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太子做了几次错事,他也不忍心废了嫡子的太子之位。
至于其他的女人,作为皇帝,为皇家开枝散叶是他的责任。
魏宁本来就娶了男妻,自绝了魏家嫡系这一脉的香火,他看了眼魏宁的脸,想到魏宁那死去的父亲,心软了些。
“朕又没叫你跪,起来吧。”
敲打完了魏宁,他让魏宁回他的尚书省去。
又说代王:“朕知道皇儿是好意,只是旁人的家务事,你莫要多管,天底下这么多事,你一个个如何管得过来。”
臣子当然是比不上亲子更重要,敲打魏宁,是觉得臣子不顾皇家威严,但见魏宁在自己面前,依旧温顺恭谦,他心中自然舒坦许多。
至于代王姜恪,这些时r.ì以来,齐文帝的身体越发不好了,就这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他还生了场大病,花了许久才养好身体。
年轻的时候,文帝病了,短短几r.ì便能大好,这一病,越让他觉得身体大不如前。看到年轻俊美,各方面十分出众的儿子,对方做的再好,越得民心,他越是忌惮。
即便代王看起来无欲,出手干涉魏宁的事情,也是为了魏宁能有香火。但魏宁娶男人的事情,是他同意了的,这魏宁自己没提,姜恪却要如此,不是打他脸么。
代王道:“父皇所言极是,是儿臣思虑不周,r.ì后定然谨遵父皇教诲。”
“罢了,此次赈灾之事,你们几人做的极好,朕会论功行赏,今年免青州的税赋之事,朕也准了。”
“,”
代王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几分喜色:“儿臣替青州百姓谢过父皇。”
“何须你来言谢,这本就是朕的责任。”
他话锋一转:“太后得了你抄的那一份佛经之后,身体大好。前些r.ì子,我生了场病,向你祖母借了过来,如今又教她要了回去。”
太后虽然是皇帝生母,但也没有皇帝这个天下之主来的尊崇。太后有的东西,他自然也要有。做儿子的从母亲那抢东西,总归是不好听。当然,做父亲的问儿子要东西,也不能说得太直白。
姜恪心领神会:“孩儿许久未曾见过道林大师,这些时r.ì在青城看尽生死离别,心中颇有所获,想回普济寺小住几r.ì,同大师探讨佛法,还请父皇恩准。。”
儿子听话,皇帝心里舒服了几分:“你这孩子,朕还想陪你多留几r.ì。”
话是这么说,结果代王只在宫城中待了两r.ì,便起身去了普济寺。
魏宁此行,有功无过,便是大多数功劳全部都推到了代王身上,该赏给他的,皇帝也没落下。
只是魏宁如今已经是尚书省右仆s_h_è,他上面的官员,又没有什么错处,金银珠宝这一些,赏赐未免也太过平凡。
魏宁递了张折子,给皇帝,为他的世子夫人,求了一个三品的诰命。
他的祖母,因了荣国公的缘故,早就是一品诰命夫人,魏宁想替祖母讨封,也没有那个必要。
至于徐元嘉,他不肯留在青州,如今青州城刺史已经有人担任了,徐元嘉又一心打算从科举入仕,魏宁便放弃了为徐元嘉谋求一官半职的打算。
他是从二品的官员,为自己的夫人讨个三品的诰命,一点也不为过。
虽然诰命夫人,有俸禄,无实权,但品级摆在那里,徐元嘉行事也会更为便利。
此次魏宁这个世子夫人在青州城中的功劳,齐文帝也是知晓的,封徐元嘉这个诰命,他一点也不手软,魏宁这折子递上去,没几r.ì便下来了赐封的折子。
赐封的这一r.ì,魏宁特地回来的早些,为的便是看徐元嘉的样子。
他回了府,特地让人不要惊动世子夫人,自己暗搓搓躲起来,在房梁上往下看,领了旨谢恩,满怀喜悦地把领旨的公公送走,当然也识趣地给了不少银两,人都走光了,徐元嘉的态度立马回复如常。
魏宁方从房梁上跳下来,见他如此,问他:“怎么,得了三品的诰命还不高兴?”
徐元嘉看他:“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当然是为了欣赏夫人的喜悦之情,可惜喜悦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一张臭脸。”
徐元嘉瞥了魏宁一眼:“我不高兴是因为发现某人还有做梁上君子的爱好。”
其实高兴归高兴,只是多欣喜若狂倒不至于。
他作为男人,虽然是为人男妻,但不能像女子那样打入京城那些诰命夫人的圈子里。
这诰命拿来,也就是多点俸禄,名声好听,对他来说,其实用处也不大。
更准确的说,目前他没有碰到需要用这名声的场合。
“今儿个还有一个消息,代王离了京城,去了普济寺,应当要等到为陛下抄完佛经,才能回来。”
徐元嘉眼睛一亮:“这佛经要抄多久?”
“他为太后祈福了几个月,为陛下的话,应当也是差不多时间。”
远香近臭,代王在民间名声太大,若是每r.ì都同其他皇子一般上朝,难免会惹了皇帝猜忌。
徐元嘉眼睛亮得更厉害,脸上都快笑成花了,这笑容可比他面对赐封的圣旨时要真诚灿烂多了。
魏宁忍不住说:“不过是个代王,至于这么高兴么。”
“什么时候子规的烂桃花能少些,我会更高兴。”
魏宁小声嘀咕:“你的烂桃花也不少。”
徐元嘉睨他:“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闻到什么酸溜溜的,不知道是哪家酿的百年陈醋,可香了。”
徐元嘉没理他,拈酸吃醋怎么了,他可不在乎什么妒夫不妒夫的。
京城里,那些宽容大度,给自己的夫君纳妾的,要么就是不喜欢,无欲无求,要么就是打落牙齿血吞,苦楚只有自己知道,他是脑子进了水,才会想着替魏宁考虑开枝散叶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