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翅膀硬了啊?!”高平孝第一次见他如此倨傲,似乎是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这让他瞬间怒火中烧。
海听了这句话,一时失笑:“干爹,感谢你的养育之恩,我的确是翅膀硬了。说不演,就不演。”
“片子下个月就开拍!你以为我没有办法——”
电光火石间,海忽的举起那根叉子,在自己脸颊狠狠划了下去!
高平孝乍然失语。
两道伤口在他脸上交错浮现,伤口极深,皮肉都仿佛翻了开来,鲜血在道道青白过后才猛然渗出,随后开闸了一般滴滴答答淌了他整半张脸。
而海仿佛不知道疼似的,朝他咧嘴笑。
伤口划在原本受伤后新生的细嫩皮肉上,这样的伤没有三个月不可能恢复,恢复了也多半会留下久久难以消退的疤痕。
报复的快感充斥了他全身,他乐得破坏高平孝那自认为万无一失的狗屁自信,更乐得看他这难得一见震惊失措的表情。
高平孝不知如何处置这样的海,他许久才反应过来,冷冷一笑,对他抛出了杀手锏:“既然你不能拍了,那就等着我送你去变性!”
海还是坐着没什么反应,眼中瞳孔却陡然放大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高平孝没事做,寸步不离地盯着他,按他的说法,是要再次等待医生排好时间,把他绑去医院。
海平静地过了几天,在一个家中没有其他人在的傍晚,他爬上了高平孝的床。
他祭出了那一套巧言令色的本事,主动放软了态度,哄他上床脱光了衣服。
事实上,两人已经快两年没有上过床,自从那年海肾不好,开始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性功能障碍人士之后,高平孝就再没有碰过他。一方面是玩着无趣,另一方面也是那年工作忙,兴致并不高昂,等结束了工作,他手上有了钱,也已够他去高级会所找好女人寻乐子。
他只记得海是个性 无能的男人,几乎要忘记了他的滋味曾是那么的好。
海一寸一寸地亲吻着他,将完好的一面脸颊贴上他灼热的性 器,发出诱人的沉醉呻吟。
“……干爹,我是男人又有什么关系。”他鲜红的嘴唇触碰到那丑陋的阴 茎,嘟囔着说话。
高平孝下腹一紧,挺了挺腰身,用性 器抽了一下他的脸颊。海口中喷吐出热气,说话时的那一点轻微震动让他感到一阵阵的麻痒。
“我这幅样子,不一样能让你兴奋。”手里拿过了一根领带,海一边爱`抚着他,一边往上靠近了他的耳侧,用一双透亮的琉璃色眼珠看着他,“干爹,我们来玩点不一样的,很刺激,保证让你欲仙 欲死。”
海挑起了他记忆深处的欲 望,欲仙 欲死,的确是欲仙 欲死。
他彻底想起了他的味道,他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令人战栗的快感了。
海将他的双手牢牢地捆在了床头,又用了一块布料缚住了他的眼睛。
“干爹,你还要阉了我吗?”
“小婊 子,你说你要是女人该多好。”
海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脸:“干爹,我真的很感激你养我。”
门这时候忽的被推开,门口站了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
高平孝听见异响,不由一愣。
海安抚似的撸了撸他的阴 茎,在那顶端轻轻一弹,“可惜,我实在不想和你上床,连想一想都要吐。”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黄毛小年轻招了招手:“傻站着干什么,脱衣服啊。”
高平孝喘着粗气,挣扎着问道:“你做什么?”
海利索地从他身上起身,开始一件件穿衣服,“干爹,你看我对你多好,怕就这么丢下你把你憋死,特地帮你找了个小鸭子。”
黄毛这时已经取代了他的位子,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正往自己屁股里挤润滑。
“哦,抱歉。我一时忘记了,你喜欢操逼,不喜欢干屁 眼,将就一下,不介意吧?”
“你……”高平孝你了半天没你出下文,呼呼地喘着气。正是小鸭子低头,一口含住了他那一副丑陋的家伙。
海并没有很快离开,他捡起高平孝的皮夹翻了翻,没有翻到想要的东西,便随手扔了它,转身去拉柜子抽屉。
在连续翻了好几个抽屉之后,他终于找到了高平孝的银行卡。
将银行卡塞进自己口袋,他转身看到了干爹那副深陷情 欲的模样,眼睛与手都被捆缚,口角因极度的激爽流出了一些涎液。
小鸭子干得很卖力,因为他之前在电话里承诺了会给他一大笔钱。
高平孝是个毫无自制能力、完全遵循生物本能的男人,他爽到了,便不管干的人是谁。双手掐着小鸭子的腰猛一挺身,他毫无顾忌地将性 器全部挺了进去。
海饶有兴味地看了一会儿,最后想起什么似的,弯腰对高平孝说道:“干爹,我忘记和你说了,他好像有性病。”
“……”
“是梅毒还是花柳呢,我也不确定,你完事了自己问问他吧,我要走了。”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传来高平孝的咆哮,而门外早已有车在那里等候。
海上车关上车门,汽车一溜烟地疾驰,身后一切很快便被甩脱,离他越来越远。
…………
即便离开,对于外面的世界,海并不期待。
车子载着他驶向了临时决定的一座近邻城市,他阖眼长叹出了一口气。
手指摩挲着口袋中的银行卡,他在脑海里回忆它的密码。不消多久,便立刻让车绕了一趟银行。
在银行卡未被冻结之前,他将其中金额尽数取走。
生活中高平孝对他没有丝毫防备,大概无论如何都料不到会有这样一天,而他这次逃出了经验,绝不会让他再次抓到。
身上所有电子设备在出门时便已统统扔掉,歇脚的第一天,衣服鞋子从头到脚也都全部换成了新的。汽车过后是火车,在辗转了几座城市之后,他终于在一座繁华都市落了脚。
五光十色的街巷高楼,金碧辉煌的大堂门厅,他住进豪华酒店,在电梯明亮柔和的光线下,学着旁人按下了所住楼层的那一个数字。
及至站到了房间宽广的落地窗前,他的心倏忽激越起来,眩晕之中尽是光怪陆离的灿烂光晕。
花花世界,不必当真。
不过如此。
这一次,他有足够的钱。
他并不追求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只打算退一步海阔天空,再不强求什么。而脚下的世界闪着琉璃光,一路隐没至他晦暗而不明晰的遥远过去,他看到了一场浮生若梦——自己早已死了,活着即是空花,即是捉影。
他踩着琉璃光,要做一场琉璃梦,趁着今朝有酒,今朝醉。
Chapter 26
梁以庭有个好用的脑子,学什么都很容易上手。
这两年,他清心寡欲,连流连花丛的心思都偃旗息鼓了。多出来的时间找了点新爱好,没事做时便倒腾那一圈乐器,吹拉弹唱的学会了好几样。
小山来找他时,他正摆架势拉二胡,姿势不是个正经姿势,拉的是不伦不类的一曲流行乐,然而修长有劲的一双手捏弦拉弓大开大合,曲子被他拉得行云流水,别具一格,异常的动听。
直至小山颤着嗓音开了口,那乐声突兀地戛然而止。
小山的声音仍旧是颤的,又朝他走了几步,重复道:“梁……先生,他、他可能没有死。”
梁以庭寂静无声地看着他。
小山情绪激动,几乎不知是该兴奋还是该忐忑,颠三倒四地道:“李文嘉,我说的是李文嘉!梁先生,你、你看三级片吗?”
梁以庭蹙起眉,倾身揪住了他的衣领子:“别问乱七八糟的!把话说清楚!”
小山手忙脚乱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影碟,“我哥们住在老街,喜欢买些盗版碟看,这个是最近很火的一部三级片,网络上也有很多人讨论。我没见过李文嘉真人,只看过那些素描,感觉……主角和画上的他很像,您看,要不要调查一下?……”
梁以庭不待全部消化掉他这一番话,揪住他领子的手已然僵硬。
他低头只扫了那封面壳子一眼。
粗制滥造的印刷,下九流的画面装帧,实在上不了台面,更上不了梁以庭的台面——他旗下娱乐公司首屈一指,投拍过多少国际大片,捧出过多少一线明星影帝影后,那一条道从来都是顶尖,洒满熠熠星辉。
可偏偏那样荒谬,最珍视的人,要以这样下九流的姿态,出现在这样一张低俗到了尘埃里的封面上,那么讽刺地,重新跃入了他的视野。
梁以庭松了手,去接他手上的这张碟。
最初的惊怔逐渐退却,他的手指抚摩过封面人像,很快将那一面合了过去。
他幽黑的眼睛里闪过某种惊痛,平复着情绪一时无话。
小山不安地看着他,看他就如被当胸捅了一刀的人,在生死线上挣扎,却发不出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