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安,你这三八婆,今天到底是来看病人还是来挑祸的。”南世清被这活宝给逗笑了,骂道。
“这还用问,当然不是特意来看病人的。”见楚怀瑜做出一副身受打击的模样,晏家安诡笑道,“但也不是来挑祸的,
我真正的目的是来保媒拉纤。”话刚说完头上便挨了南世清一暴栗。
“老爷子这么快就找上门了,那我就更不能再呆在医院了,我跟你一起去。”楚怀瑜担心地道。
“楚老先生只约了清清一人,你要是去了,肯定坏菜。”晏家安道,“你自己用那榆木脑袋想一想也知道,这战争刚开
始,你这反骨头就已经巴心巴肺地紧跟着敌方,你老爹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争强好胜惯了的,不要说谈,一见面肯
定血压暴起无名火起烽烟四起。”
晏家安这话一说,楚怀瑜仔细一想,确有道理,便拉着南世清的双手说:“那老先生阴着呢,吃软不吃硬,清清千万别
顶他。他这一辈子,就好附庸风雅,对那些个文人骚客是顶礼膜拜,你就跟他胡诌些人文历史,艺术人生什么的,保管
有效,看在我面子上,行不行。”
“那是你爸,你这不孝子,还老先生呢,这一顿打算是没打错,照这理再挨一顿也应该。”南世清实在无语,拍开他的
手说,“再说我也不是什么文人骚客,能吃了我就让他吃吧。”
纵是晏家安自己也身处热恋中,但眼前这一幕幕琼瑶剧似的,看得他是心猿意马,心里直骂,这两家伙明摆着要折我寿
,清清啊清清,你原矗立在我心里那高大、雄伟、不可亵渎的神圣形象今儿个算是一塌糊涂了。
第四十七章
楚跃来到天目茶庄,推开自己定好的包厢门,见邀请的人已提前到了。
“楚老您好,我是金算盘的南世清。”南世清起身伸出手道。
楚跃也伸过手去,握手道:“久仰南主任大名,今天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话说得南世清心里直想笑,这老先生果
然像传说中的雅客。但两人礼节性地打过招呼,一直到服务员将茶沏好,摆上茶点,两人谁也没开口说句话。
虽然没说话,但楚跃一双千锤百炼过的火眼金睛始终不离南世清,可能这会儿连南世清眉毛的根数都数清了。
南世清虽被看得发毛不自然,但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防守的立场,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你不出招我不接招,你不说话我
装哑巴。
“南主任,今天约你出来主要是来请罪的,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个孽子,连累你了。”这请罪的方式倒也特别,先把
人家盯得七晕八素的,再来一番怀柔。
“楚老说哪里话,二公子虽然平时说话有点不太靠谱,但却是里帮了我不少忙。”南世清毕恭毕敬地说。
“南主任客气了,凭你那号称‘神算子’的本领,跟他那半桶水的水平在一起,那还不是猫戏老鼠似的。”楚跃语气怪
异地说。
“话不能这么讲,我本事再大也只是一个打工的,楚怀瑜就不同了,在大学读书时就筹划起书城的生意来,现在书城的
生意风生水起,越来越红火,就是市里几家新华书店那也是没法比。楚老您白手起家,在生意场上披荆斩棘一路走过来
自是能体会到,单打独斗打出一片天地是多么的不容易,就凭这点,我是自叹不如啊。”南世清不愠不火地说。
听南世清这么一讲,楚跃脸色舒缓了许多:“就那蕞尔一角也叫书城,他也不嫌臊得慌。哎,要是他有他哥的一半,我
也满足了。既然这么不成器,我也就退而求其次,他哥忙事业没办法,就是希望这小子能早点结婚生子,让我抱上孙子
,谁知道这孽障花心萝卜一个,身边的女人走马灯似的都晃晕了我这老眼,等来等去只见开花却没见结果。现在倒更好
,颠覆伦理不说,还祸害上你。‘子不教,父之过’,我这当父亲的实在太失败了。”
“楚老这话就更不合实情了,我倒觉得您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南世清浅浅的笑道。
“哦,这话怎讲?”楚跃寿眉挑了挑问。
“楚怀瑜把我当朋友看待,平时也时常聊起些家里的情况,从他嘴里我感觉到楚老是天下最成功的父亲了。”南世清这
冷面菩萨拍起马屁来,再假也感觉不到虚伪。
“哈哈哈,南主任真会开玩笑。”楚跃笑道,“我这最成功的父亲是怎样炼成的倒要南主任说上一说了。”
“当然是楚老生了两个好儿子啊。”南世清娓娓道来,“听楚怀瑜说,楚老夫妇年青时吃过不少苦,怀瑜的妈妈大伏天
的一人拉着一板车砖头上工地,听说您老有次还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把脚都给摔折了。”
一提到过去岁月,楚跃是感慨万千:“是啊,当初日子是过得艰苦,也可能就是那时候对这小儿子缺乏管教才导致这结
果啊,说起来,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啊。”
要说起楚跃的创业史,那确实可用传奇两字来概括。
楚跃生长在农村,而且还是偏僻山区,穷是他的最深刻记忆。没读过书,母亲死得早,每天和父亲两人过着日出而作日
落而息的日子,从来不知道内裤是什么玩意,能光膀子的时候光膀子,不能光膀子的时候一身家织粗布衣服从春穿到冬
。在他十九岁时,村里来了几个城里的人,是被下放到这进行思想改造的,虽说是城里来的,但过的日子还不如他们这
些本村人,大概都属于反革命或走资派,每天被公社的人拉去劳动不说,晚上还要集中学习。
楚跃在那时候是被叫作楚跃进。
楚跃进对这些城里来的人开始是好奇,好奇这些文文弱弱的读书人竟然也要下田下地,后来看多了他们的苦楚,就只剩
下同情了。
住在楚跃进家的是一个姓汪的老教授,家里人都受牵连了,分散在天南地北,彼此联系不上,根本就没有人能接济他。
楚跃进正宗的一介山野村夫,更何况还是毛头小子愣头青,哪里懂什么反不反革命的,见汪教授一大把年纪了每天干活
累得半死,晚上还要被拉去接受教育,在汪教授深夜回来,楚跃进都会烧上一盆热水,帮他洗洗脚,敲敲背捶捶腿。
后来,公社里的人忙着斗来斗去,也没怎么管他们这些黑五类,楚跃进就不让汪教授出去劳作了,说是分派的事由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