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堪堪避过我这一击,然後伸手,重重一拳击在我的小腹上。
小腹一阵剧烈的痛,我的身体刹那间不听指挥地软了下来,重重倒在地上。
“只会使蛮力而已,没什麽了不起。”金发男人上前,用穿著黑皮靴的脚尖踢了踢我。
好机会。我咬著牙,将怀中的那人轻轻放在旁边,一跃而起,在金发男人促不及防下将他扑倒,狠狠一拳挥向
那张精致俊美的脸。
及肩的灿烂金发顿时凌乱,鲜血从金发男人的口鼻中流出,但他此时却在微笑。下一秒,他如条游鱼般,不知
怎麽的就挣脱了我的钳制,翻身压住我,对准我的小腹又是一拳。
腥味儿忽地翻上喉咙,一口鲜血从我嘴里喷出。这次,我再也爬不起来。
“沙利文先生,请用。”旁边的人这时才敢凑过来,为那金发男人递上一张白色手绢。
金发男人站起来接过手绢,擦了擦口鼻中流出的血,挑起我的下颔。看著我肮脏不堪的脸,他蓝灰色的眼睛中
忽然起了波澜,近乎温柔耳语地说著:“克拉纳赫,是你吗……真的太好了……”
我咬著牙,一声不吭,鲜血不断地从唇齿间溢出,阵阵晕眩袭上来。
内脏破裂了。即使是我,这样失血下去,也会死吧。
完全失去意识前,看著在一旁,静静躺在地上、全身包满绷带的那人,心中是说不出的歉意和遗憾。
对不起……终究,还是没能成为你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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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多夫先生……我一直、一直都……”眼前,是海茵的脸,正哭泣著对我说著什麽。
“克拉纳赫,对待敌人你太心慈手软了,我会保护你的。”金发男人一脸桀傲地宣布,将血淋淋的剑扔在我面
前,“无论用什麽手段。”
无数破碎的影像在眼前晃来晃去。
他们在说些什麽?我完全听不懂。但是,他们的模样,为何比现在都要小很多呢?
克拉纳赫.冯.西多夫……这个名字的主人又是谁?为什麽所有人,都在对我喊著这个名字?
蓦然睁眼,看到的是满屋阳光,以及坐在床边打瞌睡的金发男人。
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的伤脚打了石膏,高高地吊起。而其余肢体,则被坚固的钢环锁在床上,忍不住咆哮:
“放开我!”
金发男人骤然被我吼醒,揉揉惺松的眼,声调懒洋洋的:“你倒睡得香,我已经五天没睡了。”
看他果然脸色憔悴,眼睛通红,不由得有些歉意。但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再度咆哮:“你睡不睡关我什麽事
!放开我!”
“真是的……一醒就大喊大叫……”金发男人伸手抬起我的头,抽出枕巾,顺手塞进我的嘴里,“不让你动是
为你好,你那条腿多久没治了?差点就永远废了知道吗。你内脏破裂,又是稀有血型,根本找不到配型的血,
足足抢救了四天,又死猪一样睡了一天……你啊,真会给我找麻烦……”
我面对滔滔不绝的金发男人,开始觉得头痛。这家夥一开始不是挺正经的?怎麽现在罗嗦得比阿青有过之而无
不及?
再说,这是他抱怨的范围吗?我内脏破裂,还不都是被他害的!
等他滔滔不绝够了,看到眼中全是怨恨的我,终於良心发现,拿去了我嘴里塞的枕巾。
“喂,放了我。”我瞪著他。
“休想。”他回答得倒是干脆。
“你这样对我,无非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叫克拉纳赫的人。”我理清思路,冷笑著开始进行唇舌上的反击,“
那个人早就死了,我不是他!”
“是啊……克拉纳赫早就死了……但那一瞬,我竟然,竟然以为……”金发男人冷漠的蓝灰色眸子中泛上些温
柔的雾气,伸手抚过我的面颊,“真相似……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我正愣神於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却看到他的唇角挑起个邪肆的笑:“呵呵呵……我怎麽可能放了你,一直以来
,我都想要得到克拉纳赫。现在,有了如此相似的代替品,怎麽可能放过。”
虽然听不太懂他在说什麽,却明白那是绝对不会放我离开的意思。沈心静气想了片刻,终於开口:“那个人…
…你们把他怎麽样了?”
“放心,他没事。等你完全好起来後,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他。”金发男人对我笑著,满脸阳光和煦,“对了,
为什麽那时候,要带著他离开。你一个人离开的话,机率要大得多。”
“因为……”我终於放心。想了想,才开口,“那个人说,我是他的神。他只有我可以依赖。”
“这样啊……但我的神,却扔下我不管,自顾自地离去。”金发男人闪烁的蓝灰色眸子蓦然黯淡下来,声音细
若蚊蚋,“克拉纳赫……”
气氛不知怎麽的,就这样凝重起来。沈默,在我们之间悄悄蔓延。
过了半晌,金发男人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转身离开。
13
在床上像木头般躺了近一星期,金发男人的名字熟得不能再熟——雷戈·沙利文。
每天雷戈都会来这里,不顾我屡次抗议,亲手给我喂食喂水擦身按摩——就连大小便,都由他一手包办。
换个人做这些事的时候,多少有些难堪。他却做得天经地义,眉毛都不动一根。
反正我抗议过了。既然他不在意,喜欢侍候人,我向来皮厚,又怕什么。每次例行抗议,再例行享受服务。说
起来,雷戈的按摩功夫真是不错。
虽说雷戈对我没什么恶意,但他毕竟是这个人体器官贩卖巢穴的首领,绝对不是好人。此处,并非久留之地。
我可以感觉到,石膏内的脚伤已经痊愈,内脏也不再时时作痛。那些医生曾说至少两个月才会好,雷戈也信以
为真,他们哪里知道我身体的愈合能力。
没有人会提防到我,已经决定逃跑了。
所以,当雷戈如往常般坐在我旁边,如往常般眉花眼笑,像只偷到腥的猫般为我按摩时,我借口手脚酸疼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