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绝哥哥,你很幸福啊,有哥哥陪~”
娃娃一脸的羡慕让若绝有了不解,这里又没有计划生育,况且以娃娃的年纪,没有兄弟姐妹么?
“娃娃的哥哥在娃娃三岁的时候就死了。”
牙牙见若绝和若夜想要问出来的举动,干脆就直接说了出来。
“那时候,咱们国家新的君主刚刚登基呢,在他登基之前,我们生活都很苦的,我总记得,我母亲总是半夜里偷偷流泪就是为了战死在沙场的父亲……
娃娃的哥哥和爹爹和我的家人一样,在战乱平息之前都被抓去充军,我的爹爹和娃娃的爹爹是在同一场战争里遇难的,本以为,快要过去的灾难会让我们等来朝阳的,只是……
熬到最后的娃娃的哥哥还是没有那个福气。”
新君登基?值得是,冰垠绝么?
“是新的君主暴政么?”
若夜和若绝,将眼眶温润的娃娃和牙牙抱进怀里,满是怜惜地替他们擦拭去那些个泪水。
“不是……新的皇帝很好。哥哥是在回家的路上被杀掉的,据说,所有在战争中活下来的人,都死了……莫名其妙地死了……”
娃娃哽咽地出声,最后一句话让若夜和若绝心中一震。
很蹊跷不是么?所有,所有的人?
“轰——”
隆隆的炮声和突然明亮如昼的夜空,转移了众人的视线,灯会的礼花已经被点燃,那绽放在空中的花朵,靓丽地陨落消逝在无尽的黑幕中。
壮烈却无奈。
“以前娘亲都是在这里等家人回来的,所以我们才发现,这里是看烟花最美的地方~”
娃娃微笑着,眼里倒映着那些坠落的花丝。
“更是因为,就像是我们的亲人,伴随着这些烟花,每年都会回来一次一样。”
噌噌娃娃的脸,牙牙同样浅浅地微笑着。
“的确,你们的亲人,不都是那些烟花么。”
若绝抬头望着愈发灿烂的礼花,节奏性的响起的礼炮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
这已经不是一次普通的灯会和礼花,那是用来祭奠那些最纯洁美好的东西的天空。
那些壮烈,那些灿烂,那些陨逝。
就和娃娃及牙牙的笑脸一样。
用这些方式。
将某些回忆永远刻在某些地方。
第一百零七章:漫漫凄夜
夜晚还很漫长,若绝揉了揉犯困的双眼便靠着若夜的怀睡过去了,若夜也不是铁打的,没一会儿眼皮也渐渐合了上。
奇怪的是几个孩子这时候一点儿也没有困意,大概是这样的灯会一年一度对于偏僻地区的孩子真的十分难得,牙牙和其他几个孩子在若夜他们睡了很久之后才准备回家。
“牙牙,把大哥哥他们留在这里真的没关系么?”
牙牙和娃娃是邻居,所以自然牙牙是带着娃娃一起回家的。
娃娃担心地回头看了看夜空下美得像是幻想的少年,生怕那小坡的冷风一吹,就把那副佳画吹得支零破碎。
“娃娃没想起来他们是谁么?”
“嗯?我们见过他们?”
“恩,忘了么?本来该死的我们和家人,是被谁救下的?”
牙牙把娃娃背起,微微坚毅起来的背脊稳稳地把娃娃轻盈的身体衬托着,脑中回想着那两个手里握着冰刃,将已经把刀逼近他们脖子的那个黑衣的身体劈成两半的帝王。
那片黑暗里,他们两人也就如同他和娃娃如今大小的年纪,却带着一份沉稳,为那时候的他们带来了颇多的光明。
他、他的母亲,娃娃、娃娃的母亲,四人是唯一,唯一在参与那次战争后,活下来的平民。
其他人,死的居多,少部分人侥幸逃过了一劫,去了别的小国或是深林里。
那在一片血色里不带任何污渍的少年,那种倾国的容姿是牙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
那时的娃娃才三四岁,记忆模糊了些也是正常。
“那牙牙你干嘛把当时的事情重新和哥哥们说?我还想呢,牙牙怎么会把这件事情和别人说……”
娃娃确实是记不大清了,即使现在牙牙的提醒还是只回想起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因为他们的背景特殊,一般那段经历不会轻易说出来,不然很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不是的……娃娃,娘亲告诉我,我们可能还是躲不过当年的命运……所以,今天的我才如此反常。
当做是我们,最后完好地保留的一段记忆呢~”
娃娃瞬间瞪大了眼睛,从眼底散发出来的惊恐溢于言表,牙牙怜惜腾出一只手来摸着娃娃的脸。
“好像,当初的那些杀了我们亲人的凶手,发现了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的存在,所以……
但是娃娃不用怕,我会让你活下去……一定……”
有些凄惨的语调立即让敏感的娃娃感觉到了不对劲,牙牙完全像是在说永别的话……
“不行!娃娃要和牙牙一起活下去!”
“傻么你……其实当初就是牙牙连累了你,不是么?或许,他们想杀的,只有我,却搭上了数千人的性命……
娃娃,记着,等会儿回去之后,先别告诉你娘你回去了,悄悄躲进米缸里,天没亮千万别出来,还有……若是你能等到天亮,就拿着这块布,想办法找到那两个大哥哥,恩?”
一块边儿已经泛黄的素布,被塞进娃娃的衣侧里,牙牙把娃娃带到了后门,背着她爬进了娃娃家的后院。
“牙牙,和娃娃一起躲着好么?”
娃娃强忍着泪水。
难怪,难怪今天牙牙会撇开以往的早熟与冷漠,像个孩子似的和他们一起玩耍。
难怪,难怪牙牙会用那种留恋的眼光看着坠落纷飞的礼花。
更是难怪,牙牙会送她回家。
原来,他们相处的时间,抑或说是活下去的时间,随着空中礼花绽放后留下的烟雾的风散,而正一寸寸的淹没。
“找不到我,哪怕拆了这里所有的草房,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地杀了我的,这样我们谁也不活下去。
况且,某些东西,只要有人传承,就永远存在。
牙牙我,也需要有人记得,还有我那么个存在不是么?”
“牙牙……”
“进去吧,记住我的话。”
轻盈地翻出后墙,牙牙的轻功绝对不亚于一般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