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你面前,伸手撩开你额畔的长发。你的脸好苍白,消瘦的下巴,眼中满是空落。我竟害你变成了一具失魂的壳!
满地都是你的字,歪歪斜斜潦草着,你用石块不停的在地面刻画,指甲都磨裂了。
我握住你的手,这一刻的痛楚,几乎揉碎了肠子。
我试图挽留你,我试图向他证明这样的你已经没有了让他感兴趣的地方。可是他偏不肯依。
余,现在的我无法与他作对。随同他来的大内侍卫时刻提防着我,只要一露出破绽,墨隐门就是下一个被灭的对象。我不得不把你交给他。
余,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记住我的嘱托!
别让他靠近你,别跟他单独在一起,千万千万,别被他抓住。
你临走也没有看我一眼。我站在你背後,紧紧握住了我的拳头。
我不能再叫你,我怕自己一出声,所有的忍耐都会灰飞烟灭。
余,我只能向你祈祷。
记住我的话,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回来!
玉玲珑──第三章1
我从来不知道隐门的秘密。从来不知道养父效忠的是谁。我在墨家度过了二十二年,直到现在,我才见到了真正的主子。
大内究竟是多无底的深渊?我走过的路似乎是一个迷宫,再也寻不到出口。
“墨余,你知道我为什麽要带走你吗?”这个少年问我。
我垂着眼,没有回答他。
“因为你太可怜了。你流着皇室的血却流落在那种市井的地方,实在让人不忍心。”
我抬起脸来,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哈哈,果然不知道吧。你母亲钰夫人是先皇的外室,虽然她红颜薄命,毕竟你是我哥哥。过去不知境况让你吃了不少苦,如今不会了。”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我确实不知自己的生父是谁,可要说是圣上,这可能吗?
他忽然大笑道:“骗你的!”
我默下头,并不认为他以万金之尊开这玩笑有何好笑之处。他却悠然对我说:“墨余,你真好欺负,难怪那个心如寒铁的家夥也要对你动心。”
这句话他可又在哄我。木讷讷的一个人偶,如果知道我过去所受的折磨,又有谁会认为少主是为我动了心?何况,他已把我给了你。
“墨余,你可真沈默。我跟你说墨哲,你就没有一点觉得激动?”
我默不吭声,他抬起了我的脸。
“真漂亮。”他偏头看着我,“告诉你,我身边的除了女人就是宦官,雌雄莫辨的自小也看厌了。像你这样看着柔弱骨子里却那麽固执的,我还真没遇到过。不是你太绝世,就是他的手段太绝世。”
他把我放在了医官驿,给了我很多书,工具和药材。
“你就在这里慢慢磨吧。”
他丢下这句话後乐悠悠的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麽,也不知道他要我来是做什麽。他给我的医书是旷世奇卷,记载着极其深奥的内经理论。这些学识曾经听璟夫人提及过,她当年学有专攻,对此仅知皮毛,而我居然能得以拜见医圣的手稿。所谓天子,难道都是这样随意将珍宝赐人?
内侍官告诉我,圣上诏我入宫是要我为他的爱妃祛除病痛。他们说那位悦妃娘娘天生育有阴寒,天冷之时痛苦不堪,群医束手无策,圣上无奈,唯有让我一试。
原来那个少年竟也是个痴心人。我心中蓦然羡慕,稍稍打消了开始的疑惑。
有了这些书,我的日子变得充实。我发现医圣的研究并没有完结,他推演出一套惊世的理论却没有找到实现的法门。阴阳之气可以借由物质幻化为实吗?幻化的力量又用以为何?我思考着医圣留下的谜题,夜以继日的埋头钻研。
我从没见过那位贵妃,圣上恩宠之人又岂是我等凡污可以窥视的?我只能凭借内侍含糊的交代和送来参考的纪录一力摸索。我试作的丹药和构思的祛除法每日被内侍送去後宫,可是鲜有反馈。不知不觉已是冬去春来。
墨哲,偶尔我想起这个男人,窗外细雨蒙蒙,心中惆怅未明。
桌前垂下我的头发,苍白愈加。
但愿我身也如死灰,就此磨灭。
是夜,我在梦中惊醒,身後一双手紧紧搂着我,呼吸吹在颈畔,莫名心惊。
支起身来,这个少年在我身後,似乎一点都不觉察,合拢的双眼,睡容极其单纯。我爬下床退到墙边,心中隐隐不安。
圣上为什麽会来这儿,为什麽要做出这样有违身份的举动?难道这又是他的玩笑?
我轻轻打开门,预备到外间暂避。这个少年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後,伸手合住了我眼前的门扉。
“睡不着?”他言中带笑,“睡不着我们玩点别的。”他抓住我就扔回了床上,说话间手已穿入我衣内。陌生的手,陌生的触觉,就连气息都那麽陌生。我不自觉的抗拒着他,稍不注意,指甲抓在他手上,划出一道浅痕。
他一下子将我反压过去,扣住我的手腕,几乎是要拧断我的胳膊。我虚弱的身体顿时瘫倒下去,手臂痛得我冷汗直冒。
“想不到你也会反抗。”
他绑住我的双手吊在床柱上。慢慢解开我的衣服,手指沿着我的下巴滑到我胸口,在我乳珠上用力一掐。
“放着你也两月有余,有没有一点寂寞难耐啊?”
我浑身一震,恐惧就像绕骨的阴魂,而他的手已慢慢侵入我胯下。
“你为什麽不说话?”他看着我,满脸都是玩味。“你又不是哑巴,一句话都不说只会被欺负得更惨。”
我惨白了脸一言不发。他在我下身的手慢慢开始揉弄。这是一种极其难以言语的折磨,他的动作并非粗暴,却非常戏虐。
那个男人从前也很残酷,他的残酷是爆焰般的挑逗和掠夺。他总是能准确的找到我所有敏感的位置,毫不留情的逼迫我,将我推入临界又故意延迟着等我哀求。他折磨的不止是肉体,他连我的理智和灵魂都一起摧毁。
而这个少年,他就像个单纯的孩子,捉住一只毛虫後慢慢的玩弄他,不知轻重,不知对错,只是肆意的欺负。他弄痛我了,而且,非常痛。我的身体都在痛楚中颤抖,只是疼痛,没有别的。
“你好像很不舒服?”他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拉到与他对视的角度,只这一眼我已明白,这个少年,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