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很小，地下室的空间有限。我将林凡扶起来，一脚迈进了浴缸里。自己倚在浴缸边上，侧着身子将林凡抱进怀里。
“水一会就会凉，有我在，你不会冷的。”我低下头吻着林凡有些张长的碎发。
“林凡，我爱你，我们说好要在一起的。”
水温渐渐凉下来，没关系，我在这里。
林凡死了，对我而言，再也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去想、去做了。
包括时间。
什么都失去了概念。
我举起手来，哦，皮肤已经被水浸泡的惨白。浑身上下冰冷的异常，我突然想起来，在这之间，我曾将冰箱里所有的冰块拿出来倒在浴缸里。低头看看怀里的爱人，睡得很安祥。
林凡，我们不会分开的。不会的。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意识虽然已经有些涣散，但是我知道，那是从林凡身体上残发出来的尸臭味。以前总是听人说尸体腐烂很恶心，尸臭的味道也很龌龊难忍。但是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不尽如此。
只要是属于林凡的，我都难以舍弃。
从最一开始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出到现在全然干涩，我连流泪的能力都已经失去。
滴水未进，舍身浸泡在刺骨的冷水让我越发感觉很累。
林凡，是不是你要带我走了呢。
真好，我们走吧。
第三十八章：奈何偷生
“别动！有没有人？”
“长官！这有发现！有两具尸体！哦不，大概……只有一具！”
“打电话叫救护车！快！”
“林凡……林凡！”
没有想到，我竟然没有死。从噩梦中醒来，睡梦里，林凡面目全非浑身是血。
倘若知道自己还活在，我宁愿在梦里沦陷。
被子很白，天花板很白，四周的墙壁同样很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手不能动，脚不能动，身体同样也没得动，一副井然有序的紧张气氛。
“长官！嫌疑人醒了！”隐约的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
原来如此。
“你好，我是X市调查科的张警官，你有权保持缄默，但是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请你配合，谢谢。”
“好。”面对着站在面前衣装笔挺身着警服的年轻长官，我尽力的扯出一丝笑容，后者则是露出一丝诧异。
“有居民报案途径住宅楼的时候从地下室会泛出一股刺鼻的恶臭味，我们破门而入发现你和一具男尸赤身的躺在浴缸里，经法医验证尸体已死亡数日，但是因为浴缸里的水温偏低导致减缓尸体的腐烂时间，所以真正死亡时间无法确认。同时，尸体上只有一处伤口，法医辨别应该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死亡。当然这也不排出你故意杀人的动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平淡的开口。我杀或者自杀又有什么区别。林凡死了，就是这样。
“啊？不仅如此，我们在事发现场发现了大量的弹药，我们有权告你非法持有枪械等罪名。”
“好。”还真有些遗憾，既然决定跟林凡隐居就不该留着这么多，送给冰刃他们或许更有价值。
“那个……你，你跟那具男尸是情侣关系？”
“嗯？”我转过头看向正在做笔录的警官，一时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了问题。
很奇怪的，这位警官竟然露出了一丝羞涩的表情。或许是我看错了吧。随便。
“有同事在你们的床单上发现了部分液体……嗯，JY.”
“是这样啊，嗯，我们很相爱。”我无力而自豪地说明。
“那你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吗？”
“抱歉，不能。”我肯定的回答。
难道要我说，我们是为了逃避黑bang的追捕刺杀才决定隐藏在地下室的吗？还是说那具男尸是黑白两道一直悬赏缉拿的曾经威震一时的梵日帮帮主林凡？再或者说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躺在病床上正在被录口供的正是雾影组织的老大舒升，而林凡是为了保护我才选择自杀的？
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都没必要说。
黑白两方虽然一直上演无间道，但是大多数还是势不两立的。
“张警官是吗？”我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警官。
“是，是的。”
“你想怎么写笔录都可以，随便都好，我都认罪。只要你能答应我两件事。”
“啊？什么？”年轻警官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我。
“第一，我想再见一面那具男尸，我还没有跟他道别。第二，帮我联系一个人，不论是窝藏器械或者是故意杀人都是重罪，我想交代一些事情。”
“你不请律师上诉？”
“不了，只要你能答应我这两件事就好。对你来说很有利不是吗？可以凭借这宗案子加薪升职。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好。”年轻的警官爽快的答应下来，我把冰刃的电话号码告诉他，接着做好见林凡最后一面的准备。
“还有，谢谢你帮我穿上的衣服，虽然是病人服，也不错。”
第三十九章：爱是你我
第二天，年轻的警官便给我扣上手铐，带我到停尸房去见林凡。拉开尸袋，林凡苍白的面孔放大在我面前。
“林凡……”我趴在他的身上，将脸贴上他冰冷苍白的面颊上。“你等我，林凡，你等我。你说希望我们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在一起，我很快就可以了。我会承担下应由的罪名，到时候我们再也不用在乎自己的身份地位了，你等我。”说完，我最后一次吻上林凡的嘴唇，如以往那样，小心翼翼而温柔甜蜜。
年轻警官的效率很高，下午天色还没有暗下来便在拘留室里见到了冰刃、Marti和谢驰。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Marti一上来就哭哭啼啼，现在看在眼里也不免觉得可爱。
“凡少……凡少死了？死了？”谢驰红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你说句话，我们很担心你！”冰刃站在一边，嘴里叼着烟，神情有些黯然。
“林凡为了不连累我，在我睡着后割腕自杀了。是我，都怪我没有看好他。”平静的叙述，我已经留不住任何一滴眼泪，再一次回顾那天的情形也没有任何波澜。我知道，我的心已经死了。随着林凡的离开破损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