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想不起来,我的过去到底和谁有关系,宝贝,妈妈该怎么办,宝贝,宝贝……我的泪不停得流下,我的心痛无法抑制,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快乐,为什么害别人也不快乐?
“呼,呼,呼……”我已经没有没有力气呼吸,泪水不停滴落下来,我感觉自己快要哭死过去。手紧紧护着肚子。
“昕璃,昕璃!”沈侨呼唤着我的名字,这是我清醒时最后听到的话语。
梦里的一切,我记不清,我知道我一直在一个漩涡里,我的头,我的记忆,我的身体,一切都在旋转,我什么都想不起,我的头好痛,心好疼,谁救救我!
在我眼睛里出现的模糊的人脸,我恍惚了好一阵,耳边一直是“醒了,醒了……”这样的话,但是谁的脸我都看不清。大概不止一个人吧。好像不是沈侨,也不是张泽远的声音,但是心里有奇怪的感觉。
有灯束照进我的眼睛里,我转转眼珠,好涩。
“水……”我好似不能发出声音,我用了点力气,发出的声音我自己都听不见,一个温热的脸庞贴过来。随即离开。
“水,她要水。”心急的声音。然后有手忙脚乱的声音。
我被人扶坐起,唇边溢进清甜的水,我贪心得喝着,无奈自己没有力气,只能用力咽下进入口腔的水。
“病人已经清醒,有事你们再通知我,你们可以在这里陪她,但是最好还是让她保持休息,要不然肚子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孩子,我的孩子!”我连忙抚上自己的肚子,鼓的。还好,宝贝,妈妈的宝贝,我还以为你也不要妈妈了。
“姐,孩子没事,你放心好了。不要担心。”这个声音,似乎一直在我耳边说话,我抬起眼仔细看着眼前人。
“姐,还认识我吗?”
“晰璃?”他叫我姐,我看看病房里的其他人,张泽远在,但是他的眼神都明显在看我的反应。
“姐,你还记得我的脸吗?”
眼前的男子,清秀的脸庞,我仔细看着,手不自觉摸上他的脸,一寸一寸,他的手附上我的手,“姐,sa—la—ya—ma!你还记得吗?”
我摇摇头。真的,我想不起来。
他见我摇头,眼睛里立刻从欣喜变成了悲伤,“姐,真的记不得了吗?”
我实在不敢摇头,我潜意识里怕他伤心。于是我对他说,“原来我的晰璃长这个样子啊……真帅气。”
“姐。”晰璃一下子抱住我,“姐姐,我是晰璃,我是晰璃,我错了,我不会离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哭了,我觉得心好痛。这个人给我安心的感觉,他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弟弟,我可以依附的人,我可以相随的人。
“你们好好叙叙旧,我去看看沈侨和苏有穆。”张泽远打断我和晰璃。
我愣住,“他们怎么了?”
“苏有穆被车撞了,沈侨陪着他呢。”张泽远说完就直接走出我的病房。我不由担心起来,苏有穆大概是和我吵架以后跑出去被车撞了,怎么办,沈侨会恨死我。沈侨和苏有穆之间的隔阂会不会因为我变得更深。
“姐,出院以后去我家吧。”晰璃突然说,不是提议,他说话的口气大概是要求。
“听泽远哥说,你和家里的姐姐在争继承权?”我正色问他。
“嗯。”他迟疑着点头,然后,立刻握住我的手,“姐,我的姐姐只有你一个人,住过来吧,我的能力是可以保护你的。我不要看着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
我不动声色的缩回手,我看见晰璃的眼神有点异色。
“晰璃,我现在的身份仍然是佐藤家的媳妇,我嫁给佐藤彦了,我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我现在只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就可以了。”晰璃愣住,我继续说,“你现在的身份是继承人之一,你最重要的事是保护好你自己。我不希望你在家庭争斗中受到伤害。”
“在他抛弃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受到伤害,把我带回家又怎么样?我不要那该死的继承权,我只要和姐姐你一起好好生活下去。”晰璃的眼渐渐红了。
“晰璃。”我艰难的开口,“你当年离开我和妈,也是希望自己过上有钱人的生活的吧,我知道,没人不爱钱!你这么做我不怪你。至于元泾,他毕竟是你的亲身父亲,你有义务赡养他,认祖归宗也是好的……”
“别说了!”晰璃吼我,随即又赶紧冷静下来,他对我说,“姐,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就算我喜欢有钱的生活又怎么样,我要报复他,他不顾我的感受,伤害你和妈,我为什么要继承他的钱?我可以自己去创业!”
“晰璃?”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吗?我误会他了,原来他一心为我想。
晰璃和我的目光纠缠在一起。
“姐,我对不起你,能不能给我机会补偿你?”
“sa—la—ya—ma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想起那句酷似日文的语句。
“我们之间的秘密之语。专属我和你。”晰璃突然对我温柔的笑起来,“姐,我一定会让你想起以前的所有的事情。”
如果可以,其实,晰璃,我真的就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但是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一直强调让我恢复记忆呢?我没有记忆不是更好,想起来过去的事情又能怎么样,我已经不恨了,谁都不恨了,只希望自己好好活着,像天空中的白鸽,我要的只是简单的飞一飞……有个地方可以让我停一停……
第二十五章
苏有穆被撞断了一根肋骨,还有轻微脑震荡。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在休息。
沈侨看了我一眼,对我笑笑,“他没事。”他的脸上明显是庆幸与深深地自责,我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对不起。”我说。
沈侨摇摇头,“不是你的错,穆穆太不懂事了。是我没看好他。”
我听到这样的说辞,一时间不知道要再说什么。
沈侨的手一直握着苏有穆的手,他轻声对我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医院,穆穆很少生病,但是他一生病就会住院。”
沈侨应该还是想说什么的吧,我坐下来仔细听他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