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炫目的灯光扫过他们相拥的身影，只是在这个充斥淫迷的空间里，几乎毫不起眼。
“爱吗。”
于修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士翔看不到他的表情，心底竟渐渐感到空虚。
“翔哥，别对我说爱，我承受不起。”
“不！”士翔忽然收紧臂膀，圈得于修几乎喘不过气，“我……”
“妈的畜生！放开他！”
于此同时，耳边爆出的一道怒喝声打断了士翔。
酒吧的音乐几乎在同一刻，停止了喧嚣。
于修循着声音转过脑袋，平静的眼眸对上了对方那双血红般的眼睛。于修始终没有动作，却在清醒后发现自己已经被迫牵制在来人的手中。
士翔有一瞬间的呆滞，前一秒他还在对于修说不，下一秒就出现一道粗爆的怒声，这一秒，于修已经在别人的怀里！
“你是谁？你放开小修！”士翔高声道。
“小修？”低沉的男音再次出声，只是这次，于修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耳边荤绕，“叫得还真亲热啊？看来没有我的这一年你过得挺滋润的？不要忘了，你们的平静是谁给的！”
他的手紧箍在于修的脖子上，于修本能地感觉到脚底蔓延上来的寒冷，钻入骨髓。
士翔脑中热血膨胀，让他生气的不是那个带着凶像的英冷男人，而是于修一副冷漠却毫不抗拒的镇定！
“小修，你过来啊！”
然而于修站着没有动，俩人紧贴的后背渐渐泛起一层潮热，箍在自己脖间的手依旧纹丝不动，于修抬眼，看向面前几乎发狂的人，“翔哥，对不起……”
“小修，你在说什么啊？”士翔头脑一热，跨出脚步朝于修冲过去！
于修没有注意他的动作，只是缓缓地转头，想和身后的人说什么，余光却在游移的过程中，看到不知从哪冒出了四五个人蜂拥地冲过他，冲到刚才他停留过的地方，然后——
“嘭”的一声巨响，世界几乎都静了。
那一刻，于修听到了什么声音，不是酒瓶碎地的声音，不是身体轰然倒塌撞地的声音，而是他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撕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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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半拖的姿势，身体被人从染血的酒吧拉了出来，塞进车厢，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来，又被人大力地从副驾驶座位拽了出去。
跨出车门，踉跄了一下，身后的男人似乎想伸手去扶，却最终放弃，看着他默默地往前走。
走了几步，走不动了，也走不了了。
漆黑的海水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白光，一层一层，再往前一步，就是无尽的寒冷，和真正的窒息。
“怎么，害怕了？”
身后传来那道熟悉的低沉的声音，随着声音的接近，他的身体止步于自己身后，近得于修能感觉到他的吐息喷在自己的发丝上。
等不到任何回答，又似乎是意料之中，身后那道声音继续着，带着嘲讽，带着奚落，“你对他的情，只有这地步？嗯？……你他妈给我说话！”
男人猛地扭过他的身体，他所有的表情终于暴露在自己眼前！可是，盯着自己的眼睛，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依旧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于修！我真想把你的这张脸皮撕下来喂狗！”忽然大力抠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视自己，“看清楚了，现在在你眼前的人是我！”
“呵。”
一丝不屑的鼻音突兀的冒出，惹得暴怒的男人热血上窜，猛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寂静的深夜静得只能听到“咯咯”的骨骼声，一阵一阵，皎洁的月光下能清晰地看到手中人的脸色渐渐惨白起来，而对方却没有再吱一声。
似乎没了较劲的冲动，男人终于松了手，下一秒却改变了方向，攀上对方的脸颊。
冷，几乎没有体温的冷，手指微僵，男人放缓声音道，“于修，何必呢？”
何必呢？
于修静静地站着，不是没有听到他的怒吼，不是没有看清他那寒气逼人的眼神，不是没有感觉到身体的抗拒，只是，一切都只是因他，而变得不同。
何必呢，一味的勉强，受伤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可是，于修说不出口，他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
拂在脸颊上的手不知何时收了回去，两人无言对视的目光不知何时都冷静了下来。
于修几乎是在对方放松的下一秒，毫不犹豫地跨出脚步。走了几步，身后的人似乎没有追来的迹象，于修才慢慢放缓了速度。
身体，还是累了。脑袋，眼前，依稀浮现那张熟悉的脸，对他笑，或是坐在吧台一侧静静地看着自己，那样平静的一个人，给了自己不平静的一份情。
翔哥，对不起。
眼前的人忽然被倾盆的鲜血浇灌，飞溅的血珠仿佛滴在自己的眼角，怵目惊心！
“站住！你要去哪？”就在他放缓脚步的同时，身后突然逼近的声音让于修神经紧绷。
“你现在回去，等你的只有警察！”猛地拉住无视自己的人，他的手臂很细，细得只要随意一握，就已将它紧紧裹住。
也许是触碰到了什么神经，在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忽然被大力后推。
“别碰我！”于修几乎是卯足了全身的劲甩开他的牵制，手腕钻心的疼痛他已顾及不上，他大吼，“黎暮成！你就是个变态！你杀人了！你他妈杀人了！”
“杀人？”黎暮成凑近他，低笑道，“你是害怕他死了，还是担心我被抓？”
于修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瞪着眼前的人。
俊冷的一张脸带着嘲弄的笑意，深黑的眼眸却似乎泛着幽幽的红光，那个人，那个自己曾经爱过的人，早已不复存在！
“呸！”
黎暮成渐渐收起笑容，盯着他的眼睛没有移动分毫，手却抬了起来，抹掉喷在自己脸上的唾沫，然后用舌尖舔了舔手指，话中带着笑意，“于修，你这是在勾引我。”
于修仅凭本能预感到将会发生的事，却还是在瞬间后身体被大力往前带去，被迫与对方紧贴。意识还没有恢复的时候，嘴里早已被什么填满，湿漉漉的东西在口腔里肆意！
黎暮成一手搂紧他的后腰，一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对方张口，手上用多大的力，他就能吮吸到多少令他血液沸腾的味道，那味道是他曾经的迷恋，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渴望！
“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