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milla的声音停了很久。我紧张地握着话筒,想象着对面Camilla的呼吸声,心跳得越来越快。
“Diane。”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柔。“我们,做吧。”
Do的尾音出来的时候,我就骤然兴奋了。
她没有听到我的回应,疑惑地问:“怎么?”然后冷笑:“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愿意。”我看着周围,又迟疑了。
周围很多打电话的人,还有狱警沃尔夫。
“对不起 ,Camilla,周围,有人。”我低声说了一句。
“Diane。”她突然这么正经地叫了我一句。
我被她的称呼给吓住了,呆呆地嗯了一声。
“Diane。”她又叫了一声,声音如此温柔,温柔得…令我兴奋,“做,或者再也不要做,你选。”
“做!”我大声地喊了出来,惹来周围一片诧异的目光。
要是以前谁告诉我,我Diane会在2个打电话的狱友、1个狱警和3个以上监控摄像头的关注下做Tel S,我一定揍出他一脸颜料。
但是现在,我居然…真的做了这件事。
挂掉电话,顶着众人的目光,喘息着躺到床上。
刚才的滋味有点太美妙,我暂时消受不了。
艾米乐颠颠跑过来,我把头埋在被子里,她硬生生扒开被子,像刨土豆那样把我刨出来,对着我猛喷唾沫星子:“小妞,你太猛了!要是我,至少不会在沃尔夫面前这样,会被关禁闭的。”
“Tel S而已,怎么至于关禁闭?”
“哦?你以为只是Tel和S组合的这个词?你太天真了,他们肯定以为你磕多了药,只有我知道你没有,哦,小妞,你真是朵奇葩。”她又开始扯我的被子。
“拿开你那刨土豆的手!”
艾米这贱人叽叽呱呱地说:“不,这可不是刨土豆的手,这双手经过的都是最伟大的艺术品,来自哥伦比亚的皇家精品,黑色大丽花,知道吗?其实那才不是形容那个死掉的X子,而是形容哥伦比亚的罂粟。哦,我可爱的太阳花,你比太阳美丽多了,有了你,我才见得到上帝。”
“滚开!”我忍无可忍, 把被子整个压到她头上,“回你床上去做你的罂粟小天使去吧,上帝迟早会召见你的!”
“别这样。”艾米笑嘻嘻地扑开被子,“我多寂寞呀,你看你没有了金,也很寂寞,对不对?我们是寂寞的一对,你就帮帮我,我们一起来传播哥伦比亚上帝的福音。”
“你现在在high吗?”
“哦,我很清醒,一点药都没磕。”
“那你抽风了拉我入伙?”
“唉,这世道生意不好做,多一个人,多一个替死鬼。”
“滚NMD。”
“说真的,Diane,你是个好料子,跟我一起做生意吧,我们走渠道,运点东西进来,五五分。老瑞特出去了,里面的线断了,几百号人嗷嗷待哺地等着被喂食呢。”
“为什么是我?”
“哦,没几个人在不high的时候敢做Tel S,你有种,而且你也聪明,是个大学生。大学生多好啊。哦,大学、啤酒、小妞、三明治。”
“烟叶三明治?”
“不,怎么是那么低级的东西呢?是粉末三明治。”
“Fucking your holy shit.”
“Holy shit 也好asshole也好,你想从哪里进就从哪里进,总之只要你肯跟我合作,我是不会介意的。你那小女友给你的钱,你都给了金不是吗?生活费不够了吧?你说她要是知道你拿她的钱去养女人,会怎么样?哦,可怜的Diane,我已经可以预见你被甩以后的凄惨样子,你这样的人,一定会自杀的对不对?说不定还会拉几个垫背的,哦,我可不是个好人选,干掉我,你会进天堂,天堂里没有lesbian,不好,不好。”
“艾米,你就不能闭嘴让我思考一会吗?”
艾米闭上了嘴,两秒钟以后,她问我:“考虑好了吗?”
“两秒钟的细胞大脑告诉我说,不。出门左转是监控室,请自觉忏悔罪行,谢谢。”
“那两分钟呢?两分钟的大脑会告诉你说yes吗?”
“两分钟不会,两天也许,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farewell,哥伦比亚上帝的小肥犬。”
艾米做个鬼脸,一扭一扭地走了。
而我并没有得到安宁。
因为过了一会,阿依拉过来了。
“嘿,我的人让我来问问你,你是从哪搞到的?是条形,还是粉状?”
“阿依拉,我没有嗑药。”
“那么你就是暴露狂和□□狂。”她用无辜的眼睛看我。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适应了这个该死的监狱,现在看来,我一点也没,这里的人实在…太直率。
“说吧,我们就想搞点娱乐,你知道的,蹲号子的日子实在无聊,荷尔蒙飘得四处都是,我都快被搞疯了,再不给点东西,也许明天我就会去找沃尔夫。”
“那你还是去找沃尔夫吧,他最多给你留个婴儿,条形或者粉状的小天使可能会给你留下一副尸骨。”
“哦,Diane,那我宁愿选择尸骨。你看饥饿游戏吗?死灵法师多帅气啊。我死了也要成为骨龙,嘎嘣嘎嘣。灭了这群狱警。”
“那是魔兽世界,谢谢。”
“哦,不要卖弄你的学问了,墨西哥人也是会去电影院的。”
……
“出门,右转,看见那个叫艾米的胖子了吗?那是上帝派来送你去做死灵法师的传音天使,有通往死灵法师的神圣秘药。二十块一包。不用谢。”
作者有话要说: 补了一点又一点T_T
上班了状态就是木有学生状态好,码字速度跟节奏完全不一样。
☆、月光十六
“给你。”晚上艾米给我一卷纸,我打开来,看到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100元。
“凭借这个,你可以去‘沃尔玛’支取100块的东西,告诉她们,记在我账上。”艾米翘着二郎腿,心情愉快地哼着歌。
我正要问她原因,忽然福至心灵,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阿依拉?”
“聪明。”艾米打个响指,“她们那一帮子从我这里买了不少,你的提成。”
“不要。”我把纸卷塞给她。
“哟哟,小猫咪,不要犹豫了,你没有钱了吧?一万块,好大一笔数字呢。说到这个,你是我所知道的第一个,可以转钱出去的小妞。估计你都惊动典狱长了吧哈哈。”她说了一个冷笑话,自己捧着肚子大笑,我沉默地把纸卷放在她的枕头下,艾米坐起来,语调里充满不悦:“小妞,这是规矩,我不破坏规矩,你也不要,收好钱,花掉,你最好听话。”
久违的严肃艾米,好像回到我刚来的时候。
我依旧把钱给她:“我不要。”
艾米愤怒地站起来,对着我大吼:“Diane,你别以为自己打过几次架,读了几本法律书,就以为自己真是个人物了,规矩是规矩,没有人可以违背规矩。”
“那么我收下,然后,这是我给你的情人节礼物。”我轻轻地对她说了一声,把纸卷放进她手里,欣赏了一会她突然变得目瞪口呆的脸,补充了一句:“节日快乐。”
“节日快乐!所有人都是克莱瑞和杰斯!”艾米恨恨地说了一句,倒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脸。
我被她逗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有一颗少女之心。”
“我是Forever 21。”她闷闷地说,大约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接了我的话,生气地转身。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思念如果是一种病,我一定已经病入膏肓。
“Diane。”Camilla醇厚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说醇厚有些不恰当,听起来像是在形容男人,然而除了这个词,我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她嗓子里发出的那股该死的迷人质感。
光是听到这样一声,我简直都可以做上一夜的美梦。
哦,Diane,你这个可怜的小虫子,短短几个月之前,你还拼命地想要离开她,几个月的监狱生活,就轻松把你驯化,以前的话都被你吃进肚子里然后送给下水道的屎壳郎了,Diane,你这个悲惨的臭虫,迟早有一天,你会因Camilla而死,好像很久以前那个梦。
“上星期,你转出了一万块钱,给一个叫做金*凯丽的人。”Camilla下一句话,就把我拉回现实。
虽然我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却莫名地觉得心虚,连回答都变得小心翼翼:“是的,她跟我借钱,我想总是互相帮助过的朋友…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
“典狱长碰巧是毛克的朋友,在宴会上遇见过,聊了几次,也算熟悉了。”她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语气变得刻薄起来:“什么时候,我的小猫咪也有自己的小猫咪了?一万块,好大的手笔。她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你,变性人双G假胸?定点喷水的下水道?还是A~V品质的嘴?”
“Camilla,我和她只是朋友。”毛克的宴会?她的戏拍完了,还和毛克有联系?那个该死的老猩猩到底有什么好?不过退一步说,那么大年纪,也许已经没有那种能力,至少比Adam要好?
“朋友,哼!Diane,我看我是给了你太多的钱,你花不完了。下个月开始,你的薪水变成按件计算,□□一次给10块,我high了多加10块,没有小费。”
“Camilla,你太荒唐了!”
“荒唐?动动嘴皮子就赚钱,你不做,有的是人做。我数三声,你不反对,就这么定了。三。Deal。对了,最近要是有人问你你姨妈的事,你就说,知道他们死了你很伤心,记得Adam和我结婚的时候你那副表情吗?就用那个表情。”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不留给我一点提问的时间。
Adam和Camilla结婚的时候…我一回想起那时,胃就开始抽搐,今天是个新人女警,很温柔地过来问我:“你还好吗?”
“我姨妈死了。”我这样对她说,她对我露出了抱歉的神情,轻轻地说了一句“sorry”。
嗯,看来应该符合Camilla的要求了。
第二天我就知道Camilla要干什么了。
我在这里这么久,也不知道,监狱有种特殊情况,允许犯人出狱至多两天。
当然,这种情况据说从老博林进来以后,就没有发生过,老博林是1984年进来的,罪名是谋杀,刑期是132年。
那个大律师衣冠楚楚地出现在我面前,向我解释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根据这几个月看来的法律知识,我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监狱长批准是最主要的?”
“是的。”这个我已经记不住名字的名律师点点头,“Camilla小姐曾经提到过这件事,监狱长方面不成问题。”
“Camilla。”我喃喃念着她的名字,无力地坐回椅子里。你到底想要什么?认识这么多年,我却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你。
“总之,你需要的就是博得评审委员会和典狱长的同情。评审委员会的五人名单我会告诉你,典狱长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正在经历家庭危机,有一个叛逆的女儿,我的建议是,做一个乖乖女,悔过自新。”
“好的。”我点头。
他翻了翻文件:“还有,你姨妈收养了你,你和她感情很好,她是你的事实上的监护人。总之,强调你和她的关系,不然非直系亲属,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