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歪瓜裂枣傻狍子(修真)上 by:艾酒【完结】(34)

2019-01-18  作者|标签:

温白在傅何对面坐下,手中的青骨叶碎成齑粉,随风飘散。

记忆是一本册子,那那些碎片呢?那些被刻意撕扯下来藏匿起来的页张呢?那些被打乱了顺序甚至被从其他册子上替换了的页张,它们又算什么呢?

温白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忘记了些什么,那些似乎,还挺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

傅何又给温白斟满一碗酒,温白伏在冰凉的石桌上,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脖子上挂着的玉石吊坠已经被他的体温暖得发烫。

温白用力揉了揉眼睛,眼前依旧只能辨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那座破拜的院落门前,朱漆斑驳的木门后,那红衣服的人影动了动,温白像被定在原地,半步也挪动不得,他听见一种非常难过的啜泣声,那种压抑的,从嗓子里漏出的一丝半点的,带着绝望被遗落在这闭塞不通的冰天雪地之间。

怎么会那么难过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这样难过呢?

傅何看着对面趴在桌上一碗倒的温白,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伸手拨了拨温白脑袋上那撮还翘着的头发,试探性地在他头顶拍了拍,见他依旧没什么动静,手掌贴着他滑凉的头发滑下,食指弯起,在温白滚烫的脸颊上蹭了蹭,叹了口气:“还是太小了。”

温白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往旁边躲了躲,屁股离了凳子边儿,一下子摔了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有些茫然地看着傅何,突然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你把我踢下来的?”

傅何顿时没了脾气,伸手拉他起来,奈何喝醉的人就像一滩泥,简直没个人样儿,他试了几下只得放弃,在温白身前蹲下,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皱了皱眉,轻声道:“我哪里不好,小没良心的。”

身后一股凉意,傅何下意识地反手掷出风墙将自己这边牢牢护住,这才站起身回头,看见了面色不愉的谢景山。

谢景山的身子已经好些了,与那寒凉凝涩之物相克的上好药材他那也有,只是他本身也是冰属性的,用的多了也不过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好在温言心打探到储明阁的拍卖大会上该有得用的东西,如今只得静等,好在那拍卖大会的日子并不久远,等等也就无妨了。

谢景山惦记着沉睡不醒的温白,与温言心定了日子就匆匆赶回,不想一回来就看见傅何伸手往温白脸上摸。

这该死的崽子,一眼看不着就开始背着他乱来!

傅何冲谢景山笑着一点头,撤了那层风墙:“月色正好,景山可要与我共饮一壶?”

谢景山置若罔闻,径直走过去,路过傅何的时候顿了一下,低声道:“你离温白远一点。”

两人贴得近,傅何几乎能嗅到谢景山身上清冷薄凉的气息,他歪了歪头,看着谢景山问:“你这做师傅的,是不是也管的太宽了些?”

谢景山看向傅何,面上不悲不喜,只淡淡道:“我的人,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

谢景山略微弯下腰,拽起温白的衣领,就这么拖着他往屋里走:“你请回吧,我这可没什么招待客人的东西。”

傅何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一转身化成一阵风消散了。

谢景山把温白拖进屋里,他心里恼火,如今这身子连把人举起的力气都使不出,不然刚刚哪里需要这样废话,温白是他的,他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家,被人欺负上门来抢人了只会躲着哭泣,要按他以往的处事风格非得把这烦人的薄荷从土里连根拔起。

谢景山咬了咬牙,这个茬他先记下了,以后连本带利一起打,现在他得把这崽子弄起来,问问他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第21章:梅枝缠梦(2)

冷。冰天雪地。

温白打了个哆嗦,握了握自己冻得僵硬的手指,走上前,在那半开半阖的朱门上轻叩了两下,大概是那门太过破旧,以至于门板内部大约都腐朽蛀空了,只剩一层薄薄的木板皮,几乎连一丝声音也没发出。

温白两只手相互搓了搓,他朝掌心呵了口气,在这凄寒的冬日里,连瞧见白雾都变得奢侈了。

温白试了几次掌心依旧是冰凉的,只得作罢。他抬手推开了门,锈迹斑斑的门轴艰难地发出吱呀一声,拖着嗓子哀嚎似的,院子里空空如也,那红衣服的人不知去哪里了,温白不死心地大声问了几遍有人吗,他实在受够了这莫名其妙的梦,发泄式地横冲直撞走了进去,穿过前院来到内宅门前,那门却也没锁,一下就被推开了。

屋子里一股霉味儿,温白皱了皱鼻子,身后两扇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戈多一声阖上了。

这屋子不知闲置了多久,地上积了一层灰,温白拿脚尖拨了拨,有些惊讶地发现地上似乎还撒着别的什么东西,他蹲下来,伸手捻了一些,凑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

是香灰。

温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自己这梦做得倒是真有趣,他绕过屏风,映入眼帘的三面墙都打上了立柜,从上到下堆满了书,还有好些丢在地上,已经被书虫蛀坏了,或是没保存好而发霉的竹简,比比皆是,有的好好堆成一堆,几乎有大半个人高,有的就随意丢在一边。

房间正中有一张矮几,角落里点着一支长明灯,矮几上散落着几张纸,笔架上架着一直笔,笔上的墨已经干透了,硬生生地戳在那儿,炸出几撮毛,看得出那用笔之人最后一笔必定写得潦草,兴致缺缺。

温白凑近去看那几张纸,却见那上面笔记潦草地从左到右记着两排东西,有的地方还被着重圈了出来,只是写过之后它们又被用墨汁涂去了,满满十几张纸上都是这样,有的地方涂得潦草,能依稀辨出些孙、陈、王、赵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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