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世界,包括环绕着自己的这一切,都已经被自己弄得一片狼藉。
“我说过,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你想报复就报复,我绝不反抗。让我生不如死也好,让我怎么样都好,随你。当我欠你的,还给你,我们就再不相干了。”
再不相干吗?这一句话差点让苏隐昭吐血。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再不相干!
呵呵,再不相干?说得那么轻易啊。再不相干?!!!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是欠了我的,你不只欠了我苏家一条命,还欠了我苏隐昭的情,你拿什么还?你怎么还?你还得清吗?你还得起吗?苏隐昭的心在颤抖,为了梁煜清的那一句‘再不相干’。
执着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一天,对方这么说的时候,要苏隐昭如何反应?心就像掉进了深渊一般,只想要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真的,此时的苏隐昭就是这样的想法。只是,如果真的下得了手,法场之上,他又怎会救他?说什么他欠自己的,只是不想让他死得那么容易??呵呵呵呵,那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现在怎么办?他要拿这个人怎么办?
如果能杀了他,就不会救他。如果真能忍心毁了他,就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他带到这里来。任他自生自灭不是很好吗?
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的话,那他就不是苏隐昭了。
可他不要与他毫不相干啊!如果,必须用一种方法,才可以让他们彼此之间有所连系,那么……
苏隐昭做了一个让他后悔莫及的决定。
心灵深处那卑鄙的、自私的想法,烧毁了他的理智。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报复,那么,就当它是报复好了,我要把你施在我身上的,千百倍的全部用在你的身上,让你也感受一下,当时我的感受,这样,是不是,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再不相干了?
“那好,你先把衣服脱了。”冷语说着这话的苏隐昭,掩饰不了声音里的激动和颤抖。只是此时的梁煜清已经无力去分辨,那话语中的无奈与凄凉。他只是不想再欠任何人的,不想再奢望,于是,梁煜清在愣了一下之后,便毫不迟疑的颤抖着手指,一点一点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袍。
看着梁煜清低眉顺目的样子,苏隐昭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这个人,不是梁煜清,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梁煜清,不是那个宁可大开杀界,也要不顾辛苦去寻找爱人的梁煜清,不是那个爱人在他的胸口刺上一剑,仍不放弃、认为对方一定有苦衷的那个梁煜清。
那个梁煜清,已经被林宣逸给彻底毁掉了。
可是,这个梁煜清,已经变得不像他的梁煜清,依然是自己深爱着的梁煜清……
苏隐昭故意扯起一抹邪笑,可让人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苍凉,可叹他们也只是二十岁的青年,心境却已如垂暮的老人……
“把衣服都脱光,躺到床上去。”
苏隐昭只听到自己这样吩咐道……
其实苏隐昭想用各种方法来让梁煜清正视自己,哪怕是残忍一些,只要能让梁煜清正眼看自己就行啊。就算是做得再过份,也敌不上梁煜清在自己身上所做的那些的千分之一吧?!
可是,看着坐在那里仿佛没有灵魂的娃娃似的梁煜清,苏隐昭不自觉的叹息。说到底,他就是怎么样也下不去狠心,真的用那些残忍的方式去折磨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哪怕他已经恨这个男人恨入了骨髓。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说要自己杀了这个人,自己也一定下不了手,人生,就是这么喜欢折磨人。
梁煜清说自己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呵呵,是啊,清,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就是得不到你的心是吗?你想要让我知道的,就是这个吗?好,我知道了。可是清,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也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只要你想,只求你把你的心,分给我一点点,可以吗?
可是这话,面对着此时此刻这样的你,你叫我怎么说得出口?
如今,你已经不愿看我的眼了呢。你还记得吗?在还没有遇到林宣逸之前,我们在屋顶饮酒望月的时候,你曾说过,说天空中那轮明月,都及不上我双眼清灵的十分之一?那个时候,你总是时常盯着我的眼看,看我眼中你的倒影,就好像是一种交缠,一种温存。
如今,已成泡影千番。
好啊,是你说的,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那么,我就看看你到底可以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只是,千万不要后悔啊。我可是会舍不得的!呵呵……
苏隐昭故意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对梁煜清道:“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是吗?那好,你说过的话,请你好好的记得。别磨磨蹭蹭的,赶紧把衣服都脱掉,一件也不许剩下。然后躺到床上去,自己做给我看。梁煜清,记得,这是你欠我的。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梁煜清听了这话,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浑身一抖,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襟,像是在克服多么大的心理障碍似的,让人看了,也跟着揪心起来。可是下一秒,梁煜清站起身来,依旧没有看苏隐昭一眼。自觉的配合起苏隐昭的话来,那配合的程度都到了让苏隐昭生气的地步。梁煜清没有反驳,没有怨言,只是机械的一件一件的脱着自己的衣服。
苏隐昭面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为了看到梁煜清与刚刚一直表现出的样子不同的表情,为了摘掉他为自己带上的无形面具,才这么做了。而他成功了,虽然梁煜清一直低着头,可苏隐昭还是轻而易举的看到了梁煜清的些许不同。那脸上一直苍白着的颜色变成了红色,像要滴血似的,一直红到了耳根。
梁煜清此时低着头,虽然看不到苏隐昭的表情,可也可以想象得出,此时的苏隐昭是用着何种露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于是那脱衣服的动作就变得越发的艰涩了起来。
梁煜清强忍着双手的颤抖,他对自己说,这个世上,也就只有这个人,可以这么对待自己,也只有这个人,可以让自己如此的心甘情愿被他羞辱。不然,凭着自己的绝世武功,怎么可能让人如此摆布?何况,还是这么羞耻的事情?不错,他是折磨过很多人,可是,有生以来,他也只在林宣逸的身下,辗转承欢过……
梁煜清一件件的脱着衣服,其实这对于他梁煜清来说,已经是他做惯了的事情,在别人的面前袒露自己的身体,四年来,已经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多少个夜晚,他在那些少女的身上……那些记忆,凌乱而可怖。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艰难,在昭的注视下,在昭的鄙视下,每一下,都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他脱的很慢,可看在苏隐昭的眼里,却是那么的煽情与撩人。可即使这样,苏隐昭也只是那么看着,一动不动,仿佛入了定一般,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