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人们传言,说刺客是一群舞娘,个个娇俏,多才多艺?”阿昆语气轻微,继续试探询问。
仍述点头应下,迫不及待等他说出他的线索。
“我是听人说,少爷成了这次刺杀事件的管事人。便心中多加思索了一阵,觉得管家派来带我走的人,他在带我走到圣京边缘时,好像有一件事…有些古怪…与这个有关…”
“如何古怪?”
“他曾经与几个生得十分好看的姑娘暗中见面,”阿昆眨巴着眼睛,回忆当时的情节:“不过,那些姑娘好像十分见不得人,他带我去的路上相当小心,生怕有人察觉。”
“你为何会将那些姑娘和刺客联系到一起?”仍述眼中蒙上一层暗雾,追问道。
“圣京中人说,那刺客头领是香怡居的头牌绿漪姑娘。说她总是一身绿袍妖媚动人。那个侍卫见的舞娘中,领头的人便是一身绿袍,生得十分…十分好看。”阿昆再道,说起姑娘好看,他还有些害羞。
听了他的话,仍述目中一寒,与明萨相视一眼。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法器宗已经第一时间派出搜捕之人,在圣京出城处布了天罗地网,守株待兔。
索x_ing绿漪等人便在圣京滞留避难?早就怀疑绿漪一等刺杀的舞娘,是受老秦吩咐控制,不然老秦不可能提前知晓这次行动。
如今听阿昆一说,两条线索确实可以吻合。老秦知道绿漪刺杀之后,便叫她躲在这个约好的地方,再叫人去与她汇合,这完全有可能。
“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在哪吗?”仍述声音急促,心下已经确认几分。
阿昆点头:“当时他表现的很谨慎,我就留意记下了。”
“很好!”仍述走上前来,在阿昆肩膀上重重拍下:“你小子,刚一回来就要立下大功了!”
阿昆反而有些局促,搓着手低头道:“还不知道是不是…少爷别逗我了。”
仍述转眼看小魔头,现在的难题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蓝府中人监视,如何才能去确认阿昆说的究竟是不是绿漪呢?
此事,暂时也不能跟班鸣说起。一来,现在还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他们要找的刺客。二来,毕竟法器宗和音律宗分属两个阵营,若是太过亲和音律宗,蓝风在法器宗的后路如何铺垫?
当务之急,还是先确认是不是逃走的绿漪,再逼问绿漪受谁指使,方能决定下一步如何计划。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明萨见仍述愁眉不展,她在脑中思虑过后道:“你被盯的一定比我更紧。你不必冒险,我可以去确认,确认后让阿昆与你通信。”
“不行。”仍述脱口而出。
“为何不行?”
“太危险了。”仍述再道。
明萨一抹莞尔。心想这个仍述,在自己主动请缨要做任何事的时候,他也只有这一句“不行”了,其他的他什么都不会说。
“没什么好危险的,我在暗,她们在明。确认是绿漪我才现身,若不是,我便悄然返回。”明萨冷静分析道。
“若是绿漪,她身边还有更多刺客,而你单枪匹马,如何相抗?”
“硬拼确实有点难,但也不定是谁胜谁败,”明萨娇俏一笑。近来她一直修炼法典,操控幽冥之花的能力越发顺畅,再瞬即安慰仍述似的笑道:“可我有你想的那么笨吗?敌明我暗,我还要硬拼?”
仍述眼中的担忧稍减几分,小魔头说得对,她的歪点子多,确实不至于硬碰硬。
“我和阿昆同去。你在府中,随便找个由头,让整府的人都忙碌起来,你好生盯着就行了。”
明萨抬起胳膊,拍拍仍述的肩膀,正如他方才这样拍打阿昆一般笑道:“就这么定了,蓝少爷。”
转而,明萨回身对阿昆说:“可能要你今日就与我前去,确认你说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刺客。来回奔波,你还未休整,身体撑得住吗?”
“夫人,我可以!”阿昆拍拍胸脯保证道:“给我几个热馒头就够了!”
明萨拍拍他的胳膊,心中对他更加喜欢。仍述也灿然一笑,这魔族小伙子也可以算是传统魔族人中最为聪颖的了。
……
班府并不是阿昆能长期落脚的地方,兀自出现这样一个魔族人,班鸣也不好为他掩饰。仍述便有意将阿昆带走,走前再向班鸣讨问,有没有秘密安置人的地点。
班鸣在最初答允蓝风的请求后,还有过一阵担忧。虽然对蓝风颇感信任和欣赏,但他毕竟是法器宗人,若一旦是给自己设下陷阱,自己这x_ing情用事,便害了班家,害了音律宗。
可是,当客栈中的人派车送来这个蓝风想要暗藏之人,班鸣一看,不过是个魔族孩子,根本不是什么可以左右到两宗的人,心中更是放心。
如今,仍述领着这个叫阿昆的魔族孩子要离开,还问起有什么地方能暗藏他。见到蓝风眼中的无奈,班鸣心中一定,打算帮他帮到底。
“你要藏他用他,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方能时常与他见面。”班鸣道。
“班兄说的是,不过这还要长远打算,我一时不能谋划。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落脚便可。”仍述一脸无奈苦笑。
“若你不弃,这小兄弟也不怕累,我倒有个去处安置他。”班鸣笃定道。
第三九二章 惺惺相惜(三)
听闻班鸣要继续帮自己,仍述喜上眉梢,已对班鸣拱手而拜。阿昆懂事也机灵,听到班鸣如此说,自然也忙鞠躬说,自己苦活累活都能做。
班鸣摆摆手:“自然也不是苦活累活。既然蓝兄弟有心藏你,便不能让你抛头露面。去酒楼里,去给大厨打下手,是个好营生。”
班鸣心有所虑地继续道:“一来,身份隐蔽。二来,蓝兄弟常去酒楼,该不会引起怀疑。”
仍述和明萨听后,都欣喜非常,连连对班鸣拜谢。他替他们将阿昆的去处思虑的如此周全,果然是个豪爽侠义之人,帮忙便彻底帮到底。
仍述大步走到桌旁,将茶碗翻转过来,径自倒满两碗茶,敬给班鸣:“我蓝风,以茶代酒,敬班兄大恩。此恩情蓝风记下,他日必报。”
仍述知道,班府在圣京并不是久住之人。但他们在圣京一定有安c-h-a一些眼线,如此将阿昆安排去酒楼,也无疑是暴露了班府的一处眼线的藏身之地。
这是完全信任他蓝风,才会冒着自己线人暴露的危险,如此大力帮他。
班鸣与仍述一饮而尽,随即笑道:“不必,我当你是朋友。”
仍述和明萨眼中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班鸣却不以为然,他随即吩咐了,便驾车带仍述明萨和阿昆前往那个酒楼。
出门的时候,明萨和阿昆共乘一车,阿昆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明萨看着阿昆挠头害羞的样子,示意他自己并不介意:“阿昆,我瞧你福气还很深厚。”
阿昆再挠头一脸疑惑,不知道少夫人为何这样说。
明萨开怀一笑道:“你刚还说,给你几个热馒头就够了。此刻不就去酒楼了?定让你饱餐一顿!”
阿昆嘿嘿笑了,跟着少爷和少夫人,自己还真是吃过好多这辈子不敢奢望的美食。
来到酒楼门前,“宣丰酒楼”四个大字,赫然入目。
班鸣先与老板密谈一阵,方将阿昆秘密托付给酒楼的老板。而后,几人在酒楼里还装作纵情豪饮的样子,在酒楼里好生吃了一顿。
临出门,仍述便刻意大声赞赏这里的酒菜爽口,约了班鸣日后再来。
班鸣机敏,自然明白,蓝风如此无奈,还要通过自己帮忙暗藏眼线,说明蓝风并非表面看起来这般受尽重用。
或者,在他的府中,他行动的周围,都有人派人盯着,他并没有自由。但具体为何,班鸣也参不透,却又默契地不问。
饱餐之后,明萨从酒楼前门出发,阿昆则从后门,换了身装扮,戴上遮面的斗笠,驾着酒楼为他备好的马出了酒楼。
与明萨在几条街之后汇合,阿昆将另一顶带着面纱的斗笠交给明萨。明萨也遮了面,顺着阿昆带领的方向纵马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