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对不起，原谅我……”陆永邦的声音从颈边传来，他将头埋在了莫羽的肩窝里。
“不是说过不用的吗？”莫羽稳住了声音，但是背对着陆永邦，眼泪依然潺潺地往下流。
“不是对不起我……强暴了你。是对不起，一直没有明白你的心意。对不起，我用了那么久在想明白，我喜欢你。”
陆永邦的话想惊雷在莫羽的耳侧炸开，莫羽却只是淡淡地勾了嘴角，眼泪止不住：“陆永邦，不要这样，很难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补偿。”
“我不是在补偿你，我只是不愿让自己再失去。那天晚上之后，我觉得我将要失去你。”陆永邦低低的说，声音里的畏惧让莫羽陡然心疼。
陆永邦，你不会失去我，是我要失去你了。从前我总是幻想你属于我的那一天什么样，但是现在的我，连想都不敢想了。
“小羽，我以前说过，宁愿和你过一辈子。最近我才知道，我当时没有在开玩笑。”
但是我不想再呆在你身边，看到你订婚已经让我六神无主，我不能看着你结婚生子，还可以给出祝福。
“陆永邦，你滚远一点。”莫羽的声音里夹了深深的厌恶，冷冰冰地开口：“我从没想过和任何人过一辈子，像我这样的人，只要露水情缘，大家你来我往，我能得到应得的价钱就行。你若愧疚，不如付钱给我，不必说这些没用的。你现在放开我，我恶心。”
陆永邦身体颤了颤，圈住莫羽的手却更加了力道，没有说话。
“我喜欢你，陆永邦，我曾经这样跟你说过。我本来以为跟了你可以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但是很显然我错了，你对这种事情太严肃，根本就不是我的typle。”
“我喜欢你，是想让你供我吃穿供我挥霍，不是想让你和我结婚。我不想跟你过一辈子。”
莫羽说话的时候声音那么淡，用了一串串的陈述句，波澜不惊。莫羽想，现在，你总算可以彻底失望，放开我了吧。
陆永邦仍然没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顺着莫羽的肩膀往他的脸上摸过去。莫羽反应过来，想躲，没来得及躲开。
“撒谎对你来说是件痛苦的事情，小羽。”陆永邦声音低沉，却是掩不住的心疼：“你流了好多眼泪。”
“我喜欢你，莫羽，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我知道你喜欢我，除了这一句，你后来说的所有的话，我都不会相信。”
莫羽恍惚着，被陆永邦拉着转过了身，接着，一个吻就坚定不移地印了上来。极尽了温柔与抚慰，像是要把之前所有的痛苦和撕扯都掩埋掉。
陆永邦第一次用心去感受莫羽的嘴唇，潮湿的，微凉的，轻轻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承受着自己的吻，像是不确定，又像是不敢相信。陆永邦慢慢地加深这个吻，抱紧了莫羽的身体，他的身体又轻又软，像一大团棉花，上面有沐浴露的味道，有莫羽的味道。
陆永邦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了，他不可抑止地想起了那一夜疯狂的性事，曾经不敢去回忆，但是那些画面现在一帧一帧地出现在脑海里，莫羽挣扎着承受着的样子有难以抗拒的性感，陆永邦知道，因为那时的人是他，自己才会被引向那么极致的堕落。
再深一点，陆永邦听到莫羽隐约的喘息，不禁想听到更多，身体的温度让他骗不了自己。是了，三个月的痛苦，一夜一夜的煎熬，并不是因为觉得对不起莫羽，而是因为，喜欢他。喜欢他，想到让他受伤的人是自己就觉得承受不了。喜欢他，恨不得把白微微碎尸万段。喜欢他，即使要接受沼泽一样的家族事业也甘之如饴。
“莫羽……”陆永邦的手撩开莫羽睡衣的下摆，探进去，丝缎一样的皮肤上有让人迷醉的触感。手游移着向上，一路点火，然而，在触碰到胸前的时候戛然而止。
莫羽浑身颤抖着按住了陆永邦的手，他痛苦地缩成一团，挣扎着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角，用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泪流满面。
第三十四章
“陆永邦，你不要碰我……”莫羽口中喃喃地说，已经退无可退，只是一味地流泪。
陆永邦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想靠近莫羽，但是他动一下，莫羽都会畏缩一下，陆永邦心里难过，不再接近，两人坐在琴房的地板上，一径地沉默。
陆永邦明白莫羽在害怕什么，第一次做爱的经历，对他来说太惨痛了。自己那时是什么样自己现在都不敢想，第二天莫羽伤得几乎动都动不了，刚才那一瞬间，他是想起那天的事情了吧。
“陆永邦，我唯一想要的，就是顺顺利利的毕业，找一个好的工作，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你不会明白我为了逃出花田计划了多少年，我本来以为，不就是喜欢你吗，又不会妨碍到你，所以才开始喜欢你的，我并不想要你喜欢我，这样的恋爱我在那个地方看的太多，结局大多数很惨。除了身体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但是如果你想要的只是我的身体，我不能……”莫羽哽住，语无伦次，原来说真话真的比撒谎还要辛苦。
“陆永邦，你就不要理我了，我可以从你生活里消失，我可以搬出去，你的喜欢，我真的要不起。”
这些是真话了，莫羽想。要是假话已经被你识破，那么真话能不能让你放弃？
陆永邦听着莫羽说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他盯着莫羽看，眼里有一个漆黑的深潭，莫羽不知道陆永邦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么久以来喜欢的一个人，如果说对他一点都没有期待，鬼都不会相信，但是真的得到了回应，却彻底的不知所措起来。那一句话是真的，陆永邦的喜欢，他以前就要不起，现在更要不起。
“小羽，这是你的真话吗？”陆永邦沉声问，眼中尽是认真。莫羽点头。
“那么，我的喜欢你不用要，但是如你所说，我喜欢你不会妨碍到你，你不用要，由我来给就好。”陆永邦把一字一句咬清楚，他要让莫羽知道，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你只要还是莫羽就行了，我会等着你到你得到了你要的生活为止，然后再把我的生活和你的生活重叠起来。”
这样的话，从陆永邦口中说出来，莫羽知道，已经是誓言。
……
夏天过去之后，海日的最后一个学年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