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掉进了你的甜言蜜语,万劫不复,我学会了以为永远学不会的委曲求全,只愿安安生生地好好地待在你身边,以为自己能掌握跟你的天长地久。
可天长地久不是那麽的长却是那麽的短,我牵不住你的手,最後我连你的样子都看不清。你冷笑著叫我滚,滚开你的身边,你不再爱我。我伤痕累累,我无法呼吸,我眼睁睁地看著我最後倾尽一切的所有离开你的身边。
你离开了我,我拼著最後一点力气把自己运到最安全的地方,在疗伤的那段时日里,还是怨不了你。
我多爱你,曾爱你爱到最引以为傲的自尊都不顾,如果那是对你最好的选择,我想成全你,只要你甘心。我忘了恨的力量,让自己忘却,以为在彻底舍弃的自尊里,你我可以得到最好的安宁。
我在漆黑的夜里,大笑著哭泣,李越天,我们,怎会到如此境地……
李越天一出了院,他的书房里挤著一大堆人,全是他公司的高层。我在门口瞄了两眼,没趣地躺到沙发上看著电视,来来往往进出的人个个面色凝重,多看几眼我就觉得世界末日近在眼前了。
一双亮澄澄的皮鞋在我眼皮底下呈现,抬起身,我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英俊男人站在我面前,表情温和,嘴角还带著淡淡笑意。我对他笑逐颜开,这个男人确实长得正,很对我胃口,我也毫不吝啬我对他的好感,和颜悦色地问:「有什麽事?」
「我叫李呈天,很高兴能见到你。」英俊男人声音也很好听,有著成熟男人低沈让人信服的嗓音。
「李呈天?」我挑眉,没听过,不过,听名字就知道跟李越天关系匪浅。
「我是越天的堂兄,待在国外。」李呈天微笑道。
「呵。」我笑,「是吗?」
「我能坐下来吗?」李呈天看了眼旁边的沙发。
我点头:「请坐。」
李呈天瞄了电视一眼,轻轻笑了。
「要喝水吗?」我左看看右看看,这不是自己的住处,不过,还是很有觉悟地明白在这里我算半个主人,有义务问一下客人的需要。
「不用,谢谢。」
我也不跟他客气,身子没挪半步,还是维持刚才躺在沙发上的姿势。「这几天我见的李家人比以往几年见的还多。」
「哦。」李呈天微笑:「我十一岁去了美国之後,这二十年也只回过中国两次,加上这次才三次。」
我摸摸鼻子,没接他的话。
「我这次回来是看婶婶的,我是病毒学专家。」李呈天谦和地笑笑:「发生了这麽多事,想必你也不好过吧。」
我大笑出口,看看自己,再看看前面矮桌上的酒瓶跟零食,把笑意压下去,诚恳地对李呈天说:「相信我,不好过的是李越天。」
身边经过李越天的两个手下,还在讨论著什麽,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匆忙地往门外走去。
我指指书房那边:「看见没有,他从一出院就接见了十几个人,我想他此刻恨不得他爹娘没给他多生几个脑袋几双手。」
李呈天兴味的笑笑,说:「听说他们内部出了内j-ian。」
「原来是这样。」我不感兴趣地耸耸肩。
李呈天这时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话,站起了身,脸上有著轻松:「婶婶身上的病毒已经查了出来了,我这就要回医院,很高兴能认识你,王……双唯。」
我笑:「我也是。」
李呈天去了书房,没多久李越天边穿西装外套边走了出来,他身後哄哄然跟著五、六个人,每个人脸上有著掩不住的喜色。
李越天走到我旁边,语气带著一点欣喜:「终於查了出来,我去医院看妈,你乖乖待在家里。」
李呈天站在大客厅里向门的那一边,看见我看著他,笑了一笑,看在我眼里,带著几许高深莫测。
「你什麽时候多了个这麽厉害的堂哥了?」
「他一向很木奉。」李越天摸摸我的头,看著旁边的酒瓶子,还是皱了眉,「少喝点。」说完转身走了。
目送一大票人喜气洋洋地离开,我闭了眼,这李家,果然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第9章
李呈天那眼神,那探究又有点了然於胸的眼神,在我脑海里打转,憋得我难受。
我不知道李呈天跟我说的李越天公司出了内j-ian是什麽意思,那个随身碟一直在我手里,没有放出任何风声,我不至於傻到在这种时候引火上身。
但很明显,李呈天某种程度上在试探我。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失了策。
这段时间里我规规矩矩地在跟李越天闹别扭,所有的一切行事准则跟以往我的个x_ing一样,不依不挠,又没心没肺地跟他较著劲。
可是,在微妙中,自李呈天的出现,我竟敏感的认为,李家的人对我有了戒心,李越天更是如此。
李越天,那个深沈的男人,他的不动声色我早就见识过,他能跟你在谈笑风生时就把你给解决了;并且,绝不饶过欺他之人。
想想当初就因为他认为我错待了他妈时我的下场,要是让他现在就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别说我能安然退场的可能x_ing,恐怕我能不能活著都是个问题。
可,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扯著脑袋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浓重,就算杀李越天的那事那个人失了手,但依那人不著痕迹的手法,是万万不会追查到我身上的。
终究是见了李越天,在当天晚上,只我跟他两人。
我们坐在客厅里,李越天回来时扯了领带扔到地上,拿著他黑如漆墨的眼睛深深看了我几眼,说:「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们坐在那里,他说……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先是沈默,很平静地看著我,我猜不透他在想什麽,但我知道,很多事情要说开了。
「我们认识几年了?」他说。
我看著他,不语。
「七年,再过一个月就是七年。」
我笑笑,不说话。
「我以前自认为了解你,可现在我知道我不了解你,或许说,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李越天弯腰抱著头,搓了好几下,抬起头,笑著问我:「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爱过?」
我看不透他的笑意,正如我看不透他的想法,我只能说:「不知道。」
他直起了腰,躺到沙发里,摸著自己的心脏,「你真那麽恨我?」
我只是看著他,笑开了,抽出烟,点上,不说话。
李越天在笑,他平时不是很爱笑,只有在……掩饰什麽时候才会肆无忌惮地笑,而往往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他真正在想什麽……或会做什麽。
他的脸在发著光,他笑著的时候神采飞扬,像个发光体。我爱他的时候不爱看他笑,认为那样就可以少迷恋他一些,幸好他也不是爱笑的人。
「我爱你……」他微笑,「可爱这个东西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我点头,表示赞同。
他嘴角翘得更开,「我妈病毒解了。」很高兴的样子,他接著说:「你怎麽就跟我妈这麽过不去了,三番五次的跟她斗,你也是混过的人,你看哪个王八蛋拿女人开玩笑的?」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我刹那哑口无言,差点也认为自己是禽兽都不如的混蛋,连女人都不放过。
我只好叹著气:「对於三番五次想弄死我的人,就算是三岁小孩,我也会弄死他。」
他眯了眯眼睛,淡笑:「真狠。」
他垂下眸摇著头低笑:「我还是小看了你。」
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他静静地躺在那,就算挂著笑意也是疲惫不堪。
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开口的欲望。他闭著眼睛,我看著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而我在想他怎麽会知道这些。
我是不是也要说:「我还是小看了你?」
时锺滴滴答答在走动,时间漫长得好像永无止境,我以为我要永远枯坐下去,李越天起了身,往外走。
他在拉开门的时候还没有一句话说出,我开了口:「怎麽回事?」
「李呈天,我忘了告诉你,我有个厉害的堂哥。」
门被关上,我却知道,他还是了解我的,至少某个方面。
少了个对面让我关照的对象,我看著天花板,懒得动,连动个手指打个电话说句话让人查一查李呈天都不想。
门又被打开了,他走了进来,红著眼睛,蹲到我面前,从裤袋里拿出枪指著我的心脏,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握枪的手一动不动的僵在我心脏八厘米外:「你害我妈。」
我叹息:「瞧,又是你妈。」为了他妈,他第一次甩我巴掌;为了他妈,他跟我冷战一个月;为了他妈,他爬上别的人的身体甩了我;为了他妈,他拿枪……指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