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心中萌生出很差劲的预感。
“我先出去了。”苍穹沉默了一会，接着随口说道。
苍穹让手下把我转移到一个新的地方，从那些人的话里以及传入鼻腔的味道判断，应该是门诊或者医院之类的地方。这几天不时的有医生护士进进出出，胳膊上、手背上也轮着被扎了无数的针眼。有几次我能看到朦胧的人影，又有几次可以清晰的看到天花板上停落的飞蛾，更有几次眼前一片漆黑让我误以为从此与白昼决绝。苍穹一直没有出现，又或者他来的时候我刚巧失明。自始至终被束缚在病床上，靠营养液维持基本的人体所需。
很多意料之中的事突然赤裸裸的需要亲自面对时还是会有些忐忑和紧张，尤其是在事情来临之前诚惶诚恐的等待过程中。
比如说，我已经很清楚地认知了自己即将失明这件事情。
“梵日帮帮主真是年轻有为啊。”早就对时间失去了概念，每天除了昏昏欲睡就是胡思乱想。此时苍穹的出现无疑是帮我打发时间。
“你瘦了不少……”苍穹说着，开始用手摩挲而我的脸颊。
“你有兴趣奸尸？”我打趣道，这一阵子身上的疼痛已经减轻不少。我多怕自己再不说话就会失声。
“你是在诱惑我吗？”感觉到苍穹的手从我的脸上慢慢下移到胸前。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他本来就是势不两立，当时妄想亦敌亦友也真是可笑。
“我刚刚说的你听到了吗？进来梵日帮喜讯不断啊！”
“……”
“你不想林凡吗？”
“他怎么了？”糟糕，好像自己有点失态了。
“看啊，原来一向冷漠寡言的舒二少爷也会有例外的时候。”苍穹恶意的嘲笑着。
“够了。”听不下去，也懒得再听。“都怪我大意才会让你有机可趁，现在落在你的手里悉听尊便。想必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除了这具躯体。苍穹，给我个痛快吧。”
为什么今天不失明，偏要看到那张可恶的嘴脸。我索性闭上眼睛将头扭过去，避开苍穹居高临下射过来的视线。
“哦，我为我之前的行为深感抱歉。当然，为了弥补我的过错，从今天起我会好好对你。”为了使话语的效果更加逼真生动，苍穹说完还看似真切的向我鞠躬，之后便拿起手机命令手下把我转移到他自己的别墅里面。
苍穹的举动到底是想得到什么。困惑的猜想总是乏味而糟乱。
第十六章：林氏完婚
“身体好了也不出去走动走动？”苍穹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向坐在窗边的我走来。
苍穹的别墅是典型的复式小洋房，占地面积奢侈并且依山傍海。这房间里有厕所有冰箱，自从被转移到这里我几乎没有下过楼去，甚至连走出房间的几率都是少之又少。每天醒来无一例外都是坐在窗边，眼睛直直望着窗外的海岸。这般行尸走肉也是不错，仿佛回到过去一样。是不是我的存在就是悲剧，竟还妄想夺回雾影组织。也罢，即使夺回，想必我也没有那样的胆识和魄力打理好组织里的各种事项。自从那天被当成发泄对象之后，浑浑噩噩的持续病了一阵子。如今初愈，体力就不如从前，同样也加快了夜盲症恶化的速度。不然怎么会时而眼明时而模糊呢。
“别碰我。”我呵斥苍穹，妄想制止他欲对我的动手动脚。
“好的。”苍穹无所谓的笑了笑，站在我的身边。“梵日帮帮主三天后与地下党军火大王的女儿结婚。”
何必对我说这个。
“到时候跟我一起去。”
休想。
“沉默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跟我作对没有好处。不要忘记舒炎还在四处搜寻你的下落。悬赏。”苍穹故意强调“悬赏”二字，确实，如果被舒炎抓回去，别说夺回雾影组织，恐怕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理由。”我一如既往的看着窗外的潮起潮落，即使，很模糊。
“这属于帮派联姻，你很明白，到时候所有地位显赫的帮派人物都会到场。有你想见的林凡，以及不想见的舒炎。”苍穹说话时一直盯着我，仿佛希望从我的反应中看出倪端。
“你果然是很好的生意人，苍穹。”我不禁感慨道。的确，苍穹知道如今只有他能助我存活性命，让我有机会杀了舒炎夺回雾影组织。如果我不乖乖听话，他完全可以像随便丢弃一只小猫小狗一般。我想活，就必须听话。
三天后，我衣着楚楚的站在镜子前面打量着镜中出现的男人。剪短了凌乱的碎发显得精神很多，嘴边的胡渣也被仔细刮得一干二净，皮肤即使有些苍白也算姣好。自我嘲讽一番，这样的长相确实有些姿色，不做少爷还真的是很浪费。
何必要这样精心的打扮自己呢。我木然的看着镜子中的男人越发觉得心酸。可是真的想不出什么原因来慰藉自己。世界上是不是也有人有类似的感受呢，单纯的只是想在一个人面前尽可能完美的出现，哪怕深深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完美的起来。
苍穹说林凡的婚礼将在新买的别墅里举行。目的地不期而至。下了车，我紧随苍穹身后。这里果然豪华大气，与林凡稳重潇洒的形象独树一帜。
“舒二少爷！”眼前的人恭敬地鞠躬，身后的人也跟着他规矩的问好。
是冰刃。我刚准备向前走去，苍穹就伸出胳膊示意我止步。
我看着眼前消瘦不少的冰刃，恐怕上次因为我的逃跑也让他吃尽不少苦头，很是歉意的朝他微微一笑，见他点头安慰我。
“小升！终于找到你了。”
冤家路窄。冰刃等一干人自觉地退至两侧，舒炎从中间大步向我走来。
“是雾影组织的舒炎，幸会！”苍穹先我一步走上前去与舒炎握手，将我挡在身后。“一直听闻舒老大胆色过人，年纪轻轻便接手雾影组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对了，我跟你介绍，这是我的贴身保镖，舒升。”
“哦？”舒炎一边与苍穹握手，一边向我看来。
“你好。”我走上前去彬彬有礼的向舒炎问好。
“哈哈哈哈……寒盟老大果然有本事，难怪我找令弟这么久都毫无消息，原来是投奔了寒盟。哼！”舒炎突然大笑了起来，一下子松开与苍穹握住的手，转身向别墅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