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只点头,时不时地嗯啊两句表示自己都有听着呢。
尽管现在的徐元嘉罗里吧嗦的,可这也是对他的关心。他没有父母,十二卫被他解散。
燕十二他们都没有离开,还是为他所用,可他们这些人相处的模式,却和以前大相庭径。
那些臣子和下属,不可能这样亲切温柔地念叨他,能够对他说这样话的人,也只剩下祖母王氏和徐元嘉了。
但这会王氏在佛堂念佛经,如同在荣国公府那时候一样,并不出来送他,所以徐元嘉的这些絮絮叨叨,听在他的耳朵里就显得尤为珍贵了。
“好了,可以走了。”
徐元嘉把魏宁一直送到了城门,他在偌大的城门外站了一会,看着载着魏宁的那辆战车缓缓而去,从偌大的一辆战车,渐渐的变小。
徐元嘉在原地看了一会,突然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狠狠一甩,马蹄高高扬起,在徐元嘉的驾驭下,这匹魏宁送给他作为生辰礼物的汗血宝马便载着他到了魏宁身边。
魏宁坐在战车上,周围都是将士,他听得耳旁风声呼啸,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他的耳边传了过来。
魏宁侧过脸去,然后就看到了徐元嘉那张无比俊美的脸,疾风把他的头发吹起,但一点都不损对方的美感。
他不由得很是震惊,上半身也朝着徐元嘉奔过来的方向倾斜。
“元嘉,你怎么来了?”
因为队伍在行进中的缘故,而且速度还不慢,魏宁说话的时候,大风就往他嘴里灌,不过他说的很大声,徐元嘉应该还是能够听到的。
徐元嘉同样大声地回应:“你走的时候我忘了说了,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魏宁重重的点头:“说好了的,你且等我便是。”
徐元嘉陪着他大概奔了好几里路,还是魏宁觉得实在是再远就不够安全了,才说:“元嘉,你快些回去吧。”
徐元嘉便拉住缰绳,放慢步伐,慢慢的,他的马儿就落到了这支浩浩d_àngd_àng的队伍最后头。
魏宁站在战车上往后看,确认徐元嘉掉头了,而且和后面赶来接应他这个燕王妃的人会和了,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和魏宁处在同一辆战车上的武将颇为艳羡道:“王君同王妃真是鸟碟情深。”
魏宁抽了抽嘴角:“什么叫鸟碟情深,那叫鹣鲽情深。”
不过这个人有一点说的挺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的确比旁人要更好。
寻常富贵人家,成婚几年,就纳小妾的有很多,他同徐元嘉成婚六年了,至今还是只有彼此,以后也会如此。
而且作为一个守诺的好男人,他肯定会做到允诺徐元嘉的,一定早点回来。
最好是在寒冬来临之前回到燕地,不然大冬天的,人家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和诸多将士却在异乡度过,想想都觉得凄惨。
齐国京城,皇宫。
原本的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这些时r.ì来,整r.ì都心神不宁。
她是一个擅长后宫争斗的女子,有手腕有计谋,心机不可谓不深。可是再深的心机,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成了废物。
之前这大齐最好的武将魏宁叛了国,在燕地另起炉灶,直接称王,齐国的j.īng_锐之师直接就损失了一半。
不,或许不止一半,总而言之,魏宁带着一家老小出走,尽管他目前什么都没干,并没有反过来攻打到朝堂,他的离开对新朝而言,是个极大的打击。
其余的武将,有些忠君的,对她那个正儿八经继位的皇儿,还算是恭敬。
但她的皇儿死了,小皇孙上位,他们看她们这祖孙两个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
小皇帝是个十来岁的n_ai娃娃,稚气未脱,n_ai声n_ai气,实在是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而她一个后宫女子,本来就被那些糙得不行的武将看不起,r.ì子过得更是艰难。
Cào劳这些国事,让太皇太后迅速地衰老下来,她每r.ì都要靠着厚厚的粉来遮掩住自己脸上的憔悴。
原本她忙这忙那,本来就忙得够是焦头烂额,一直以来,毫无存在感的越王竟然冷不丁捅了她一刀,直接就来了个造反。
一个两个的,这都是反了天了。
她自然是派兵去镇压了那个越王,并在民间散播双生子不详的谣言,说越王是灾星下凡,故意挑动战争。
这种事情,在皇权作数的时候当然很管用,可是现在世道这么乱,比的其实是谁更不讲理,谁的拳头更大。
她是个可怜的小女子,孙儿也是个可怜的十岁娃娃,其他的皇子更是小的可怜,所以尽管她努力抵抗,又占了道德上的高点,面对绝对的强权,这些都没有用。
越王的军队,已经攻破了许多城池,然后还攻打到了京城。
那些城池里,抵抗得最厉害的就是她的娘家驻扎的地方了。
可惜没有用,越王这个恶鬼转世,完全就是势如破竹,轻而易举地就击败了她的兄长和父亲,甚至砍了他们的脑袋,挂在城墙上警示他人。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太皇太后吐了一口血,头发都白了一半。
现在的太皇太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流下了一滴悲哀的泪水。
她同越王是有仇在先的,但不管有仇没仇,对方造反了,他们就势不两立。
“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身边的宫人说,“您带着皇上,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是逃呢,还是死呢?
太皇太后左右摇摆,她有她的骄傲,可她又有点贪生。
这个时候,负责传令的小宫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反了,反了!”
她急道:“什么反了?!”
“燕国的王君,也就是魏宁,反了!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太皇太后便笑了,让魏宁和那恶鬼越王狗咬狗去吧,她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