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敬突然头疼的要命,屋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一个侍卫敲了敲门,在门外说道:“主子,大公子来了。”
赵元敬听了一愣,说:“他不是在办差,来这里做什么?”
侍卫回答说:“大公子听说主子受了伤,所以特意赶过来的。”
赵元敬无奈的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赵元敬被打断了好事儿,实在是非常不悦。
慕容谢已经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了,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生怕屋外的人发现了他们。
慕容谢满脸通红,刚才差一点赵元敬就进来了,慕容谢觉得不可思议,却又似乎无比期待,这会儿竟然有些淡淡的失落。
慕容谢发现自己的想法,被吓了一跳,露出一点头来,声音不自然的问:“大公子是谁?”
赵元敬被他一问,突然就笑了一声,说:“是我儿子,你想跟我一起去见见他吗?”
慕容谢一愣,脑子里顿时炸开了锅,刚才还觉得浑身发热,这会儿竟然觉得一股寒意将自己浸透了。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赵元敬,这会儿才想起来,赵元敬可是王爷,是当今皇上的叔叔,他年纪也不小了,按理来说,早就应该有王妃了,有儿子那也是在情理之中,说不定侧妃和儿子都有好几个了。
慕容谢一下子感觉自己手脚冰凉,身上那股酥软的感觉全都没了,说不出的难受。
慕容谢一阵恍然,然后立刻就翻身坐了起来,他没穿衣服,被子滑下去,更让他觉得冷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慕容谢有些失魂落魄,但是却面无表情,伸手捡起自己的衣服就往身上穿。
“小谢?”赵元敬一瞧他这幅表情,顿时觉得不好,慕容谢一定是生气了。
赵元敬有些心疼,赶紧伸手阻拦他的动作,然后就要将他抱在怀里。
慕容谢立刻一挡,甩开赵元敬的手臂。
赵元敬后背有伤,被他这么一甩,感觉后背伤口一痛,但是其实也并没有多厉害,不过赵元敬顺势重重的抽了一口气。
慕容谢一惊,这才想起来赵元敬背后有伤,自己出手太重了。
慕容谢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他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觉得自己实在糊涂,自己太过于贪恋赵元敬的怀抱了,以至于什么都没有去想,现在觉得仿佛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慕容谢缩了手,没有再去碰赵元敬,淡淡的说:“我要走了,你回开封去罢。”
赵元敬也不装了,赶紧拉住慕容谢的手,说:“小谢,别生气,别生气好吗?是我不好,不应该逗你。”
慕容谢什么都不想听,但是他也不敢再用力甩开赵元敬了,只好僵硬的任由他拽着。
赵元敬说:“别生气,你听我说,他是我义子,我根本没有王妃,哪里偷亲儿子来。”
慕容谢一愣,显然是不信,看都不看他一眼。
赵元敬顿时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要看慕容谢吃醋的样子,但是哪想到慕容谢去钻牛角尖了,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赵元敬说:“我这真是冤枉极了,来,我给你穿上衣服,我们一起出去见见他,让他亲自跟你说。”
慕容谢不想去,不过赵元敬铁了心必须让他去见人,不然这个误会就说不清楚了。
赵元敬是皇上最小的叔叔,曾经上过战场打过仗,也是被皇帝非常忌惮过的。只是赵元敬太聪明了,他知道功高盖主是什么样的后果,自己没想过做皇帝,而且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可能做皇帝,最后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又帮皇帝平乱有功,交了大印不再上战场,成了个闲散王爷。
赵元敬一共三个义子,不过没有亲生儿子,也没有女儿,甚至没有王妃和侧妃。
大官贵族的婚姻全都是政治婚姻,几乎无一例外,更别说皇亲国戚了。成婚不过是想要拉拢一股势力,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
赵元敬没有成亲,没有王妃是有原因的,他要让皇帝知道,自己只是个闲散王爷,并不会拉帮结伙,和朝廷上任何的势力都没有关系。
的确如此,皇帝变得更加信赖他了,也更加尊重他。朝廷上有不少大官想要家女儿嫁给他,不过赵元敬将近四十岁了,仍然没有王妃。
赵元敬的义子都是他部下的遗孤,上战场难免死人,赵元敬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没有儿子女儿了,干脆收养了三个遗孤在身边,到了晚年也好有人给他送终。
不过现在再加上冯迁和冯故,赵元敬身边就有五个义子了。
大公子自然就是敬王爷第一个义子了,叫赵睦,如今已经及冠,因为和皇家没有血缘,反而被皇帝赏识信任,他皇命在身出来办差,没想到中途突然听到敬王爷遇刺的消息,立马连夜就赶来看情况了。
赵元敬刚才一时口快,想要瞧慕容谢吃醋,没想到就弄出了误会来。
赵元敬给慕容谢穿好了衣服,然后拉着他不让他走,说:“我将他叫进来。”
慕容谢有点不想见,但是有没有真的反对,他对赵元敬的话将信将疑,心里忐忑的很。
赵睦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在楼下等了半天,侍卫终于来了,说是主子请大公子上去。
赵睦立刻就上了楼,在赵元敬房门前敲了门,举止非常规矩,等赵元敬出声让他进去,这才进了房门。
只是赵睦一进去,就有点发愣了,赵元敬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似乎和自己差不多。
慕容谢目光低垂着,不过赵睦进来,他就看到了,还不着痕迹的仔细打量了几眼赵睦。
赵睦和慕赵元敬长得一点也不像,身材高大结实,一看就是有种戎马江山的气概,在历练一番以后也绝对是要上战场的。
赵睦瞧见慕容谢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问出口,还以为这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应该也是义父收的义子。
赵睦听说义父最近收了两个恩人之子,叫冯迁和冯故。赵睦已经误把慕容谢人称冯迁和冯故中的一个了。
赵睦虽然疑惑,不过不多嘴,上前来说道:“义父,儿子听说您遇刺了,伤势……”
赵元敬对于赵睦从来没这么满意过,一上来就叫了义父,第一句话就给他解了围。
赵元敬微笑着说:“不打紧,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皇命在身,不宜耽搁时间,不应该跑过来的。”
“儿子知道。”赵睦看到赵元敬气色还好,也就放心了,说:“只是途径这里,所以就……”
虽说是途径,不过赵元敬也知道,这只是委婉的说辞,赵睦有什么差事他能不知道,这途径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
慕容谢坐在旁边不说话,不过心里似乎落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突然就觉得舒服多了。
赵元敬本来想要与赵睦介绍慕容谢的,不过他伸手去拉慕容谢的手,被慕容谢避开了,他以为慕容谢还在生气,也就没有说,只说自己累了,让赵睦出去了。
赵睦出去之前就和赵元敬告了辞,说是要连夜赶路离开,他的确有皇命在身,以回乡祭祖的理由,回去秘密的差一件事情,现在耽搁了一点时间,已经不敢再耽误了。
赵元敬嘱咐他路上小心,就让赵睦走了。
慕容谢看到赵睦离开,这才动了动,忽然淡淡的说:“你儿子看起来比我还大。”
赵元敬被他逗笑了,说:“怎么,现在才嫌弃我老了?”
慕容谢没说话,其实他是心里有气,就是想要奚落赵元敬。
赵元敬赶紧哄骗着说:“别生气,是我不好,不过就算你嫌弃我老了,我也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赵睦赶来瞧了赵元敬,得知义父没什么大碍,立刻带着他的人动身走了,一伙人连夜赶路,将近天亮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雪来,这南方的天气下起雪来,实在是罕见的,尤其还下的非常之大。
不过赵睦不敢耽误时间,冒着大雪继续赶路,到晌午的时候才赶到了一个小城。
倪叶心他们本来在客栈落了脚,准备明天一大早就走的,不过谁想到竟然下雪了,雪还挺大的,听说郊外已经一片白了,路难走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