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说什么……”凌梓非突地一怔,怎么可能?心儿是不会走的,直觉告诉自己她在骗人,可是陶若躲躲闪闪的样子就像证明了这是事实一样。
陶若哭丧着说道:“主子,我怕你担心,所以不敢说出来。”
“可是她受了很重的伤,怎么可能离开?”凌梓非有些无法相信,本以为,自己做好了这件事,心儿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一切都成了泡影。“不,我要去找她,你们……你们把她藏哪里了对不对……我一定会找到的……”凌梓非跌跌撞撞的想要跑出去,却被南宫邀墨给拦了下来。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凌梓非的脸上多了一道红色的五指印,凌梓非也被这力道一下子给打懵了,她喃喃道:“不会的,她不会走……”
陶若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主子,南宫姑娘说的没错,昨日皇上下旨放了张姑娘,但是她不愿意留在这宫里,所以她一个人走了……”
“她不会抛下我的……”凌梓非只觉得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气,看不真切,张婈心她怎么会这么决绝的离开!不对,昨日自己被剑吟掳走的时候,是她救了自己,而且受了伤,所以她不会走!
南宫邀墨冷眼看了看凌梓非,冷哼一声,“她就是走了,她说她恨你,恨之入骨,切之入肺,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受那么多的折磨,她早就可以逃出皇宫,过她自己的日子了!”
凌梓非终于无力支撑下去,瘫坐在了地上,她始终做错了吗?
南宫邀墨这才叹了口气,“好了,陶若你将她扶到床上去躺着。”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心头不由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意,在她心中,张婈心就那么重要?
陶若应了一声,扶起自家主子,将她安置在了床榻之上,只见主子她一脸无神,双眼空洞,自己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她突然很埋怨那个女子,要不是她,主子也不会伤的这般重,也不会成了今天这样,主子本就善良,不善工于心计,可是却被这皇帝逼迫,她也只是一个女子,她也会害怕,记起前几日自己守夜的时候,她半夜听到了寝宫里传出来的哭声,她知道主子的心里很苦,但一心放在张婈心的身上,可是,这一次好不容易救出来了,她张婈心却不辞而别,真是让陶若为自家主子感到不平。
“陶若,你好好照顾她,我过些时辰再过来。”南宫邀墨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让凌梓非静一静,也需要让自己静一静,这些日子,她对宫中的事也有所耳闻,本想着要尽快处理手头的事进宫来见见她,只可惜,却发现很多事都没有想象的简单,牵扯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她忙不过来,只好藏起了自己的那份心意。而这一回来,就看到了那一幕,她很后怕,也很失落,但是那个女子走的时候对她如是那般说,她也抵抗不了诱惑,所以她留下来了,即使知道阻碍她的有多厚一堵墙,她也不后悔。
出了东昭殿,看到天空布满了乌云,心头也压抑了层层阴霾,如果有再一次的选择,她一定会……
“南宫姑娘,皇上有请。”
正当南宫邀墨发呆之际,就听得身旁传来尖利的一声,顿时惊得身子一怔,随后看到来人是皇帝身旁的李公公,随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原来,自己也有分神到感觉不了别人靠近这种地步。苦笑了几声,随着李公公走去。
“南宫姑娘,已经到了。”李公公不再往前走,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边。
南宫邀墨勾唇一笑,“谢谢。”这一笑惹得旁边的李公公都红了脸,这女子实在是美艳不可方物啊!
看到宫殿上刻着烫金的三个大字“紫胤宫”,宫殿四周无人把守,南宫邀墨也不再犹豫,提步走了进去,宫殿内一切简洁干净,一袭明黄的身影坐在了一盘棋局的一旁,神色淡然,看不出有些什么情绪。
拓跋庚扈看到了来人,“姑姑已经看过她了?”
南宫邀墨也不含蓄,点了点头就直接坐在了拓跋庚扈的对面,手执一枚白子放了下去,“李颀不是简单的人,他已经知道了孔雀宫的存在,居然还安插了一个人混了进来,导致我们宫内大乱,哼……”
“听说姑姑被下了药,受了很重的伤啊。”虽然有着亲情的羁绊,但是这关心的话语也是说的平平淡淡。
没有人会不遗全力的关切你,除了愿意为他而生,为他而死的那唯一的一人。显然,眼前的皇帝不可能做到这样,因为他是皇帝,他冷血无常,他只能念及他的国家,看似现在对自己无比的尊敬,若是威胁到他的皇权,自己也必会成为他要除去的那一个,无论是不是有着生生相系的血脉之亲,“那次是我不设防,现在倒是多亏了这人,让我查出了更多有用的东西。”
“你可知道最近北辕国正在招兵买马吗?”也只有南宫邀墨才能自然的唤他一声“你”,而不是尊称,虽然凌梓非在之前也敢肆意妄为,不过到了这般境地,倒是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了。
“姑姑的意思是……”拓跋庚扈皱了皱眉,他虽然想到了一些,却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如果真要发生了那样的事,这擎刹国很有可能会保不住的。随之落下了一颗黑子。
谈话间,一场厮杀已经在棋盘之上展开。
南宫邀墨看了一眼棋局,一片衰败之势,也不犹豫,随意落下了一子,却暗藏了无尽的进攻之意,一下子阻退了对方的攻势,“退不如进,进不如博。”
“这一招着实妙,居然能够起死回生。”拓跋庚扈感叹了一句,“看来朕真要博一次。”随后若有似无的看了看南宫邀墨,问道:“姑姑,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朕见一见你师傅呢?”
南宫邀墨落下一子,“命里有时终须有,不可强求,该见的时候必会见到。”
拓跋庚扈点了点头,他怎么会不明白南宫邀墨的意思,他也不点破,想必终究不会让他等太久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着还要N更的,越来越觉得遥遥无期,连日更都做不到的作者君还有没有脸这么说!呜呜呜……
尽量日更,求不要抛弃我~
☆、第67章 救人
“啊!”凌梓非惊叫一声,从噩梦之中醒来,一身的冷汗,她梦到了血淋淋的张婈心,她连一眼都不愿意再看自己,她呆滞的往前走,凌梓非想要跟上去,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而张婈心的每一步让她都变得更加虚幻,到最后消失不见……
陶若在寝宫门外听到这么一声,迅速的跑了进来,“主子你怎么了!”看着凌梓非坐在床榻之上大口喘着气,心里也是担心不已,好不容易才劝主子睡下,没想到又做噩梦受了惊,这老天爷,到底要怎样折磨她呀!陶若宁愿受苦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看着从前快乐的主子变成这种样子。
凌梓非摇了摇头,“我没事,陶若你去休息会儿吧,不用守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就下了床,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它已经陷入朦胧的暗境,自己却好像已经没有了丝毫睡意。
“还是让陶若陪陪主子吧,陶若不困的……”陶若心里也是忧思万分,主子现在心里难过,自己又怎么能够不为她分忧解难呢?自己又如何能抛下主子睡得着呢?
“不了,回去吧。”凌梓非也不愿意多说话,径直走向了庭院,循着灯光,看着这片夜色,有些许落寞,有些许无助。陶若没有跟来,只在远远的瞧着,她知道,主子的心意是不可以背驳的,所以她也不去打搅,但她也不愿回去休息。
看着天空上的明月,不禁念出一句,“不知明月待何人?”
“原来你睡不着是在等着本姑娘啊!”一袭蓝色的身影落在了凌梓非的跟前,“我的好徒儿,这么久都没见到师傅是不是很想念我啊?”南宫邀墨看着一脸沉重的凌梓非,勾唇笑了笑,“我说,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凌梓非眉心一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干嘛拉长个脸啊,你以为你只要不吃饭,不睡觉,不笑不说话,那个人就会回来了吗?告诉你,别以为在别人心里你有多重要,其实你什么都不是。”
凌梓非怔了怔,心里更不是滋味,喃喃道:“我没有。”
“怎么没有了,你心里就是这想的,你想用这种幼稚的苦肉计引她回来难道不是吗?”
“你……你什么都不懂……”
南宫邀墨看了她一眼,咯咯的笑道,“这好像是被我猜中了心事啊!”只是凌梓非低着头,看不到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悲伤。“好了好了,既然你也叫我一声师傅,那么也不能什么都没教给你,什么也不帮你啊,若你这种那种都不会,这江湖里就都会传说我教导无方,所以啊,最近一段日子,我会给你一场特训的!”
“不用……”凌梓非摇了摇头,她现在没那个心情。
“喂,你还想违抗师命吗?”随即南宫邀墨的眼珠转了转,语气有些可惜的说道:“本来呢,我还想教会你一些武功,然后你就可以出宫去找某个人了,可是既然你不学,那就算了吧。”说完就准备走。
“等等,”凌梓非叫住了她,“我学会了就可以逃出宫吗?”如果能出宫找到心儿也不错啊。
南宫邀墨哼了一声,“那当然了,没看到我现在在这皇宫里出入自如吗?这皇宫里的侍卫啊,就是一群饭桶,什么都不会不说,还白吃了那么多东西!”说来说去,语气里多了一分怨气。
凌梓非看着南宫邀墨一脸得意的模样,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南宫邀墨的身份,但是看着她的行为举止,还有之前见到的一些事,想必她也是很尊贵的,不然怎么能够在皇宫里这般穿梭自如呢?“那……师傅,你就不能直接带着我出去吗?”
“不行。”南宫邀墨很直接的回绝了,“想要出去就要靠自己的能力,别把我当做你利用的工具!而且,要我带着你出去可不是容易的事,你什么都不会,还只会拖累我。”随后打了个哈欠,说道:“本姑娘困了,你给个话吧,要不要学?”
凌梓非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
“为什么?”南宫邀墨有些不可理喻,明明自己都说的那样了,她怎么就是不动心呢?
“现在学又有何用?”其实凌梓非也能理解南宫邀墨的心态,“练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身子愚笨,距练成之日更是久得很,怕是多年之后终究会一事无成,倒不如不学罢了。”南宫邀墨让自己练武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为了好玩,有一种作为师傅的优越感存在;二则可能是为了留下自己,让自己再也没有心思逃出这深宫。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南宫邀墨冷哼了一声,随即提步冲向凌梓非,在近在咫尺的时候从她的身旁掠过,瞬间消失不见。
凌梓非仅仅感觉到耳旁有一阵风呼啸而过,“真是个孩子。”南宫邀墨怕是又不太开心了,刚刚那么做不过就是想挑衅一下而已。说她是个孩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做错了太多,报应也不会减少。这一切,又怎么不是自作自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