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自己都曾说过这样的话,想必刚才只是一场恶作剧。雅德坚信这不过是毕维斯恶劣的嘲弄。
「我是这麽说的吗?」毕维斯低下头,想了一下。「如果是,那现在我确定你是男人了啊!」他朝他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这句话有语病!」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雅德气得差点大吼出来。
「哪有?」毕维斯认为这句话已经相当明确了。
雅德猛然的站起身,又搔了搔後脑勺,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毕维斯面前走来走去。
毕维斯的目光也随著他的身影左右游移。
突然,他站定了脚步,「你能喜欢男人?你继父不是对你做了那种事吗?」
就算知道这麽问也许并不妥当,但是被逼急的雅德也想不出有其他更婉转的问法。他只想弄清楚他到底是存著怎麽样的想法,被自己的继父玷污,难道不会让他的心里对同性产生排斥感?
做了那种事?
他仔细咀嚼他的意思,「我是喜欢女人,但是如果对像是你,我就没问题!至於凯……」
「你是双刀?」听到这里雅德忍不住打岔。他举起手,大剌剌的瞄准毕维斯的鼻尖,双眼也因惊讶而扩大。
这句话终於将毕维斯惹毛了。
他到底听不听得懂他说的话?毕维斯撂下脸来。「你在胡说什麽?」
「难道不是吗?还是……你是存著想拿我来报复的心态?」想到这他就开始窜起一股冷意,双脚又不安的踱起来。
他凭什麽认为自己会弱势到,可以轻易让他当成报复心里仇恨的工具?这个男人简直是疯了!
「我拿你报复什麽?」望著他的惶恐表情,毕维斯呼了口气。现在他很确定雅德一直都处在自己的幻想情境里、而且还外加被害妄想!
看来自己必须解释得更清楚点。毕维斯显露出费事的表情,「刚才我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但是还不至於会因此而抑制去喜欢你!」
急躁的原地踱步赫然停止,雅德睁大双眸望著他。
「什麽──」他惊讶的大吼出来。
毕维斯眯上了一只眼,想提示他别这麽大声,虽然这间房子隔音设备很好,不过他的耳朵可受不了。
雅德捂住了嘴,斜著眼看他。
「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毕维斯抬起一双手,好像刚才那句话就摆在他的手上。
这还能有什麽解释?自己不就已经很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了,他还有什麽不理解的?
没理会毕维斯稍显不耐的表情,雅德还是继续追问。
「我是说详细情况!」虽然声音极小,但是眉间的皱摺说能夹死苍蝇,一点也不过分。「就是刚才,你继父不是说你这两年变得很多,那不就表示在那之前你都任他允取允求?」
才一听完问题,毕维斯就紧皱了下眉头。「我怎麽可能任他索求!」
扔给雅德一个,对他的修辞显然很感冒的眼神後,他才又继续回答他另一个问题。
「他那句话的意思,大概是从前我不会直接让他难堪吧!?」这虽然是他自己的猜测,不过除了这点外应该也没别的了。
「……那像今天呢?难道他以前不会到这来?」接收到他的「警告」後他明白自己的确说错了话,毕竟那对男人来说是一种羞辱。所以这次雅德特别注意自己的用词。
看雅德现在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又让毕维斯在心里暗暗嘲讪。
「凯伯一搬进来,我就以工作为由搬出去了!所以今天这种事,是第一次发生!」
昨天听艾薇说她又打算要出国旅游,日期也已经订好了,就在明天。
因此,他大概也猜到凯伯可能会来他的房间。
尽管凯伯一副安适的态度;但他却挑在这个时间点上找他回来。也许,他是被逼急了……让毕维斯不确定的暗忖著。
「那……就什麽也没发生?」雅德低下头,声音微小到像是在自言自语。
听完毕维斯的解释,知道自己根本从头到尾都误会了。而这短短一两个钟头的时间,就让他成百上千个脑细胞都死的不明不白。雅德开始一阵虚脱。
毕维斯盯著他衰弱的表情良久,然後他站起身。
「你该回去休息了!」他双手搭在雅德肩上,将他旋了个身面向门口。
雅德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对上毕维斯明显向他下逐客令的眼神後,他只好无奈的举步朝门口走去。
其实他现在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他,只是他也没把握自己会不会因此神经衰弱?
就算把今天所受到的刺激比喻成一年份的统合,雅德还是认为不足以形容这一身疲惫!
原先他不过是想向他表达一点歉意,免得今天睡不著觉;而事情居然会意外的演变成如此,这岂不是让他更睡不著了吗!?
想著毕维斯为什麽回来?他是否打算要作些什麽?把柄又是什麽意思?
以後自己见到凯伯时,他真的很担心自己无法掩饰得很好,要是露出马脚那该怎麽办?
还有,他对自己……
雅德将手心覆盖在额头上,还是遮不住脸上的阴晦。
缓慢步行在冗长的走廊,他觉得自己的房间彷佛变得更加遥远。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今晚也已经注定自己是无法好好睡上一觉……
※ ※ ※
毕维斯悠閒的坐在餐厅啜饮咖啡,馀光瞥见一道人影,他的眼神自杂志上移开,探向毕挺制服著身的黑发男子。
「醒啦。」毕维斯淡淡的开口。
明白那张不太好的脸色是什麽原因导致,所以他也没有多问,又再次将目光放回手上的书籍。
雅德只是朝他点点头。看见毕维斯的精神还算不错,雅德觉得昨晚那件事好像只是一场梦魇,没有了实际感。他不由得望向他的脸颊,想确认那份真实性,然而这一看却让他傻了眼。
「你的脸……」他拿著撢子指向他。
他怎麽总喜欢这样指著别人?毕维斯扬起一道眉尾,抬眼盯著在眼前摆动的秽物。「你不要拿那种东西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雅德望了望手上的撢子,他顺从的放下置於身後。
「你脸上的淤血好了吗?」
这怎麽可能?
从他小时候跌跌撞撞的经验得知,像毕维斯昨天淤血的程度,今天想必只会变得更显眼才对!哪可能才一个晚上就完全没有了痕迹?
难不成,自己真的是在作梦?
「大惊小怪!」毕维斯又继续看著杂志:「粉盖一盖就好了。」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啊?」
「化妆品!」纤长的手指翻了一页书面:「这东西是工作上的基本配备。」他提醒他自己的工作,免得那颗想像力过於丰富的脑袋又开始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