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Camilla站直身体，对我们微笑着道歉。尽管没人知道为什么她掉了个东西还要道歉，但是除了李德和我以外每人都笑着回应。不但如此，那两个女配又发出巨大的“啊那是Camilla吗？”的叫声，侍应生不得不走过来告诉她们，再这样下去，餐厅会把我们一整桌人都赶走。
她们悻悻然闭嘴，迅速掏出本子跟Camilla要签名，Camilla微笑着扫了一眼我这桌，优雅地掏出笔，给每人签了个名。
娜波嘟囔了一句什么，也掏出一个本子，是她的灵感记录本。我打赌她一定是想不要白不要。
Camilla很有耐心地给她们都签了字，每人都写了一句长句，然后转向我：“嘿，这位小美女，你也想要签名吗？”
“不了，谢谢。”我冷淡地回应，看见她握笔的手，我就想起刚才那双手做过什么，嘴巴里溢出奇异的味道，身体很诚实，但是我没有忘记我正在跟她冷战，虽然是我单方面的。
她挑了挑眉，说：“我的签名在ebay上据说可以卖出100块，够你这盘……”她的目光扫过我的餐盘，发现我吃得干干净净，只好说：“……这盘东西的价钱了。”
“澳洲羊排，220，2.2个签名。”我故意这么说，从娜波的本子上撕下来三张纸：“那么，三个签名，这样我连小费也可以一起付了。”
Camilla的笑脸有点僵，她踩了我一脚，我假装不痛，看都没看她一眼。
老毛克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搭住她的肩：“哦，我可爱的妻子都离开我三十分钟之久了，你们还忍心把她拖在这里，让我们分开吗？”
他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但是大家又都笑了，连娜波都用打量的眼光看我，老毛克拉过Camilla，坐回去，杰夫捅我：“Diane，你疯了，得罪女明星可不是件好事。”
“也许。”我召唤侍应生，又点了一盘小羊排，然后把肉切得支离破碎，边吃边问：“所以你们要来吗？party？无限量供应酒类。”
最后一句吸引了他们，大家都说要来，我让他们多带点朋友，Camilla看了我好几眼，老毛克也看过来了，然后他们先离开，我们后走。
杰夫带我去买了很多东西，主要是酒类。
我回家稍微装饰了一下，跟大家约好晚上9点半开始。
我亲自下厨，炖了点土豆，黄油土豆一向是我的最爱。然后就是大量的零食。我租了十盘电影，发现里面居然有六部是有Camilla的，可是碟片我已经拿回来了，也不能退，那就这样吧。
8点的时候门铃响了，我开门，Camilla闯进来。
“你来得刚好。”我拿出大把现金给她：“房租和之前的工资，我一共给你5万，车钥匙也给你。”杰夫给的现金，我就一直存在这里，没有动过，哦，有钱的感觉真好，虽然还完债，我也剩不下什么了。
“Diane。”Camilla拉住我的手：“我知道我很久没来陪你，但是我还是在意你的，好吗？你们的新电影不是要发行了吗？我帮你们找渠道。”
“Camilla，我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先还你钱。我们还是以前的关系，ok？我只是想让这样合作关系看上去更像情侣。”
“你怎么了？小猫咪？”她抱住我，抚摸我的脸颊，从前我喜欢这样的触摸，现在依旧喜欢，但我还是推开了她：“没有怎么，只是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金钱牵扯。”
“哦哦哦，小猫咪生气了。”Camilla搂着我，拿她的胯骨摩擦着我的胯骨：“小猫咪乖，不要生气，生气会掉毛，掉毛不好看。”
我推开她，她紧追不舍，换了个方向，又开始摩擦我的后面：“我的小宝贝，你没开空调吗？房间里有点热呢，你看，我都出汗了，手指上都是汗，白色的汗呢。”
她说到白色，我就想起白天在厕所里发生的那一幕，然后全身都开始发热，该死，她以为我是什么？地铁上饥渴的流浪汉吗？几个摩擦是不会让我屈服的，哦，天哪，她为什么对我的习性这么熟悉？该死的美国佬，没洗澡就用舌头，太不卫生了，哦……
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发出声音，奋力推开她，把裙子放下去，Camilla本来想说什么的，但是她的脸色马上就僵硬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哦，我没有关门，娜波拎着一瓶酒呆呆站在门口，她的表情很奇特，好像目睹了两只史前恐龙的繁殖现场。
“娜波，你来了多久了？”我慌张地迎接她，向她身后一看。她把酒瓶放在我的桌上，笑嘻嘻说：“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武器，你要灭口尽管来。”
Camilla拿出一支烟点燃，娜波看着她：“嘿，这栋是禁烟公寓。”
Camilla拿开烟，吐出一串云雾：“你不说，没人知道。”
娜波看看我，又看看她，摇摇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出去我也有办法让消息发不了。”Camilla坐在高脚凳上，居高临下地看娜波，只有我看出了她的虚张声势，当然我不会傻到拆穿她。
“我对这些八卦都没兴趣。”娜波摊开手，毫不关心地说：“Diane知道我的性格，我是来看电影的，你这的家庭影院好棒，我们趁着那些人没来，先来看一部吧。”
我开始庆幸来的是娜波，要是来的是那两个女配，事情就大发了。不过那两个人不会这么早来的。正常美国人都不会提前来参加party的。Camilla应该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大摇大摆地在party前过来。可惜她遇上了娜波。
我拿出零食，Camilla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抽着烟，娜波让她把烟掐掉，Camilla瞪了她一眼，我从她手里抢过烟，起身扔进了马桶。
Camilla坐到我身边，示威般地抱住了我，我推了几次都没推开她，最后只好挨着她坐着。结果她就又开始拿指尖摩挲我的腰部，然后一路深入裙子里。
娜波假装没有看见，她挑挑拣拣选了一张碟片，正好是Camilla演女战士的那部，我想到我们上次看那部的时候干了什么，有点脸红，但是如果认真回想，就会发现我和Camilla之间就没有纯情的时候，我们好像除了做就是做，哪怕是号称正经约会的那两天，也做了不少次。
如果说我们之间除了性就是性，那也无怪Camilla一遇到事情就自发地想那种事了。不不不，这样是不对的，不能纵容她这种恶习。我把Camilla的手指从我裙子下面拎出来，起身坐到娜波身边。娜波什么也没说，抱着薯片看电影。
我可以看出来Camilla的焦虑。但是娜波在，她也不能说什么。我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我和Camilla各自一边，看她演的电影。放到露胸那段的时候，娜波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眼里闪着极端戏谑的光，却偏偏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Camilla又点燃了一支烟。站到外面抽完，频繁以眼神示意我离开娜波和她说话。
我假装没看见。Camilla又叫我。我于是假装沉浸在剧情里，和娜波讨论得很欢。娜波非常配合地和我开始讨论女人的胸应该多大才合适。然后Camilla烦躁地看了看表，对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下回见。”
她匆忙地走开，时间刚好是9点。
等她一走，娜波就从沙发上跳起来，揪住我的领子说：“我就知道，你和这个Camilla之间很不对劲，原来是这种不对劲，嘿小妞，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和她搞上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遇见，然后在一起。总之她是结了婚的人，你不要说出去。”
“哦，你至少得请我吃一周的大餐才行。”
“没问题。”一个月都行。我可不想真的毁了Camilla。
娜波的注意力又放到了电影上。我觉得她和李德真的挺像的。不过她还勉强可以属于正常人的范畴，而李德已经超出了一切百科对于正常人类的定义。
9点半的时候，李德和杰夫准时来了。李德老大不情愿的样子。酒对他是没什么吸引力的。但是杰夫兴致勃勃，于是他最终还是妥协，条件是杰夫准点到。
看来他们彼此都遵守了诺言。
两个女配和她们的四个同伴到10点半才陆续到来。
我开了音乐，把灯光调暗，我们努力融合了一会，最终还是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个小拨。李德、娜波和我坐在一起聊天。杰夫凑到女孩子们堆里，时不时爆发出几场大笑。那边的酒消失得很快，11点半的时候，我买回来的几个瓶子都已经空了。一个女孩醉醺醺地过来招呼我们：“我们去□□，你们去不去？”
□□。真是令人怀念的地方。我摇了摇头，娜波耸耸肩：“明早有课，我该走了。”李德说：“我和娜波一起回去。”
于是这个无趣的party就早早地散掉。最后又只剩我一个人。
这样也挺好。本来我也不是真的想要办party。
门铃声响了，我看看手机，已经12点了，从猫眼看出去，走廊很暗，看不清门外是谁。
我没有出声。门铃又响起来，这回声音比较急促。我悄悄回屋把水果刀拿在手里，走到门边，再看一看，还是看不清是谁。
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Camilla。
“Diane，我在门外。”
我一打开门，Camilla就快速进来，反手锁门，把我按在墙上亲吻，幸亏我眼明手快地把刀扔开了，不然她非被我戳出个窟窿不可。
Camilla的呼吸里满是烟草的味道，很呛人。
该死，她就不能做点性和抽烟喝酒之外的别的事吗？
“看见你，我就想不起除了性之外的事了。”看来我又不小心把心声说了出来，Camilla百忙之中回了我一句。
我理解她是在试图开玩笑，可是我很生气。我推开她，她也有些生气，挑眉说：“小猫咪，你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我冷淡地回答，走到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
“我不明白，最近我有做什么得罪你的事吗？挑战道到了你的底线？”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我身边，“我以为我们已经把一切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认真地谈恋爱，你向上爬。我提供帮助。我们的合约里，有什么我该做而没做到的事吗？叫你这样生气。”
她说得很对，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我们之间一切平稳。那么我为什么又要生气呢？因为那一次约会吗？因为她为了防止绯闻而躲避和我的相处吗？我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来反驳她，而这反而更叫我生气。
Camilla又开始揉搓我。她抱着我轻轻亲了一下，对我说：“Diane，我理解我们太久没有见面，你也许会有些不确定，但是相信我，我还是在努力的，这段时间，除了拍戏和陪老毛克出去，我从未和其他人有过任何深入交往，我可能不像你爱我那样深刻，但是至少我目前很在乎你。”
该死，她为何能够这么理智？果然感情里面投入少的那一个总是会更理智些的吗？我不喜欢她这样的理智，尽管我明白这理智才是能够让我们继续下去的唯一渠道。
“Camilla，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不到呢？如果我做不到，你是不是就还是会继续这样？老毛克已经七十多了，他总是要死的，他死了，你还正当壮年，于是你还是会继续和其他人结婚，继续‘获得帮助’吗？”
她笑着说：“小猫咪，为什么我就一定要靠着别人呢？没错，现在我是要和他们结婚，但是等到以后，说不定我已经名气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提携帮助了，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那么，你会出柜吗？”
她的笑容消失了。我们谁都知道，就算在号称开放的美国，出柜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尤其她开头还和两个男人结过婚。这就是好莱坞，最肮脏污秽的地方，偏偏这里的人最爱以道德评价别人。如果你身为一个明星，不想走叛逆偶像路线，那么你就必须循规蹈矩——热心慈善，支持环保，还不能是一个为了名利不惜出卖肉体甚至伪装自己性向来往上爬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