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陌生男子自然是云飞尘和痴儿了。
三年时光转瞬即逝,云飞尘的相貌并未发生太大的改变,但痴儿已经从稚嫩的孩童模样,成长为翩翩少年郎了。
两人离开榕康县后,两年的时光几乎都在游山玩水,好不自在。而云飞尘也因为彻底想开了,不仅不在督促痴儿修习功法,而且对痴儿某些越矩的行为也不在限制。
更甚者,某一天的晚上云飞尘竟然情难自禁的吻了痴儿。
虽说二人也并未突破那最后的防线,但就连灵智不足的痴儿也意识到不同了。
可是,这一切等他们来到石塞镇后,又发生了变化。
一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云飞尘竟然带着痴儿来到了石塞镇,并且破天荒的住了下来,而且一住就是整整一年。这一年中,云飞尘对痴儿的态度看似没有什么改变,除非一些特别出格儿的事情,大多数时间都宠溺着他。
但是,敏感的痴儿还是察觉到其中的不同之处。
自打医馆开张后,虽说云飞尘仍旧会把把痴儿的一切照顾的妥妥担当,但很明显他的大部分时间已经从痴儿转移到医馆上了。
痴儿有限的灵智搞不懂云飞尘为何会开医馆,但‘善解人意’的他并未提出反对的意见。可让痴儿十分不高兴的是,云飞尘太忙了,忙到大多数时间都没工夫理会痴儿。
这一年里,云飞尘每日清早便会上山采药。
石塞镇虽然地处偏僻,但物产极其丰富。虽然云飞尘的修为封锁了,但仍旧是武林高手,许多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珍贵药材,仍旧被云飞尘采摘到了。
痴儿起初会跟随着云飞尘一起上山,但他毕竟不通药理,就算跟着去了也不过是无聊的等候在一旁,看着云飞尘忙上忙下。而且忙碌的云飞尘除了偶尔安慰痴儿两句外,几乎没工夫管他。久而久之,痴儿便不在跟着云飞尘一同上山了。
痴儿虽然不通药理,但本体好歹也是稀世罕见的太岁,纵然不能辨别药材,但一些稀世珍贵的东西他还是能通过敏锐的灵觉感受到的。他本以为云飞尘采摘药材,不过是为了给村民们治病。可那些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稀有药材,甚至不乏一些几百年的珍宝,明显不是村民们能用得到的啊!
开始时,痴儿搞不懂云飞尘到底想干嘛,直到半年前云飞尘开始让他服用某种药丸后,他才明白那些所为的稀世珍宝都是帮他炼药用的。
虽然痴儿能够感觉到药丸中蕴含着强大的能量,他也可以察觉到体内发生着某种变化,但痴儿仍旧搞不懂云飞尘到底要干嘛。
因为,痴儿十分确信自己根本就没生病啊!
比起这些莫名其妙的药丸,痴儿更希望云飞尘能腾出空来多陪陪他。
可是……
痴儿虽然顽劣、执拗,但云飞尘毕竟不是别人。既然他的云大哥如此郑重其事的帮他炼药,痴儿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配合着。就这样,云飞尘清晨上山,回来后便开馆接诊,太阳落山后又闭门炼药,几乎每日重复相同的事情忙碌着。
而痴儿白天则会大多数时间会默默站在云飞尘身后,看着云飞尘接诊。等到了晚上,云飞尘闭门炼药的时候,痴儿要么独自入睡,要么与石塞镇几位熟悉的玩伴儿出去玩耍。
总归这一年当里,痴儿虽然仍旧与云飞尘在一起,但他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地方变了。
更甚者,随着云飞尘越来越忙碌,灵智不足的痴儿莫名的意识到,不久的将来极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大变故……
第64章 李小玉
太阳西落, 石塞镇的黄昏是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候。
无忧无虑的孩子们嬉戏在镇子上的各个角落,老人们安详的坐在门牙子上翘首以盼。最热闹的当属村口儿,只见一群穿着粗衣麻布的妇女们, 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她们嘴里谈论着家长里短, 眼睛却不时的朝着远方投去紧张和期盼的目光。
石塞镇称得上三面环山,镇子上的大多数人家都以打猎为生, 每日黄昏之时,正是上山打猎的男人们归家的时候。
在妇女们期盼的目光下, 村口儿的尽头传来了阵阵豪爽的笑语以及散乱的脚步声, 石塞镇的汉子们终于回来了。
石塞镇出去打猎的男子, 上至四、五十岁的长者,下至十六、七岁的少年。无论是长者还是少年,他们的体格儿都十分健壮, 纵然比不过正当壮年的小伙子门,但比起其他地方的同龄人也强状不少。
石塞镇无论男女都十分淳朴,打猎的汉子们为了确保安全,上山之前都会按照实力与年龄分成几个小队。然后在黄昏日落时, 在聚集在一起清点人数。至于分配猎物,他们也有一套相对公平的方法。即便是那些年纪稍微小一点儿,经验没那么丰富的少年, 仍旧会分到一部分猎物。
因此,几十个汉子们浩浩荡荡进入了石塞镇,几乎每个人的手上都提着或多或少的猎物,大多数人都是笑意盈盈的, 十分开心。
汉子们回来后,村口儿更热闹了。
妇女们一个个儿迎上前去仔细的大量自家男人有没有受伤,然后才关心今日的收获。
这时候,一部分手里提着一些蔬菜、瓜果或者j-i蛋、粮食之类的妇女也迎了上来。她们首先观察哪些汉子的手里猎物多,然后用手中的物资交换一部分。纵然只换到一只野猪腿或者野兔,也够这些家庭吃上几天了。
这就是石塞镇的淳朴的民风带来的好处,镇子上自然不可能家家户户都有适龄壮汉,也不可能全部都靠打猎维持生计。有一部分家里没有壮汉,或者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出去打猎的人,每天黄昏都可以来村口用各种各样的物品与猎户们交换r_ou_食。
毫不夸张的说,石塞镇虽然贫穷落后,也没有几个富裕的人家,但几乎每家每户都可以吃到r_ou_食。
当然了,纵然石塞镇在团结,打猎毕竟十分危险,难免有人会受伤甚至送命。
以前只要镇子上有人受了严重的伤或者不幸身亡,整个镇子都会蒙上一层y-in霾,几乎所有人都十分伤心,就连那些懵懂的孩童们也几乎整天看不到一个笑脸儿。
石塞镇的汉子们从小跟随着长辈学习打猎技巧,而且团结的人们每次打猎都是三、五成群,很少落单。所以真正被猎物反杀当场死亡的非常少,大多数都是身受重伤,然后被其他人抬回了村子里,最后因为没有像样儿的医馆,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不治而亡。
可是,这种现象自打云飞尘开设医馆后,彻底改善了。
云飞尘医术了得又身怀绝技,可以采摘到许多珍贵的药材。医馆开设的一年以来,整个石塞镇上山打猎的汉子们,竟然无一身亡!
是的,整整一年,一个因为打猎死亡的汉子都没有。即便是个别几个重伤垂危,甚至所有人都不敢抱有期望的伤者,都被云飞尘给救活了。纵然他们不能向以前那般生龙活虎,甚至因为伤势严重纵然好了也不能在上山打猎了,但好歹活下来了啊。
所有人都一样,能活着谁想死?
正因如此,整个石塞镇上至七老八十的老人,下至牙牙学语的孩童,无人不知云飞尘的大名。更甚者,几乎每个人只要一提到云飞尘,都会漏出满脸的笑意与感激来。
云飞尘给石塞镇带来了如此大的好处,淳朴善良的人们,谁不欢迎他?纵然是那些思虑颇多,甚至担忧云飞尘身份的‘聪明人’,也不得不承认,云飞尘的出现是他们石塞镇天大的福气。
每日黄昏之际,正是石塞镇的汉子们打猎归来之时,也是云飞尘的医馆最忙碌的时候。
今日也一样,只见一位大约三十来岁的妇女,带着一位手臂受伤的小伙子朝着云飞尘的医馆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心疼的数落道:“你也太不当心了,野猪那么危险,你才多大啊就往上冲?不要命了?幸亏只是受了点儿轻伤,万一有什么意外,你让娘可怎么活啊!”
黝黑憨厚的小伙子脸上漏出窘迫的笑意来,赶紧回道:“我这不是想多出点儿力,让娘和爷爷吃好一点儿嘛……嘿嘿,明叔他们都在边儿上,不会让我出事儿的。虽然受了点儿小伤,但有云大哥在,很快就能好啦,而且明叔他们还夸我英勇来着!”
听到云飞尘的名字,妇女脸色才好看一点儿,“幸亏咱们石塞镇有云大夫,而且云大夫心地善良,诊费还非常便宜,要不然你这条胳膊算是废了!云大夫给你治好后,可得好好儿感谢人家啊!”
“娘我晓得了!嘿嘿,痴儿弟弟爱吃兔r_ou_,我专门挑了一只又肥又壮的带上了,晚上娘亲给炖了,都给他们送过去。”小伙子说道。
“那只兔子这么肥,要都炖了吗?他们两个也吃不了啊……”想到刚刚放在家里的那只大野兔,妇女有些犹豫的说道。
小伙子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有些不悦的说道:“不过一只兔子而已,改天儿子多打几只就是了。您忘了,要不是有云大哥在,爹爹早就一命呜呼了!现在爹爹虽然不能上山打猎了,但做一些粗活也是没问题的,云大哥可是咱们一家子的恩人啊!”
妇女听到这儿,赶紧说道:“你说的对,云大夫是咱们家的恩人!娘回去后就把那只兔子给炖了!”
听到娘亲如此说,小伙子的脸上又露出了憨厚的笑意来。
就在二人走到云飞尘医馆门口儿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只见一位穿着上好丝布,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子提着篮子走了出来。
妇女看到女子后,嗓门儿立马拔高了几分,“呦,这不是李铁匠家的小玉嘛……怎么,又给云大夫送糕点来啦?”
石塞镇以打猎为生,自然少不了像样的铁器了。镇子上的铁匠铺子有好几家,但最数医馆对面街上李铁匠家的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