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温白顿时皱眉低喝一声:“楚弥!”
温言心哼了一声:“不请自来?楚弥,你搞清楚,温白现在可还是我白羽宗的人,你为何赶着时间如此匆忙的与他递请帖?不就是想避开我吗?我可告诉你,你小时候,我能将你撵出白羽宗一次,现如今,我也依然可以。你那些心里的条条杠杠也还是收敛一些的好。你要扒了我的皮?你以为你扒了我的皮温白还能叫你安稳地站在这里吗?”
温言心转向温白,面上一片愠色:“我问你,父母走前叫我们跪下跟我们说过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温白轻声道:“记得。”
话音未落,温白已经整个人被甩了出去,他知道温言心是当真发了火,并不敢躲,虽然被傅何拉了一下,背部还是狠狠撞上了墙壁,背上的伤口一下子崩裂开来,疼得他轻轻嘶了一声。
温言心站在那,她背挺得格外直,视线在沉默不语的王叔和咬着嘴唇的楚弥身上扫了一遍,朗声道:“不是要扒我的皮吗?我告诉你们,这么多年的水深火热生死之间我都挺过来了,我温言心可从来都没怕过什么。”
周围静默着,温言心此举无疑是狠狠扇了逍遥楼一个响亮的耳光了。楚弥即便是在逍遥楼受挫之时也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对温言心更是恨得切切,她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却抑制不住地往外淌,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下来。
王叔皱着眉,枯槁的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温姑娘,事情也过了这么多年了,时过境迁,你也给我逍遥楼留些面子,可别太过了。”
温言心眉毛一挑:“怎么,我在这教训我亲弟弟,与你们有什么干系?我告诉你,别说什么这么多年的话,我记性可好着呢,便是再过百年,千年,只要我温言心还活着,曾经的事情可就是历历在目。”
楚弥受不了了,恨恨道:“是,你记性好,可万万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以后可别哭着求我。”
温言心往前一步:“楚弥,我告诉你,温白自小一粥一饭可尽是出自我白羽宗,从未沾过你逍遥楼一粒米,什么样的水土养什么样的人,他的性子,我最清楚。即便是你与他真有点什么,我也能给你们斩断除尽了。”
楚弥又气又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温言心瞪了一眼温白:“你中午给我回来吃饭。”
温白冲温言心微微勾起嘴角,低声温顺道:“好,好,姐,我知道了。”他冲傅何略抬下巴,“你去送姐姐回去。”
傅何上前拉住那匹雷驹的缰绳,单膝跪下道:“温掌门。”
温言心踩着傅何那条未跪在地上的膝盖翻身上马,一言不发地调转马头,哒哒哒地离开了。
温白有些头疼地按住眉心,低声问傅何:“她来你知道吗?”
傅何低头看地:“她不叫我告诉你。”
温白点点头:“你真是个人才,现在好了,我们俩一起挨骂。”
接下来就是温白安抚逍遥楼众人的情绪了。
看热闹的众人假装无事的四散开来,私下里却将这八卦掰开嚼碎了品咄,恨不得能说出朵花来。
向和宣津津有味地就着这出闹剧喝完了一壶酒,半倚在椅子上,已是微醺之态,他那新宠头上戴着鲜红的朱衣风铃花,身着一件青纱,腰上别着蝎尾长鞭,一张明艳的脸笑盈盈的,横坐在向和宣大腿上,指尖绕着他一缕发丝,娇笑着说:“这温言心可真够凶的。”
谢景山呆在子谈的壳子里,在一边站着,手上捧着一叠豌豆黄。
向和宣从碟子里拈了一块豌豆黄,轻笑道:“温言心和温白与那逍遥楼是杀父弑母之仇,温言心性子又刚烈,这还不就是一点就着吗?”
谢景山心里一怔,他只听说温白姐弟年幼时整个巷子犯了瘟疫,死绝大半,难道还另有隐情?
“你可听温言心刚刚说的那句扒皮的话?”
青纱女子想了想:“谁知你是不是看上我这张皮,转眼要叫人干脆拔了去了?”
向和宣眯着眼点了下头:“这句话是有原因的。当年白羽宗与逍遥楼伊始都是差不多发展起来的,甚至比逍遥楼发展得还要壮大一些,只是听说温掌门夫妻手里其实有什么秘而不宣的宝贝,逍遥楼起了邪念,联合另外两家对白羽宗进行围剿,死伤不计其数,温掌门夫妻在对抗中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三家吞并了老白羽宗的一批灵石宝物和产业,这才行成了所谓三足鼎立分庭抗礼的场面,若是白羽宗未经此浩劫,便是一家独大也难说。”
“尽管三家壮大至此,但不见踪迹的温掌门还是他们的一块心病,这些年的秘密搜寻也从未断过。十几年前,你们大概也有耳闻整条街的瘟疫……其实哪里是瘟疫,只不过是,没有了魂魄的支撑,肉体腐朽败落罢了。”
谢景山瞳孔猛得一缩,原来温白的父母竟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将魂魄生生抽离出来,那可比剥皮削骨还有痛呢,听得我寒毛都立起来了。”青纱女子往向和宣怀里缩了缩,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向和宣不置可否,接着说道:“你们以为为什么白羽宗如今发展得这么快,快也就罢了,还运作得滴水不漏?当年逃得生路韬光养晦的那些个老臣,听说温家血脉未断,自然会自发自觉地煨上来。又这样一群忠贞不二的属下帮着,积攒运作了这么多年的信息网,人脉,保留下来的物资来打底,还怕门派发展不壮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