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驳道:“神算子是不会口误的。”
我冷笑,伸手在他脸前挥两下:“看到我手纹没?”
他点头,我握起来对他信口开河道:“看到了,这是什么,这是手,我的手。这说明了什么,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么,听那跑江湖的乱讲胡吹。我奶奶,二十岁那年就有人说他活不长,结果呢,她整整活到一百三啊!”
“如此高龄?”他惊讶的睁圆了眼睛。
“可不是!最后还是她老人家说活着实在太没意思,自己了结了。你说她要是信那人的话,整天疑神疑鬼劳心伤神怕六十都活不到!”我比手画脚继续游说,”所以,那些人的话能信么?你如果真想解那个什么诅咒,还是去多烧烧香啊拜拜佛啊什么的实际点儿。要什么男宠,吃穿不要钱啊,多浪费。依我说,全拉出去种菜去!”
他一脸不可思议道:“种菜?”
“嗯,种点儿西兰花大白菜,土豆啊黄瓜啥的。反正都是免费的劳动人口,合理利用资源么……我还是比较喜吃肉,要不让他们……。”我思绪天马行空的开始飞扬。
小白脸静静听了很久,才出声打断我:“种菜养猪待会儿再讲么,我们先说一说女人的事儿。”
这话算是讲到我心窝子里去了,虽然我喜欢男人并不代表对女人没兴趣。两个男人半夜聊天,也只有谈女人时话才会投机。
“嗯,说女人,说说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漂亮不?”
他脸上露出小毛头般的羞涩:“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我嘿然笑道:“你们是情投意合还是你一头热?”
他沉默。
看来是单相思了,我终于心理平衡了,原来小白脸这样的帅哥也会没人爱啊!爽!
“叫什么名字?”
“珍若,珍若。”
我摸下巴:“大家闺秀么,这名字还蛮好听的……。”
“是沦落青楼的风尘女子。”
“青楼女子?”我对他肃然起敬,“看不出,你倒是挺开放的么。你不是有钱么,抬上一箱金银珠宝摆她面前,还会有女人不动心?”
“俗!”他嘴唇一掀,吐一个字给我,抱着洒壶哼哼道:“我送了两箱去,她都不肯出来见我。”
我哈哈笑起来:“你还真的这么做了,难怪她生气,不见你也活该。”
“为什么?”他偏头专注的看着我。
我呲牙咧呲的站起来:“你送我走,我便教你怎么把她追到手。”
他眼皮不眨道:“好,你先让她答应嫁我,我就放你走。”
伸手击掌,我紧紧腰带放豪语道:“你看好罢,追女人我可是鼻祖中的鼻祖,不出一个月,我一定能让她嫁给你!”
他眼睛骤然发光,突然将手中的酒壶递给我:“给你喝。”
如此轻易便能脱身,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兴奋接过酒壶一饮而尽,醉倒前已看不到小白脸身影。
梦里总感觉脸上痒痒的,醒来后看到紫嫣一脸慌张的拿着毛巾替我擦拭,“跟你讲过不要乱走,在外面睡了一整夜,不觉得身体难受么?”
我这才觉察出不适来,头痛愈裂不说,就连小腿处也凉气缭绕,钻心的扭疼,只是起身的动作额头上便已皆是冷汗。
“你怎么了?”她着急道。
我揉着膝盖强笑:“风湿的小毛病罢了。”
这病根是被凌喜洋软禁在水牢时落下的,半仙儿劝我注意时还不曾放在心上,如今贪杯贪睡居然疼的如此厉害,当真算是自作自受了。
紫嫣却急了,扶我到椅子上坐下,将裤子挽起来替我用毛巾热敷,指尖轻轻在我腿骨处按摩道:“你年纪轻轻,怎么生这样的病?”
“生病怎么了,我还死过两次呢。”我打趣道。
她脸色明显一怔,继而懊恼道:“你这人,怎么总是没个正经!”
“紫嫣妹妹,你生气的样子可真好看……。”“你!”她咬着下唇瞥我一眼,手上动作却未曾停止。
我也觉得自己过火了些,冲她陪笑道:“好妹妹,千万别生气,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每次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很开心,不由自主的和你亲近……哎,紫嫣妹妹,你听我解释么……。”
好声好气的说了,她居然黑着脸离开了,女人心海底针啊!我摇头感慨。
摸索着换好衣服时,她居然又转回来了,手里拿着棉垫给我:“这个绑在膝盖上,保暖的。”
虽然一直觉得她人怪怪的,对我好却是千真万确看不出恶意,这让我多少有些感动,刚要跟她道谢却愣住了。她方才还白嫩水皙的脸颊如今通红肿胀,带着两个清晰明显的手印儿!
这让我有种莫名的愤怒,捉住她袖子追问道:“谁打的?是不是那十个王八蛋?”
她摇头道:“方才跌倒了。”
跌倒?这借口也太拙劣了!见她有心掩饰,也不好意思拆穿,这账我先给那帮人记着,将来一定要报的!
“带着病酒还未醒,换这么整齐的衣服,是要去哪里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天!我居然把昨天小白脸喝醉后的话语当真了!幸好紫嫣提醒了我,不然冒然前去,定被小白脸脑羞成怒当疯子给杀了!
可看小白脸虽然冷了些,却从未见他有过血腥的一面,难道是我误解他了?
“哦,昨天晚上白清遥喝醉了邀我一起去喝茶。”我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情。
紫嫣的脸一下子转为苍白:“你疯了,醉话又怎么能当真!我若方才不回来,你怕现在只是死人一具了!”
我对人了解果然不够深,十分沮丧自己整晚的功夫泡汤,耷拉着脑袋嘀咕道:“他看起来没那么狠啊。”
“看起来?”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越狠的人越看不出来,你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
越狠的人越看不出来……
我闭了眼,脑海里浮现出大片竹林,青商纯真微笑着立在一边。下一刻,竹林陡转为垒垒白骨,青衣人的眼神也变得清冷寡欢。
记忆和着寒意渗入骨缝,我已分不清究竟是哪里疼了,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
最终却是无力的笑起来道:“我知道啊……刚才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他是少宫主啊,我怎么可能说见就见到,也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