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爱(出书版)作者:空梦【完结】(25)

2019-02-23  作者|标签:空梦

「再说,」我低下头摇头笑:「妈,就算那具尸体以假乱真得你跟我爸都信,可他是不信的,我们曾经熟悉对方身体的每一寸……」

章女士的眼睛紧缩,倒在椅子上,「我怎麽生了你这麽个儿子。」

「妈,我跟李越天现在是不亏不欠了,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的,你放心,他是他,我是我,总之我们现在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章女士无奈地看著我:「要是他不是这麽想的怎麽办?」

我微笑:「他不想,也只能凉拌。」

而新身分没什麽特别,继章女士的姓,还是以前的名:章双唯。这了了我外公的心愿,他一直不说,但还是很想我跟他姓的。

关上房间,放上嘶哑颓迷的法国女歌手的光碟,一瓶一九八七年的波尔多红酒,足以一个人独自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当然,前提是没人打扰你,所以当房门咚咚地越响越大的时候,我几乎是扭曲著笑容去开门的,最好是世界末日之类的事,要不,我要把不识趣的来者丢胡佛水坝去喂鱼,我明明打过招呼谁也不许打扰我。

林简在门外站著,看到我的脸退後两步,说:「老大,有人要来美国见你……」一脸的别扭样子。

「谁?」我尽量简短,顺便要关门。

「聂闻涛。」

停住手,挑眉:「你跟他有瓜葛?」

林简恼羞成怒:「你别忘了,上个月我把他卖给李越天了。」

我把门打开,示意他进来,坐下,舒展著身体:「还活著,不错。」

「你就不好奇了。」林简没好气的说:「那家夥,靠……」

「有什麽好奇的。」用遥控器把音响关掉,这个下午算是毁了。「他怎麽找上门来的?」

「你还记得胡子不?」林简问。

我摇头。

「就是以前我邻居,跟我感情很好的那小子,」林简一脸郁卒,「聂闻涛说了,他要来见你,那小子在他手里……」

「你把柄挺多的啊?」我笑。

「我答应过胡子他妈要照顾他的,谁知道聂闻涛哪儿得知的事情,妈的。」林简咒骂,然後问我:「老大,怎麽办?你给个话……」

「他要来就来吧,美国又不是我家的。他爱来就来,我又不拦著他。」喝口酒,看著林简那倒楣孩子笑:「行了,多大点事,他来了要是想见我,你带他来。」

林简唉声叹气地走了,想必杀聂闻涛的心都有了。

不到一个星期,聂闻涛就来了,我坐在视听室玩游戏。林简带他进来,我朝他点头:「坐,我玩完这一局……」

一局很快Game Over,我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拿了颗酸橄榄丢进口中,说:「找我有什麽事?」

聂闻涛有张方正的脸,眼睛不大但精湛有神,看起来倒有几分魅力,瞧得出是个人物,比以前那青涩样子有吸引力多了。

他一直到进来都闭紧了嘴,盯著我看,一声不吭。

见我开了口,他张了口,没有声音,然後涩涩地动了动嘴皮,这才有声音:「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笑著弯嘴:「哦,是吗?」靠在沙发上,揉揉後颈,玩一下午游戏脖子有点酸。

「谁都不放在眼里,玩弄人於股掌。」他说。

「呵呵,这样啊?」我笑:「你来见我就是说这话的?」

林简在旁边说道:「有屁快放,老大没这麽多时间让你耗。」

聂闻涛凌厉地盯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冷静至极看著我说:「我来只是亲口跟你说,你要我做什麽我都会帮你去做,不用耍手段,你给句话就行。」说完一口把酒喝干,把杯子轻轻地放在矮几上,转身就走,不见丝毫迟疑,干脆利落。

林简在他背後「啐」了一声,「我就知道,癞哈蟆也不知道撒泡屎照照镜子。」

聂闻涛身影顿了一顿,没回头,毫不迟疑地走了。

我抚著额大笑,「真有意思。」站了起来,拍了林简一後脑勺,「别念叨些有的没的,瞧瞧,人家一小混混都能混出头,我给你资本搭台子也没见你有多大出息。」

林简在我背後嚷嚷:「老大,我跟他不是一条路,能比吗?」

我轻笑,手c-h-a在裤袋里往花园走去,满园的白色玫瑰开的很灿烂,适合黄昏时人错身在其中散步。转角时,看见聂闻涛被管家带著离开大门,他凑巧回过头,看见我,怔怔地站在那儿。我笑著向他点点头,走下楼梯,抛开那紧迫盯著的眼神。

电话响了,母亲让我去她的公司,说有我的客人来访。

李越天到了美国,我赶到时他站在会客室窗边,望著窗外,垂落的手指掐著烟,看不到他的脸。

他站在那儿,回过头看著我,问:「我们还可不可以重来?」

我摇头,微笑,掉头离开。

不,已经结束了,再无重来的可能。

我走出大厦的时候,有个男子蹲在我的车前抽烟。我翻翻白眼,这可是美国,可聂闻涛蹲在那儿的姿势却像个农民,就差没把双手藏在袖子下面了。

我走了过去,用脚踢踢他,「一边去……」

聂闻涛站了起来,面如菜色,呆呆地看著我上车。我系好安全带,开了十几米,往後看去,那个傻瓜男人还站在原位置一动不动。

我叹了口气,倒车,停下,摇窗,问他:「怎麽?」

聂闻涛双唇紧紧闭著,乌龟一样不开口,眼睛不看我,盯著车窗顶。

我笑,把车门打开,对他说:「上车。」

他没反应,很快地看了我一眼,像在质疑我的决定,但很快又把眼神移开。

妈的,真不能太看得起他,这小子还像以前一样,不是不看我就是死死地盯著我,要他对我有个正常的脸色都很难。

「上车。」我敛去笑容,沈著脸色说。

聂闻涛终於肯正眼看我,嘴张开想说什麽,却没说出口,不过倒是拉开了车门上了车。

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坐了进来,系安全带的时候好像有点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只是手脚有点不知放哪里的感觉。

我边注意著前面的路灯,边问他:「住哪儿?」

聂闻涛先是没反应,几秒後才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嘴又是要张不张话要说不说的。

我在心里叹气,这男人怎麽这年龄了还这麽青涩?妈的纯的跟个童子j-i似的……

「你现在住哪儿?」我耐心地再问一次,妈的,我都怀疑这段时间我快修练成仙了,涵养好得连佛祖见了我都要说声阿弥陀佛。

「唐人街那边。」终於开了口,却只是五个字,後来只见他深吸了口气,才说:「有个以前的兄弟在这儿,我住他那儿。」

我笑笑:「会说英语?」

聂闻涛的脸色黯了黯,嘴紧紧地闭著,冷得没有温度的眼睛,此时更是降到零下十几度了。

只见他转过脸,脸色红涨了起来,映衬著他自以为利刃般却像只受伤的狼崽一样的眼神,嘴里恶狠狠地道:「我是什麽都不懂,我这种下流人懂什麽,老子只要有饭吃就行,哪能像你们这样要什麽有什麽,想学什麽就学什麽。」

车子里充满著他压抑的声音,还有他喘著的粗气。

我无奈地歪歪嘴,瞧瞧吧,王双唯,惹火他实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你还想证明什麽?

我把车子停到靠路边,叹了口气,转过脸对他说:「好吧,我们来说说,你一句英语也不懂,跑到美国来就只对我说那句话?」

聂闻涛硬板著的脸更显僵硬,不说话。

我看著他,他直直地看著前方,就这样对峙了十几分锺,我没办法只好开车,说:「好了,至少先让我们喝杯咖啡吧……」

就这麽又傻又呆还木头的人,我丝毫不怪自己当年为什麽弄不清楚这家夥对我存著什麽心思了。唉,就算洞悉力再强也没办法啊。

嗯,我知道,欺负老实孩子实在是件要不得的事。

例如现在,我就知道我太过恶劣,但还是忍不住问对面那个面无表情坐著的男人:「那时候为什麽要我离开L市?」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王双守伤了他的一个兄弟,为了让他答应不追究,我可是答应了他离开L市,有「生」之年不得回去。如果那时候他就对我存有异心,究竟那脑袋是要如何构造的,才对我提那种傻子要求?

而当我「死了」之後,他却要死要活不顾实力地要帮我报仇?另外知道我活著又硬巴巴地跑过来说什麽都肯为我做?天……这年头的人难道要一个个比赛谁比谁更傻吗?

要说他不傻,我还真无奈,就他在L市那点小地盘小争斗,岂是李越天那帮子人真正实力的对手?他自己也怕是知道吧……就为了少年时那点破心思就如此孤注一掷?还是……难道是老天爷要庆祝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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