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似乎就是在那一日,刘贤妃看顾青未的眼神很是奇怪。
细细想起来,刘贤妃后来对她的针对,大抵便是起始于这一次了。
楚承启和永昌公主,一个是刘贤妃的亲儿子,一个则是从小就养在永寿宫,两人对刘贤妃又向来都表现出孝顺儿女的模样,这次刘贤妃过生辰,想必他们都不会缺席于宫中吧?
自百花宴之后已经过了三个多月,郑贵妃想必早就将楚承启和永昌公主之间的事摸清楚了,先前没有动作左不过就是没寻着合适的时机,这次,郑贵妃该不会错过良机了吧?
顾青未拭目以待。
……
宫里。
六月初八是刘贤妃的生辰。
虽然是自己的生辰,但刘贤妃却没有一点要过生辰的喜气,她狠狠瞪着入宫为她庆祝的楚承启和永昌公主,“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
发现自己儿子和永昌公主之间的事已经整整一年,直到现在,刘贤妃都仍记得她当时的不敢置信。
因为这件事,她原先最信任的一个嬷嬷都被她寻了个理由处置了,可只要一想到这本是亲姐弟的两人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来,刘贤妃都恨不得时光能倒流,那她一定在两人幼时就将两人远远分开!
可时光又如何能倒流?
所以纵然刘贤妃心里再怎么气再怎么恨,她也只能将此事死死的捂下来。
楚承启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她将来老了的依靠,她当然不能让他出事。
就算是永昌公主,那也有着自幼养大的情分,说刘贤妃一点也不担心她也是假的。
正因为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从楚承启嘴里知道顾青未竟然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手里还握着楚承启亲笔画的永昌公主的画像,刘贤妃大惊之下才会出了昏招。
可事实证明,她的昏招不仅没有解决了顾青未这个后患,反而把定国公府给彻底得罪了。
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想出来可行的办法,刘贤妃忧得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
楚承启和永昌公主微微对视一眼,然后楚承启嬉笑着拉了刘贤妃的手,“母妃,今儿个是您的生辰,我们都是母妃的儿女,当然要进宫替您庆祝一下了。”
说完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拽着刘贤妃的手晃了几下。
刘贤妃心里蓦地就是一软。
楚承启自幼就顽皮,每次闯了什么祸都总会这样拉了她的手撒娇,以期能逃过元昌帝的惩罚。
但再一想到去年今日所见,刘贤妃又立即硬下心肠来,这次他们犯的事可不是幼时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若是叫皇上知道了……
哪怕楚承启和永昌公主都是元昌帝的亲儿女,刘贤妃也不敢赌元昌帝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到底能不能饶他们。
将手抽出来,刘贤妃一双精心描绘过的眼剐了楚承启和永昌公主一眼,“不过就是个生辰,年年都要过的,不值当什么,永昌若是想陪我就在宫里住上几日,皇儿你就赶紧回敬王府吧。”
楚承启脸上一苦,正要再与刘贤妃说些什么,就见刘贤妃身边的心腹嬷嬷走了进来,附在刘贤妃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刘贤妃当即大怒,也顾不得再赶楚承启和永昌公主了,猛地站起身,“她真如此说?”
嬷嬷沉着脸点头。
刘贤妃抬步就想往外走,但又想起还有楚承启和永昌公主的事没说完,顿了顿,横了两人一眼,交待他们一句“老实点”,就与心腹嬷嬷一起去了别处说话。
在刘贤妃和嬷嬷离开之后,楚承启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永昌公主,突然挑了挑眉,然后拿了食指勾起永昌公主的下巴,“本王的好‘姐姐’,怎么见了弟弟倒没话说了?”
永昌公主微微一侧头,就叫楚承启的食指落了空。
“虽然这里是永寿宫,可到底人多嘴杂,若是再叫旁人看到了……”
话没说完,就叫楚承启打断了。
“呵,”楚承启冷笑一声,“这时倒是警醒起来了,可去年今日就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谁扯着我叫我疼她呢。”
听楚承启话越说越不堪,永昌公主一双柳眉怒而竖起,“你给本我闭嘴!当初可不是我主动勾、引你的,要不是你趁我生病占我便宜,我又岂会……”
楚承启听她如此一说,面上恼怒更甚,“难不成,这些年你的乐在其中也是我逼的?”
永昌公主一窒,再说不出话来。
姐弟不伦,这种事比那背着夫君偷、情还要来得刺激,一旦经历过,便如那食髓知味一般,就再难割舍了。
若不是如此,她与楚承启之间的关系,又岂能维持这么些年?
见永昌公主不说话,楚承启又冷笑一声,“这个时候倒是知道与我撇开关系了,莫不是,真如旁人所说的那般,你最近对那位周大人有了兴趣?你可别忘了,人家是有妻有儿的,你堂堂公主,难不成还想着要给人做妾?”
听到这里,永昌公主面现惊愕。
但随即,她的脸色就缓了下来,冲着楚承启轻轻一笑,一只手还顺势就抚上他的脸,“你瞧瞧你,平时见天儿的听到你又占了哪个良家女子的身子,我可没像你一样浑身冒酸气儿。至于那个周大人,不过是略好奇多问了几句罢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对他有什么心思?你也知道的,我这整天深居简出的,这些年也就与你见得最多……”
待永昌公主说到最后一句,楚承启莫名就心里一荡。
他伸手就将永昌公主拉了起来,往两人的“老地方”去。
永昌公主一边半推半就的随着他走,一边打趣道:“这可是永寿宫,今天还是母妃的生辰,你就不怕被父皇发现了我们的事饶不了你?”
☆、第453章 做鬼也风流
楚承启这时候满脑子就想着要与他这好姐姐亲近亲近,哪里能考虑其他,闻言轻佻的在永昌公主的腰间掐了一把,“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皇姐以为呢?”
永昌公主一双媚眼微微一挑,尽收无限风情。
……
永和宫里。
忙里得闲的元昌帝穿了一身常服,正与精心打扮了的郑贵妃对弈。
郑贵妃跟在元昌帝身边之前只不过是个农家女,琴棋书画这些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她如今会的基本上都是元昌帝手把手的教会的。
元昌帝之所以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宠着郑贵妃,说不得就有这种亲手雕刻了一块璞玉的心态在里面。
这时郑贵妃就拉了元昌帝的袖子,“陛下,您怎么也不让着臣妾些。”
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但明显能看出黑子的颓势。
元昌帝听了郑贵妃的撒娇,朗声一笑,“你啊,都这么多年了下棋还是要朕让着。”
郑贵妃闻言轻轻掩了嘴,“皇上,臣妾的棋艺本就是您教出来的,您要是不让着臣妾些,那臣妾还不输个一败涂地啊?”
“你啊……”元昌帝摇头不语。
两人才说着话,元昌帝身边的随侍太监就又附在元昌帝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听完之后,元昌帝扬了扬手挥退那太监,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郑贵妃,“爱妃不如与朕说说,今儿拉着朕又是下棋又是品茗的都是为了什么?”
被元昌帝发现自己的刻意,郑贵妃像个被抓到做了坏事的小姑娘一样冲元昌帝吐了吐舌头,然后笑首道,“臣妾就知道一定瞒不了皇上,刘贤妃成日里就巴着皇上,今儿是她的生辰,她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臣妾才不想让她如意呢。”
郑贵妃毫不掩饰自己的酸意。
元昌帝听了便又大笑两声,然后抬指间往郑贵妃如花娇靥上轻轻点了点,“这么多年了,还是个醋坛子。”
郑贵妃自然不依,又拉着元昌帝不肯放。
与郑贵妃玩笑了半晌,元昌帝敛了脸上的笑容站起身,“行了,今儿既然是刘贤妃的生辰,承启和永昌都进了宫,朕也去永寿宫里看看。”
郑贵妃嗔了元昌帝一眼,倒也没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一定要拦着元昌帝不让她往刘贤妃那里走。
待元昌帝走远,郑贵妃身边的心腹嬷嬷有些迟疑地道:“娘娘,老奴有些不懂,您如何能确定那两位,就一定能……”
楚承启和永昌公主的事让这嬷嬷都没脸说出口。
郑贵妃闻言冷笑一声,却也没解释什么。
她有无数办法将楚承启两人的事捅到元昌帝那里去,可那些办法都很难让她自己完全脱身,所以才一直等到几个月后的今天才动手。
楚承启之所以会知道永昌公主对周谨之颇为在意,是她让人传的消息。
楚承启这样的人,哪怕这天下女人他都沾了,他也不乐意这其中任何一个对旁人动心思,他与永昌公主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占有欲被激起的情况下,他还能放过今天这么好的机会?
还有永昌公主,她也不是什么好意儿,若是个会拒绝楚承启的,他们之间又不会保持这样的关系这些年了。
想到这两人,郑贵妃就犯恶心。
至于刘贤妃那里……
呵,刘贤妃那个蠢货,不过是放句话说今儿一定要将皇上留在永和宫里,就能叫她想尽了办法一定要将皇上请到永寿宫里。
真是很期待,皇上看到他的一双儿女竟然滚到一起时的表情。
郑贵妃策垂了眼睑,敛下眼中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