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老老实实嗯了一声,又用筷子夹起两粒米,慢慢塞进嘴里,食不知味地用门牙嚼了嚼。
温言心站起身来,转身往外走,温白突然在她身后叫了她一声,她回过头来,温白冲她笑笑:“没什么事,你小心些。”他把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温言心今日并未佩戴常带的那个香包,而是换成了一个青色的绣囊,里面大约是装了什么极有灵性的东西,温白本是木系属性,对这些东西的波动异常敏感。
这么明亮耀眼的,即便只有两小片也强大骄傲得不可一世的,那么漂亮的,带着水汽的……两片龙鳞呐。
温白皱了皱眉,温言心要这东西做什么?龙威甚重,即便只是鳞片也不可小觑,震慑之力非同凡响,修真界对待一些地位级别极高的死囚有时也会采用用龙鳞来辅助拷问,当然也有其他的用途,但无论如何都不该是一个孕妇会佩戴着的。
温言心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她想要做什么?
前一个问题倒是很容易想得通,储明阁的拍卖会在即,各种稀奇古怪的物资几乎都流通到这里了,私下交易的也很多,傅何应了温言心的要求替她寻了来也不是不可能,这种东西虽然稀有难寻,但白羽宗的实际实力绝不只是如今表现出来的冰山一角,各方面手也伸得很长,明面上的部分不过是在藏拙。
但是温言心要背着自己做什么?
温白撑着下巴,他倒不是防着温言心,只是温言心那个性子,火爆泼辣,傅何有时候又太顺着她,倒是叫温白很担心,怕出什么事儿来。
温白敲了敲桌子,门外侍应的姑娘进来行了礼:“温少爷可是吃饱了?温掌门说了,叫您吃饱了就回房里休息,等会给您送栗子糕上去。”
温白冲她笑着点点头:“好的,桌子麻烦你收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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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心顺着长廊往下走,石砌的扶手冷冰冰的,越往下寒气越发重了起来,几乎呵气成冰了,她衣服上渐渐浮现出暗红色的花纹,那是火麒麟的绒毛编在针里线间织成的,非常御寒,几乎将那些寒凉凭空阻绝在外。
穿过迷宫似的长廊,温言心行至一面石墙面前,她摘了手上的手套,将掌心贴在墙上,掌心所触的地方有微微的突起,正和着她掌心暗色的花纹,一丝不多,一毫不少。
轻轻的一声咔嚓后,发出了巨大转轮滚动的声音,石门慢慢往两侧开启,温言心缓步踱了进去。
这是一个幽闭的石室,四角各漂浮着一团白森森的光团,石室中间坐着一个人,他手脚被缚在椅子的扶手和腿上,面上被贴了个封字禁了五感。
傅何站在他旁边,此刻正捧着一叠底下新送上来的资料翻看,见到温言心来了冲她行了礼。
温言心在这人对面坐下,抬了下下巴:“把他松开吧。”
傅何应了一声,将他面上的封字解开。
五感豁然开朗,大量信息涌入,谢景山一时有些晃神,眯了眯眼才认出坐在他对面的是温言心。他按时赴约去了白羽宗明面上的茶楼,接着就被“客气”地请到这里来了。
“不好意思,用这样的方式请你过来,不过我们也很忌惮你的身份,还请见谅。”
谢景山皱了皱眉,这话说得,可真是半点不好意思的意思也没有。
温言心结果傅何手里那叠纸,翻了翻:“姓名?”
谢景山:“谢景山。”
温言心嗯了一声,头也不抬:“谁派你来的。”
谢景山:“没人派我来。”
温言心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本来没想浪费这个的,但你不肯配合,反正我白羽宗也不差这点灵石,浪费就浪费了吧,你可想清楚,若是我用了这个法子,你今天有可能就别想活着走出去这个门了。”
谢景山摇摇头:“我来了这里,也是做好了魂飞魄散死在这儿的准备的。”
温言心抿了抿嘴唇,取下自己腰间挂着的绣花袋子,食中两指轻轻一并,从里面取出两片龙鳞,一片贴在谢景山额上,一片交给傅何贴在谢景山的丹田上:“金龙鳞最辩善恶,一旦你说了谎,你额前这篇就会凋亡脱落,而你丹田上那一瓣,可是会在我的控制下炸开的。”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谢景山抬头看向温言心:“若你当真不肯信任我而非常信任这两片东西,我希望我接下来的通过这两片东西的鉴定的话,你也可以听进心里去。”
“我确实是谢景山,但并非你们目前熟悉的那个谢景山,我是重生了一遍的谢景山,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谢景山将自己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但也隐瞒省略了一部分信息。温言心渐渐蹙起了眉,她在这石室里来回踱步,傅何也有些迟疑地看向谢景山,谢景山面无表情地回视他:“看我干什么。”
傅何默默地把视线移开了。
温言心在谢景山面前停了下来:“你说句谎话。”
谢景山知道温言心想试试这金龙鳞是不是有问题,点了下头配合道:“其实温白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温言心皱紧了眉头,死死盯住谢景山额前的那片金龙鳞,它光彩熠熠的,一点动静也没有,非常平静。
谢景山转向傅何,冲他微微一笑:“傅何,我觉得我们以后会相处得很愉快。”
傅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