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小鸢的身上,我嗅到一股自然清晰植物的味道,这令我很放松,那种感觉似乎让我的压力减少许多,而同时,刚刚被女生群围住的斐裘墨也走了过来,大概是因为他听到我跟小鸢的对话吧?
他从后头推着我的肩膀也道:「想说,说。不想说,不说。都听、都等。」
听到斐裘墨和小鸢的话,我今日的感动很多,可是虽然众多,但是心中仍然免不了出现一丝孤寂,好想有个怀抱可以来抱……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小鸢跟这死斐裘墨不逼迫我说,可是又愿意等我说。
眨眨眼,我吞咽着口水,忍住随时可能滑弱的泪水,我开口。
「我……很抱歉,我……我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或许是因为突然要释放情绪的关系,一时间,我有点语无伦次,手上拳头握得越来越紧,我勉强硬挤出这几个字来。
「其实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孟柳,你可以慢慢来没关系,不用这么的着急。放心,我绝对会等你说完的,慢慢来,说吧孟柳,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小鸢用着她的柔夷,轻轻地抚着我的手,赐予我勇气。
而我听到小鸢那不慌不乱,完全只是平静的口气,奇怪的,我的心跳居然随着她的话而减速。
对小鸢点点头,我算是恢复说话了,只是开口还是有点口吃的样子,揉耳,我道:「我、我看到了……在河水里头,我有看到了一个人……不!我想对方应该不是个人……吧?」
「挖哩哩!耶!既然不是人是瞎咪会耶?依照剧本而言,哈、哈、哈!老大你该不会真的遇到水鬼了耶?老大?你说你说呀?」从旁听到的汤咪,也跑过来凑热闹。
他跑过来我的左边,还很贼溜溜地趴在我的肩膀上,几乎是把本人当作张垫子一样。
这可真是气死我了!死汤咪!你给我记住!
但汤咪这死家伙,他完全不体谅本天才才刚从鬼门关走回来,而且还压的似乎很理所当然的样子,至于我则是懒的浪费力气将汤咪推开,侧头瞪了汤咪ㄧ眼,我无力了!对于汤咪的行为严重无力,我干脆豁出去算了!
「的确,如汤咪所言,我刚刚的确遇见了……」换了口气,把视现垂下,我道:「我遇见了,水鬼……」
山中上的夜,十分静寂。
在这空间里头,只剩下人与人之间衣角磨擦的声音,以及河水流动的自然音律。谧静的深夜里,众人停下方才的原有活动,而这一切全都因为我刚刚的ㄧ昔话,而停止。
虽说我刚刚的话,并非说的很大声,可是不知为何,大家就是都听到了!
看到大家居然都沉默起来,自己的孽自己处理,从椅子上站起,还是赶紧来打破这因自己而产生的隔膜吧!挣开汤咪把我当背垫的禁制,先舒展一下身子,我一手揉着耳垂,一手比了个非常夸张的动作,大声开口。
「嘿嘿!你们几位干麻这么安静啊?安静到我都要吓一跳了说!」用力拍了一下还有些发愣的汤咪,我单独朝着汤咪道:「嘿!死汤咪,你是有必要这么惊讶吗?说不定我只是看错了啊?以前你不都不信这个邪?」
见大家还是不语,我加把劲继续开口,「你们要知道,人啊!只要在紧张的时候,是非常容易眼花的,刚刚一定是我的眼花啦!」看来不加个一定,大家心中还是会有疙瘩在。
「对!对!对!小弟猜,这ㄧ定是老大看错的耶!」被我甩开的汤咪,他似乎因为我的这句话,从定格中回神。猛点着头,汤咪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在说服大家一样。
「嗯……就当作是我看错了吧……」
搓了搓手,我领领运动服的领子。走到主办人佐恩的面前,抹抹从发上滴落下来的水滴,我淡笑道:「小佐……我看你就先进行下ㄧ个活动吧!可以不用管我没关系,真的!」
佐恩算是一个满现实的人,而从头到尾,也就只有他没关心过我,他上下打量着我,似乎确认我真的没有事情后,他拍了个大掌声,把大家给聚集回来。
就在下一个活动要准备开始,刚刚提议钓水鬼的那名廖哥,他从休旅车那边走过来。
廖哥口中咀嚼着口香糖,在从我身边经过时,他突然开口,用着我可以听的到音量自喃……
「呸!真是的!像那种没有科学根据的东西,那小子刚刚肯定是骗人的,他看到,又不是老子看到,居然可以扯谎这样,想吸引那群女人注意也不是这样吧?做作男!老子最不屑那种人了!」
听到廖哥的话,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有些受伤,毕竟刚刚……忆起那画面,我又打了个寒颤,我是真的看到了……并不是骗人的……那浮肿的脸,用那浮肿的手抓住我。
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话说出来又会有几个人信呢?
就在大家都往小桌子走去,后头的斐裘墨突然搭上了我的肩,阻止我前进。
「怎么了吗?」我回头看向冷着张脸的斐裘墨。
斐裘墨没有说话,他只是蹲下身子,把我简便的运动裤,底下的裤管给卷上来。他用手电筒照耀着,时间因为这个动作持续了很久很久……
「到底是怎么了?死肥球,干麻都不说话的啊!还一直看我脚裸,你变态喔!」学汤咪也跟着瘪起嘴来,但看瞧斐裘墨的视线这么专注在我的脚裸上头,忍不住地,我自己也蹲下,看看斐裘墨到底在看什么。
利用斐裘墨手中的手电筒光线一看,当下我傻住了!
「怎么会这样子……不会吧……」
愣愣的用着手指抚摸着脚裸,我抬头跟斐裘墨相视。
「真的,对吧。」
斐裘墨话虽简短,可我一听便知道他在问什么,他应该是在问,我刚刚说遇见水鬼那件事情,是真的,而不是看错。毕竟我跟斐裘墨相处满久,虽然两人之间不常谈话,但久而久之,我也能从他简短的字中,理解全部的意思。
头悄悄地下点,假如说刚刚还有丝丝的不确定,那么现在的我,可以彻底确定,在这个溪流里头,应该说这世界上,是真的有水鬼存在……盯视自己左脚脚裸许久,我又卷起另一只脚的裤管。
「有手印……」
没错,就在我的脚裸上头,有着红色,类似紧握住的痕迹在上头。不过,没想到这痕迹我居然没有发现到,反而还是别人发现的,真亏我还是当事者,真丢脸。
虽然我是不知道斐裘墨到底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