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意冲他抬抬下巴:“死一次老子就回魂一次,将你的恶行公告天下!哼哼。”
他手指握的辟哩啪啦响,怒急反笑:“你大可以试试,东方磊贵为朱雀第一阴阳师,本宫不信他连一个无赖魂魄都收不了!”
“有种咱就试试!”
“你去自杀看看?”
我条件反射的去用头磕床头柜,快触到的时候却突然收住,冲目瞪口呆的太子殿下嗤笑:“三岁小孩都不信的激降法,你当老子是白痴么?让我死?你想的美!老子偏偏要好好活着,天天在你眼前晃,恶心死你!哼哼。”
说完我神经兮兮的在钻到棉被里,虚弱的开始哼哼唧唧:“来人啊~来人啊……。”
老半天后,门口才钻出个小丫头来,一幅欲苦无泪的样子看向冒牌货:“奴婢可以进去么?”
冒牌货咬牙切齿的诅咒:“去看看他什么时候死。”
“苏,苏公子……您有什么要吩咐的?”
我咳嗽两声道:“我想自己是着凉了,你去弄点儿什么人参啊燕窝粥啊之类的东西来给我补补。”
等到小丫头战战兢兢的退出去后,冒牌货火冒三丈鄙视道:“人参燕窝粥?你就这点出息?”
我生龙活虎的披着棉被坐起来:“我就是一乡下人,没吃过好吃的,借这身体过过穷瘾,您老人家肉疼了?”
他瞪了我一眼,最终忍无可忍的推门出去了。
我傻X似的笑了会儿,最终却觉得没什么好笑的,抱着枕头趴下来开始思索:青商他认不出我,会不会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呢?倘若以后有可能换回原来的身体……他会怎么对我呢?
被小丫头叫醒的时候已接近黄昏了,随意扒了几口饭后听她道:“苏公子,东方先生请你用过饭后去一下后花园。”
我狐疑的点头,心却好奇道东方磊他约我做什么?
以最快速度将自己裹严实,蹭蹭跑到后花院去,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雪地上连半个脚印都没有,难道我被耍了?
就在我悻悻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梅树下石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紫盒。
好奇走过去打开,居然是几块小月饼样的点心。虽然刚用过饭,我还是很汗颜的被诱惑到了,盒子上没有一点雪花,想必是刚被放下不久。
东方磊孝敬我的不好意思当面呈上?不会是加了耗子药的吧?我小心翼翼的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饼,吞了口口水后打量四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耸耸鼻子深嗅,只觉那点心的香甜气息璨重,仿佛有只魔力的小爪子在我眼前挥:“来吧来吧,吃掉我吧。”
于是我毫不客气的应邀了,一口吞下去了,那香甜的味道却留在唇齿间久久不去。
反正已经吃了一个……再吃一个也没什么关系吧?我再观察了下后院动静,偷偷再扒拉出一个。
就这样,一个,二个,三个……在我第六次伸手的时候,发现盒子已经空了,好吃,我咋巴着嘴回味无穷。
最后想了想,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毁尸灭迹的好,轻轻将纸盒拍扁,小心塞到怀里去。
刚回头,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太子妃在吃什么?”
呃?我尴尬的抹抹脸上残渣不客气回道:“我吃什么你管的着么?”
他走过来,看着我胸口露出的一角紫红笑:“自然管不着……可我想知道,方才忘在这里的猫食哪里去了?”
猫,猫食??我目光瞟忽的望望左右转移话题道:“你找我有事么?”
“讲个故事给你,不知是否有兴趣听?”他含笑问道。
我抽抽鼻子:“好啊,反正无聊。”
33.万恶一身
在亭子里坐了,丫头奉上一壶香茶来,东方磊微笑着侧坐在位置上,琉璃色的眼眸半瞌着,嘴角笑容似睡莲悠然绽放,清雅温和。
他单是坐在那里,便是一幅意境绝佳的水墨画,雪衣被柔光笼罩出一片温柔的疏离感,令人远观而不敢正视。
因当初对此人一见钟情,如今相对仍心有异样之感,我扭捏着捏着杯子咳嗽两下道:“不是要讲故事么?”
他点点头,一手轻轻放到石桌上,略带庸懒的声调轻轻道:“五百年前的映秀镇,有一个书生,因爱竹成痴,在房前屋后皆种满翠竹。日读于林旁,夜宿于林内……。”
我端到唇边的杯子顿时僵住,目不转睛的看向他。
天色已有些晚,院子里光线却并不显暗。
积雪反光在他近乎透明的脸上,呈现出一股清冷的圣光来。他嘴角弧度依旧上弯,却令人感受不到丝毫笑意,我无端害怕起他要讲的故事来。
他悠悠道:“你不用紧张,我并不是讲这书生的故事。”
“此人因痴迷戏竹屡考不中,遭无端非议后抑郁成疾,死后求人葬于竹林之中。此后三年,因翠竹无人打理便疯狂成长,最终蔓延至整座山坡。那书生尸身也早已腐烂,却从心口处生出一棵与众不同的竹子来。此竹缘于那书生的痴念,由悲心而生,化为人形后名曰情伤……。”
情伤?青商?……
我手一抖,心如丝缕茶香缭乱。
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虽然我极力关注青商的点滴,却并不想从别人口从得知他的事情……
那样,我会小心眼的嫉妒,我憎恨别人了解他比我多。
他话语越发缓慢,似在认真回忆过去:“竹本无心,他却由人身心而生,承接了天地灵气和那书生的痴与纯。半年前,我途经那片竹林,看到那情商为人天真虔诚,便许他紫竹花开时,助渡他飞升。”
飞升?然后青商就为这个不声不响的离开么?我忍不住追问他:“后来呢?”
后来……
东方磊微微睁开眼,脸上似乎带着些许困惑:“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
错了?半仙也会错么?又错在哪里了呢……我紧张的抓紧杯子,害怕知道却又忍不住想知道。
“这世上本没有谁永远是对的,”他微微一笑继续道:“那情商虽然貌似纯良,心却无比邪恶……。”
“胡说!他比谁都干净善良!”我跳起来反驳,想起青商那双澄清如水的眼睛便觉得胸口抽痛。
东方微微一笑,声音柔若丝缎令人拒绝不得:“你不妨听我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