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于凌霄殿上还欲给光霁一个机会,娶了那岚桦便了事,不加责怪,无奈光霁一心认定了梦旖,死都不肯道:“我与梦旖真心相爱,却是天规束缚,天规何物!又怎能挡我爱其之决心?倒不如改了天规,让我们做对神仙眷侣!”
“放肆!天规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儿能肆意改动的!你简直不知体统,藐视天规,罪不可恕!”玉帝掌管六界多时,天规便是法绳,怎能因此篡改?
天后娘娘却是有些心软,道:“光霁只是个少不更事的小仙,玉帝莫要动怒,这孩子只是一时迷惘罢了,光霁!还不快快收回那话,安心与岚桦成亲!”
“不!我既决定,宁死不从!”光霁拉着梦旖的双手,两人间传递着了然的笑意,玉帝见状更是怒火中烧,道:“好!凝尘生了个有骨气的好儿子啊!你既然意已决,便无所畏惧了是吧?太上老君,给朕烧了他的仙体!剔了他的仙骨!让他去人世间,体验六道轮回之苦!再来与朕说说,这情爱,是否抵得了这残躯之痛!”
二公主凝尘与风霆连连求饶,说是孩子不懂事,惹怒玉帝,看在两人多年的功绩,莫要剔仙骨烧仙体,饶他小命。
光霁哭着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道:“光霁对不住父亲母亲,这便先走一步了!”说完便被太上老君领去,受了罚。
三昧真火,能焚尽世间万物,仙人虽有护体,但时间一久便要被生生烧去仙体,未经玉帝准许,不得再入仙道。光霁虽是上仙,终究太过年轻,才几日光景,受尽苦楚,仙体也是没了,梦旖原本与老君有些交道,苦苦哀求老君将她也送入炉中,与光霁共历烈焰。
老君只得应允,此事在六界传了个遍,都道这梦旖光霁果真情比金坚,这般都能同甘共苦,玉帝为此十分头痛,待烧了两人仙体之后,也就遂了两人心愿,转投人间历坎坷情路。
岚桦却是久久不能忘怀,他宁可仙体被毁,也不愿娶我,我与他竟是这般缘薄么?尔后不顾西海龙王的阻拦,上了凌霄殿,求玉帝让她也轮回一番,与光霁再续夫妻情缘,拗不过这人,又觉愧疚于她,玉帝倒也是应允了。
另一方面,小狐狸在白栾山上等了甚久,也不见光霁回来,想来是做神仙的忙碌起来,她便安心修炼,待时机成熟,渡了天雷劫,终于得以位列仙班。
她封了做灵狐仙,跟在月老身边,月老见这美狐聪明伶俐,十分讨喜,小仙之中也算是最有慧根的,可当她问出光霁上仙何在之时,月老却是捂住了她的嘴道:“光霁犯了天规,已被逐下凡间,为此事玉帝十分恼怒,你可别乱说,以免毁了这难得的修行。”
原本想做神仙,完全就是为了光霁,而今他却遭了大劫,她又如何能坐视不理?于是乎,趁着空闲的档子,她下了凡间,往那阴曹地府而去,阎罗王曾欠父王一个人情,那么如今,便让他还了。
果不其然,阎罗王答应了,那灵狐未剔仙骨便喝了孟婆汤,坠入六界轮回,要阎罗王将其安排于光霁身边,还了恩情。
月老得知后,却是未上报玉帝,想来这该是劫数,他特地找到光霁的红线之处,果真有诸多线丝牵连,这人间,怕是要不太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前世的一些纠缠,各色人物,想必看名字就知道了嘿嘿~~~~
☆、逃生
这些奇怪的梦魇,锁住了延陵空,让她于这梦中寸步难行,光霁是谁?于我何干?为何他与我一样相貌?梦旖?岚桦?还有那只小狐狸,这究竟是什么?
待转醒而来,却是在一间茅草屋内,屋内陈列简普却素净十分,木门吱呀地开了,款款走来一身着素麻布衣的女子,其貌不扬,看不懂她脸上是何表情,延陵空心中不安,自己闯入了这禁地之中,难不成真是天欲亡我?
正想动身,却扯动了后背的伤口,身上还有十几处擦伤也隐隐发痛,延陵空咬紧牙关,忍住不让自己叫出来,那女子却是开了口道:“你若是嫌命长,就再活动活动。”
延陵空不敢再动,这人,说话甚是冰冷,若是全然不顾我的死活,又为何救我?她战战兢兢地问道:“敢问恩人,这里可是夜阑禁地?”
“是。”声音带着一层沙哑,眼前的女子,总是不温不火:“你唤我夙沙即可。”
“夙沙?”肃杀?奇怪,怎会有女子唤此名字?延陵空满腹疑问,亦是不敢再言语,两人沉默下来,颇有些尴尬,延陵空扯着一抹傻笑,道:“夙沙姑娘,额,这禁地要如何才出的去?”
“出去?”夙沙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冷笑:“既是入了我的地盘,你又如何出的去?”
延陵空一惊,道:“那.....姑娘为何救我?既是终老此地,倒不如一死了之。”
“我观你非夜阑人氏,这般穿着,是那崇嵘的兵士吧?”夙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想法,明明这人突然闯了进来,身受重伤,自己大可以处理掉,又为何费这般周折救了她,捡回个大麻烦!
延陵空所幸自己逃跑之际脱了那耀眼的金甲,不至于被她察觉,当下也点了点头,道:“我是新兵,战场上慌不择路,叨扰了。”
“怎么你们崇嵘国人,竟要女子从军?”夙沙顿觉今日自己说话过多,实在不像是自己的作风。
延陵空眼中闪过杀气,却只是一瞬间,自己的身份永远是个天大的机密,可眼前的女子救了自己,又怎可恩将仇报?复而眼神清明起来,道:“我家中尚有老父幼弟,怎可从军?我只得扮作男子,混迹于军中。”
夙沙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尔后道:“赤眸,胤族?”延陵空点了点头,夙沙笑了,她三年多,未曾笑过,只这一刻。看在延陵空眼中,这等中人之姿,为何笑起来却有番绝色之感?
“正好,你这命既是我救的,那么,也该好好报答我。”夙沙说完,便走了出去,临了传递了一个不明不白的眼神,延陵空懵了,报答?如何报答?
崇嵘军营
“还未找到?继续找!皇上吉人天相,不会仙逝!”柳下蕴照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催促手下的士兵寻找了,但只找回那丢弃的金甲,依着当时的情景,延陵空很有可能真如广沂源所说,进了那密林禁地。
无尽的恐惧包裹着柳下蕴照,他抬头看到同样皱眉不止的顾向晨,问道:“顾副将,可有对策?”
顾向晨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此时最需稳定军心,那日皇上这般优待将士,诸位将士更是爱戴皇上,如今皇上去向不明,我们只可欺瞒,只说皇上有要事暂时迷惑敌人,指派些心腹再寻!”
“好!依你所言!顾向晨,皇上果真没有看错你。”柳下蕴照颇感惊讶,谁能知道,这柔弱的贵公子还能出此计谋?
顾向晨笑道:“父亲怜我是家中独子,我只得装一装,忍着不上战场,可如今是崇嵘生死存亡之际,我又岂可畏缩于全溪,故而父亲一力举荐,算是了了我的心病。”
“没成想顾将军这般将你韬光养晦,好!你我携手稳定军心,只待皇上归来!一统天下!”柳下蕴照喝了口酒,豪言壮志道。
顾向晨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漫天繁星,皇上,但愿你还好好活着!
夜阑都城——耿冀
“你说什么!”皇甫雪卉听了堂下之人的话语,惊得错手将手中杯盏丢了,堂下人仍是不变的语气:“广沂源将那皇帝逼退至禁地,那皇帝跑了进去,想来必死无疑。”
“不可能,不会的,延陵空,她命不会绝!”皇甫雪卉后悔了,她不该,不该向父皇进言让他攻打崇嵘,让她妄送性命。若是知道,怎会......怎会?
皇甫雪卉厉声道:“将那小队人马派遣出去,探入密林,势必找到延陵空!”堂下人领了令,便退下了。
延陵空,你绝不能有事!我不许你出事!
两军交界之地的不远处,便是静谧地可怕的禁地密林,延陵空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罐罐发黑的药,散发出令人呕吐的味道。
她捏着鼻子问道:“夙沙姑娘,这是何物?”夙沙瞥了她一眼,道:“我新研制的,正好,拿你试药。”
试药?!延陵空呼吸一滞,道:“是何药?可会......”还未待她说完,夙沙冷声道:“不会致死,不过......只是会有些异样。”
说完,她纤瘦的手指选中了其中一罐并将其倒入另一罐中,延陵空面色难堪,却还是硬着头皮,待她调好之时,猛地喝了下去,若是想逃脱,便只能尽力讨好。
夙沙眼角带笑,看她乖乖喝完才笑道:“我可没让你喝呢,这是外敷之药。”延陵空眼睛瞪大,“啊”了一声,尔后可怜兮兮地问道:“那,那种才是我该喝下的?”
“这个。”夙沙拿出一小罐红得妖冶之药,道:“你小酌即可,这味道,不苦。”
的确不苦,夙沙特地放了些糖浆,许是近来自己试药多了,夙沙总觉得自己不正常,特别是遇到延陵空这人之后。
延陵空刚喝完,便觉喉咙口一股子灼烧之感,紧接着全身都有难忍的灼烧之感,延陵空隐忍地问道:“这便是,你说的不适?可是我很难受。”
夙沙难得皱紧了眉,按理说这药并不会引发这般强烈的效果,难不成.......她抬头望见她幽深的赤眸,胤族人之血,终究与常人不同吧,那么,那味药......她应该受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回家了哈哈哈哈
☆、远方
延陵空自那日喝了那瓶奇怪的药水之后,夙沙见她外伤未愈,倒是让她好好养伤,至于她,翻遍了山头,终是找到了那味药的药引。
当延陵空看着眼前通体湛蓝的飞鸟时,感叹起世间的神韵来,她轻抚那飞鸟的羽毛,问道:“夙沙姑娘,这等神鸟,竟是被你寻得,姑娘果真不一般。”
“这鸟,我寻了它三年。”夙沙眼神隐过凄苦,复而严肃道:“它的血,就是那药的药引。”
“血?”延陵空有些不忍:“何以为了一味药材,竟是要这神鸟性命?”
夙沙冷笑道:“若是三年前被我寻得,我尚可救人一命,偏偏,它却是这般躲藏,今日才肯出来。它害人一命,又如何能苟活?”
延陵空只觉夙沙这人未免过于冷漠,也许,她三年前曾经历了什么,方才养出了这般性子。背上的箭伤,愈合地很快,想是服了她的药,可她研制的究竟是什么?延陵空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若说是救人之药,为何用于我这未死之人身上?
夙沙拴住了那鸟,又径直往里屋走去,剩下延陵空,与这神鸟“沟通”着,说来也怪,这鸟本是十分狂燥的,延陵空一抚摸便安静了下来,灵动的眸子上下看着眼前俊美的人。
“你莫怕,若有机会,我自会救你。”延陵空向它轻语道,那鸟甚通灵性,竟是点了点头,延陵空越发宝贝起来,道:“果真是神鸟!”
“你在外面嘀嘀咕咕些什么,还不快些入屋来!”夙沙语气不善起来,延陵空不敢怠慢赶忙进去,只见她认真地调试着手中的小瓶子,中人之姿,却也更有韵味。
延陵空看得有些痴,夙沙白了她一眼,道:“还不快喝下去,让我见见药效如何。”延陵空连忙点头,接过小瓶子,一饮而尽。
喝完没多久,夙沙便拿着小匕首出了门,延陵空暗叫一声不妙,赶忙跑出去,在她还未隔断那神鸟咽喉之时,及时捉住了利刃。
鲜血直流,夙沙知她心中所想,无非是不要取其性命,可眼见她这般用力,心下竟不忍起来,她只道是不愿让试验对象受伤,赶忙拿开她的手,仍旧是冷言冷语道:“为了一只畜生,你倒是舍得一只手。”
“它颇通灵性,我们何必为了一点药引,却让它妄送性命呢?”延陵空劝道,夙沙不言不语,却是只在其腹部开了一个小口子,接了些血,递给她道:“这畜生若是通灵,你这伤便可不药而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