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和逸澄的偶遇,自己又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因为神经错乱和记忆的遗失,让他迷失自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曾经是做什么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哑巴。他觉得自己好脆弱,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恩人,连自力更生都很困难,更别说寻找微乎其微的细节回想自己的过去。
如今记忆找到,一切真相大白,白凌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上帝捉弄的玩偶,而自己的一生更像是供人娱乐的冷笑话。
"你的脸怎么烧成这样?"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领猛然回过神,他侧身看见逸澄半倚在门框上,眼神冷傲中带着不屑。
"车祸。"孔辰逸回头正对白凌,眼神带着浓浓的忧伤,"我开车时听到你发给电台的短信,一时疏忽,望了转动方向盘。"
看不得以前深爱的男人用这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白凌漠漠的扭过头,"你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不去整容?"
"钱全用在抢救齐身上。你不在,舒齐也走了,我整这张破毛皮有什么用。"
"拜托,别说这种恶心的话!我曾经那么爱你,那么相信你。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是傻得可笑!孔辰逸,有爱过我吗?"
没想到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白凌会问出这样的话,孔辰逸愣愣的抬头看了白凌一样,诧异的眼神转变成哀伤,他深深长叹一口气,"我曾经一直以为舒齐是不可代替的,但你离开后,我觉得这个想法越来越荒唐。"
"荒唐?比你最看重的事业,比起舒齐,你说爱我才叫真的荒唐!你根本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一时间不知道是恨的还是气的,小白浑身不停的颤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面对爱人的怒吼,孔辰逸眉头紧锁,"那现在呢?你身后的男人爱你吗?你也爱他?像当初爱我一样爱他?"
"滚,不要拿你和他相提并论!"未等白凌吼完,突然有人从身后紧紧的圈住他。
"宝贝,别激动,你的喉咙正嫩着,不能大声说话。"逸澄俯身把嘴贴在小白的耳边,富有磁性的声音如此销魂,让小白小下子安静下来。他惊讶的回头看着逸澄媚笑的脸,顿时想起自己竟然差点失控。从没有在刑逸澄眼前这么失态过,白凌红着脸撇过头。
看到爱人如此可爱的反应,逸澄戏谑的勾起唇角。他抬头瞥了眼对面的孔辰逸,故意俯身含住小白的耳珠,把他整个人拉近自己怀里。
孔辰逸面色苍白地看着对面两人卿卿我我,情意浓浓的样子。过了很久,他垂眸叹息道:"刑逸澄,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宣布你的所有物。要是以前,我即使倾家荡产也要把白凌留在我身边,补偿他,给他所有的幸福。可自从舒齐走后,我一下子对感情的事情看淡很多。抓得再紧有什么用,我曾经以为可以和舒齐天荒地老,可现在呢?是我亲自断送这段感情,断送他的生命。所以,与其想方设法把白凌禁锢在我身边,还不如让爱他的替我照顾他。"
"孔辰逸,你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白凌用力推开辰逸的怀抱,虎视眈眈的瞪大眼睛,"若你真有良知,就应该到舒齐的坟前好好忏悔。像你这样的人,无论我还是舒齐,即使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鲨鱼都不解气!"
小白突然抓住逸澄的大手,语气比刚才柔和很多:"我们走,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
"你不必走,这是你的家,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该走的是我。"孔辰逸苦笑着,僵硬的死皮让他的笑容显得更苦涩。他把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迷离萧索的声音带着隐隐的自嘲,"这钥匙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爱你让我变得更强(2)
孔辰逸离开后,空荡的房子安静得让人窒息。白凌走出房间抬头打量四周,客厅、厨房、卫浴、卧室……墙壁上的小饰物,卫浴瓷砖上的防水贴纸,还有自己装点得厨房用品……都是自己临走前的模样。
这真的是我的家!真难以想象,穷困潦倒的我竟然有比逸澄还要大的家。
可惜,这房子即使保持它原来的格调,即使墙壁上涂满温馨的暖色,白凌还是感觉彻心的寒。这里不但没有生机,而且被一种浓浓的伤感和不幸所笼罩。
曾经那些充满甜蜜回忆的大房子竟已成为一把锋刃的匕首,一次又一次的捅入尚未愈合的伤口。自己麻木的,不感觉痛的滴着血,就像一个无魂的木偶。
白凌环视着价值100多万的大房子,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荒芜的坟地:每个家具都是干枯的树干,而环绕在家具上的记忆就像残破的枝干和濒临凋谢的枝叶。家具整齐的摆放在大房间里,枯树凌乱的坐落在荒地中。他和孔辰逸的感情已变成一块墓碑,上面留着血淋淋的字迹。
"呜呜……刑逸澄,你还会要我吗?"
回到逸澄的公寓,白凌浑浑噩噩的。辰逸的身影始终在他眼前挥散不去,他的一瞥一笑,他的一举一动,曾经丧失的记忆如潮水般一股脑的涌进脑海里,冲击着,拍打着他早已破碎的灵魂。
小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整整一夜没有出门。
逸澄准备适量的药物和足够的食物守在门口,白凌没有反锁上门,他也不是没有备用钥匙,但他不忍心进去惊扰。他知道白凌需要一个让他安静,让记忆沉淀的空间。虽然设想过很多次小白找回记忆后的情形,但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措手不及。
逸澄每隔半小时都会偷偷打开一条门缝,确定白凌是否因为受刺激而再次发病。他战战兢兢的守了一夜,直到最后一次推开门,他发现小白已经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睡着了。逸澄蹑手蹑脚的走进屋,为小白拿下拖鞋,脱下外衣,再将松软的棉被盖在他身上。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小白布满泪痕的睡脸,眉头紧蹙。
"宝贝,从现在起,我再也不会让你为任何人流泪。我会好好守护你一辈子,不单单像今晚这样站在门外看着你。"逸澄轻柔的打开小白的贝齿,把德巴金送入他嘴中,自己昂头含住清水,俯身缓缓的渡进他口中,"宝贝,你不能再发病,你知道吗?"
清晰温柔的吻去小白脸上的泪痕,逸澄关上灯,回身掩上门。
漆黑的卧室里,两只清澈透明的眼眸就像夜空中闪耀的星辰,晶莹的泪像流星一样滑落夜空。
"凌。",因为昨晚的失眠,白凌清晨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微微抬眸,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面前。
"我一会儿去上班,你帮我把卫浴间里的衣服洗干净。家里有全自动洗衣机,但我的两件衬衫必须手洗。记住了,一定要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