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升?!”Marti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我。
“如果你还是习惯叫我Sky,我也不介意。”我把手搭在Marti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接着转身来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子上推到Marti眼前。“这是几年前你与绯色夜潮签下的契,绝无备案,带走吧。以后离开绯色夜潮,这样出卖的工作不适合你。”
“你这是赶我走吗?”Marti突然扑到桌子上,双臂支撑着身体。
“你误会了Marti,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那么……让我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吧。”
Marti对我的感情,或许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发现,可一直选择了视而不见。Marti是一个很单纯的男孩,没有心计,也不争风吃醋。像绯色夜潮那样龙蛇混杂的地方,往往给Marti带来更多的是伤害,不论精神亦或者。Marti在很久之前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真实年龄,我想象不到,一个这样处事老练的少爷,竟然刚过二十岁。Marti说,他的童年是在男人的身下度过的。
“好吧,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搬过来,这里房间很多,你可以挑选一间自己喜欢的。”耳边响起以前Marti对我断断续续说过的话,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太棒了!”Marti听完我的话后,兴奋的叫了起来。快乐果然是可以感染身边的人,我看着他举手投足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愉悦,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终于看到有人在这里点我了 真是没得淡定呢 哈哈 好感动啊
第二十一章:霎时消息
人应该学会满足,即使偶尔还会埋怨自己是个废人。自从Marti搬过来之后,几乎天天缠着冰刃,打听我的喜好、习惯、饮食起居之类的琐事。有的时候也会在我跟冰刃商讨事务之时突然冒出几句自己的想法。久而久之,我发现Marti其实很有做生意的天赋,渐渐地每次冰刃外出办事也会带上Marti。如今冰刃一心掌管雾派,Marti则帮我料理影派各项事务。
难得清闲。
我拄着拐杖倚在窗边,夕阳无限好,为什么这么美丽的景物以前不知道欣赏,如今视力急剧下降,哪怕带着高额度数的隐形眼镜依旧看上去是模糊。
现在身体大有进展,我可以凭借拐杖移动一两个小时,也适应了用右手写字,穿衣,吃饭,组织里的生意也井井有条,唯一可惜的是我改变不了自己的性取向,也不想随便找个女人给我生孩子。突然觉得很愧对父亲,雾影组织或许最终也会败在我的手里。
“舒升……”晚饭过后冰刃就心不在焉,我看在眼里,一直都在等他自己开口。
“嗯?”拿起报纸,一张一张的翻着,让自己故作镇静,漫不经心的应答。今天冰刃脸上挂着一改往日那样“万般事皆不关己”的神色,这一开口,顿时也让我莫名的些许紧张。
“林凡离婚了。”冰刃顿顿了,好像踌躇着要怎么继续说下去。“听说跟岳父家闹得不欢而散。”
“……”我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况且冰刃与我相处多年,大概也能理解我的沉默。
放下报纸,用手臂费力的支撑起身体,这么一个在外人眼里微不足道的简单动作对我而言却是煞费苦心,才几秒钟的功夫额头上就溢出了滴滴的水珠。有些事情以前能够做得到却毫不关心,现在做不到的时候却偏执的想要挑战。正如我要学着走路,学着生存,学着对外人的事绝不上心。伸手取过拐杖,流利的架在胳膊底下,向卧室一步步挪去。
不论什么事情,只要心有所致,就会完成吧。
坐在阳台上,将拐杖放在触手可及的一边。以前怎么不知道抬头看看耀眼的繁星呢,即使现在依靠眼镜也还是视线模糊。我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呵,什么都要适应才好。刚刚晚饭后冰刃对我说的话还历历在耳,奇怪,好好地怎么会离婚呢。他不是说自己爱的是女人吗,婚礼当天他们手挽手,甜蜜的的羡煞旁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不正是如此吗?哎,我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都这么久了还自虐般的胡思乱想,何必呢。
不禁自嘲起来。
最终还是一夜未眠。
第二十二章:再见亦难
夜幕下笙歌艳舞的绯色夜潮在白天则显得格外冷清,大概人们的欲望过于黑暗潮湿见不得阳光。店里的服务员此时大多都在休息,如果没法养精蓄锐又怎么可能有精力从别人的口袋里得到回报。四下无人也不错,我关上绯色夜潮的大门径直向吧台上走去。
上一次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时候呢。
吧台里有一个服务员,我模模糊糊的看过去那个人大概是在擦拭酒具。他似乎很专心,我走路的声音并不算小,而他却一直低着头忙碌,不闻其声。
“宾治,谢谢。”拄着拐杖的胳膊一用力,顺势将屁股稳稳地坐在吧凳上,怕眼前的这个服务员没有听清我的话,甚至习惯性的用手指敲了敲吧台面。
“抱歉,还没……”服务员一边放下手中的调酒器一边抬头对我说,只是当他看着眼前的人时突然用空闲的一只手捂住了嘴巴。“Sky……哦,不不,舒……舒少爷……”
只是将脸凑上前去,想好好地看清楚他是谁,岂料这个举动竟然吓得他连连后退。今时不同往时,我竟然忽略了。有些人想奉承借此往上爬赢得金钱地位,自然而然也有些人想拉远距离以保全安危。耸耸肩膀,对着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来杯酒吧。”
物是人非。
翻天覆地。
曾经坐在这里,随时待命,涛哥会把我带到一个又一个仿佛禁欲甚久的男人身边,明明恶心的反胃却还是秉承“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卖力的调情、迎合。而现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好像顺应天命一样的俯首称臣,实际上,又有多少人会是忠心耿耿?
冰刃?Marti?
自顾自的喝酒,一杯接一杯。长时间的滴酒不沾已经让我有些微醉,胃里火辣辣的翻涌着什么,原来昨天晚饭之后就再也没有进食,也怪不得现在身体拼命地抗议。
决定在自己的理智尚未全部告罄之前离开,或许走出去沐浴下阳光吹吹风会让我清醒起来。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钞票拍在吧台上,拿起拐杖便向门口走去。踉跄了几步后停了下来:绯色夜潮如今已是自己名下的财产,自己付账给自己,果然不胜酒力了。摇了摇头,借机清醒一下,我重新扶正了眼镜,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