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山扯住向和宣的袖子,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手拉住他胸前的衣襟叫他不得不低下头来,轻声问道:“你告诉我,温白还好吗?”
大约是那白玉石克制住了一些体内淤塞的寒气,谢景山觉得自己这会儿似乎能调动几分真气了,虽然少得可怜,但聚在一起总是够他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向和宣垂着眼看他,轻笑一声:“不劳你费心,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谢景山没搭理他,总归他也不过是随意起了个话头,目的只是叫这人弯下腰来,如今目的达到,直接抚上他的后颈,一指钩住那不太听话扭搭着想逃跑的细小植物,接着试探性地将自己聚起的真元刺入向和宣的脖颈,出乎意料的,向和宣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只甩开谢景山并不有力的桎梏站起身身来,有些疲惫地按了按自己的后颈,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老实一些。
向和宣心里确实怀疑谢景山做了什么,但是从出来那会儿起他的半个后背都几乎麻痹了,这身体的排异现象还在继续,虽然比最开始要说好了太多,总归还是有点影响的。
刚刚那场不出声的对峙在围观者的眼里却并不是这样的了,观众眼里看到的只是向和宣的新情人邀宠而已,那么胆大肆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底下的亲密动作,一时间看向谢景山的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纵然他当时年纪轻轻就有了那样的修为成果,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怎么样就很难说了,况且向和宣在一开始就说了,他身体不好。
一个身体不好的修士偏偏长了张冷峻诱人的脸,这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无异于一朵不长刺的花朵,一旦向和宣对他腻味了,他的结果究竟怎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样一想,些许心术不正的看向谢景山的眼神更加明目张胆了起来,恨不得将他当众剥光,狠狠地玩弄得他哭泣起来。
一些奇怪的喘息声音不用想也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谢景山并没功夫与这些人纠缠,他还在未自己刚刚的发现有些震惊。
向和宣魂魄不全。
尽管已经猜测到这具身体里已经不是正主,但这个发现还是叫他有些震惊,一个元婴后期的身体,即便是在原持有者非常配合的情况下,占有起来都非常困难,那么现在在向和宣身体里的这副不全的魂魄,怎么可能压制地住元婴修为的身体?但是这副身体目前来看并没有崩溃,便是那日与温白交锋的时候,假使温白没有金龙护体,胜负便十分清明了。
究竟是谁?傅何究竟是怎样认识这样的人的?
掌心里细细碎碎地摩擦着,那细小的植物讨好似的蹭着他的掌心,谢景山看它顶着两片蔫了吧唧的叶子,眼前突然就浮现起温白那副恨不得冲他甩着尾巴的傻样子,心里有点苦,也有点甜,过了一会儿,还有点疼。
拍卖会的即兴环节已经开始,储明阁阁主向和宣在台上坐镇以示公平公正,青纱姑娘随机启开一张碧树木牌将里面对应的数字和拍卖物品名称报出,接着另一个姑娘当即将那物品捧上,简单地展示和介绍之后开始竞价,前几个都是这样,大同小异,波澜不惊。
第七样物品被报出来时人群里开始了喧嚣。
青纱姑娘嘴角噙着笑,芊芊玉指往身边一划,弯膝做了个请的动作,谢景山转身看去,竟是子谈亲自捧了件东西上来,那被他捧在掌心的,是一座袖珍庭院,四进四出,亭台楼阁,里面仙气缭绕,鱼跃鸟飞,琼楼玉宇,最神奇的是,在正中的湖上还有一座悬空的楼台,楼台里姹紫嫣红,种的尽是奇花异草,包括谢景山要找的点绛重瓣芙蓉。
子谈站在台中,像一朵淡然的白玉兰,比起谢景山的凛冽,多了几分温和恬淡,他将手中的微型楼台托起,叫它悬在半空中,慢慢地扩大了一些,膨胀到了一张床那么大。
“如各位所见,这一件是还未炼化认主的置仙台,大小变化随心所欲,连里面的雾气都是高浓度的真气凝结,更不要说里面的池水了。”他顿了一下,环视周围,接着用他平淡的几乎没有调子的声音继续说,“是难得的月流浆。”
全场突然喧闹起来。
月流浆,那可是一滴能抵一缸真气之水的东西啊,传说中真龙的眼泪酿化而成,很多大成之人终其极其漫长的一声也不过能寻得一酒坛那么多而已,毕竟真龙这东西,究竟在哪里,究竟怎么酿化,都是不得而知的,全凭运气罢了。
可如今却有一湖!一湖啊!这是怎么集出来的!
小门派暗自神伤,心里奢望着能见那卖主一面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就好了;大门派纷纷清算自己的账务,暗中盘算自己带来的钱财究竟够不够。
白梦桃捧着彩瓷杯矜持地喝水,心里紧张得几乎要将那薄薄的杯壁咬下一块来,白掌门已经跟她提前通过气,这次这宝物玄光门大约是十拿九稳了,代价就是……将她送给向和宣。
白梦桃借着喝水的功夫忍不住往向和宣身上多瞥了几眼,年少才俊,俊美无双……当真不乏为一个好归处。她垂着眼睛,脸颊忍不住发热,只要死死缠住向和宣,与他结为双休伴侣,这往后的日子,可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吗?玄光门到时候还不是得跪着依仗她?孙翎还不是得像条狗一样来祈求她的原谅,但那会儿她那身份,哪里是这些阿猫阿狗相见就能见的?
白梦桃越想越激动,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狠狠斜了谢景山一眼,等她……等她那个时候,非得叫这个以色侍人的死狐狸知道她的厉害。
“以色侍人”的谢景山正托着下巴坐着,有些无聊地问同样也坐下的向和宣:“玄光门怎么得罪你了?”
向和宣无意识地开始搓手指,漫不经心地回了他一句:“关你什么事?”
谢景山瞥他一眼,魂魄不全,实力不详,与傅何关系密切,与六壬峰和玄光门都有仇,而且就目前情况来看……还是单方面结仇,他眯着眼睛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实在没找到几个符合条件的对象,剩下几个,即便符合部分条件,又都有相当明显的理由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