了,等到了岸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现在练一练手艺也是好的。
魏宁的动作有些毛毛躁躁的,好几次都扯到了徐元嘉的头发,他倒没有抱怨头皮被扯得痛,只关心另一个问题:“你束发的手艺倒退了,这一年半来,谁替你束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