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尴尬地挠挠头,说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成,咱吃饭去!”
工地附近没什么好饭店,当然了,稍微上点档次的能割了夏家父子的肉。
陈诚对夏家的家庭情况非常了解,所以他硬拖着夏爹往小酒馆里推。
“大老远来了,叔也不能请你们吃点好的。”夏爹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咳,叔你这话就不对了,咱这么远过来可不是为吃饭的,你说大鱼大肉有什么好?大热天吃了还上火。”陈诚倒了一
杯冰啤酒给夏爹,又给自己满上。“咱不就是图个感情好嘛,来,我敬您一杯。”
夏非在一边喝着茶,看着自家老爹被陈诚一杯杯的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非非,你喝点不?”夏爹和陈诚两人喝得痛快,见儿子在一边喝茶,赶忙劝道。
“爹,你们喝吧,我一会儿还得开车。”
“对,”陈诚又给夏爹倒上,笑道:“夏非这人就是实在,开车绝不喝酒,有他在我出门家里可放心了。”
夏爹笑呵呵点头。“这些年,夏非也多亏你照应。”
“嘿嘿,互相照应互相照应。”陈诚干笑,偷觑了夏非一眼。陈诚上学时成绩不好,要不是有夏非罩着,能不能顺利毕
业还是未知数呢!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很简单的几个菜,对夏爹来说就是改善生活了。末了,还把剩下的花生米打了包。
夏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夏非跟服务员要塑料袋时的表情很坦然。“爹,你把这个带回去,车里还有我和娘做的咸菜。
”
“哎!”夏爹点点头,转头对陈诚道:“咱家节省惯了,你别笑话。”
陈诚急忙笑道:“叔,剩这么多不带走多可惜。别老拿我跟大少爷似的,以前我爹和您不都是一个生产队里干活嘛!”
“也是。”夏爹笑笑,“一晃眼也几十年了。”
“别,别再忆苦思甜了啊!”夏非赶忙把他爹的话茬拦住。“都吃好了吧?咱走着?”
“走着。”
出了小酒馆,外面的风已经清凉起来。夏非长长的舒了口气,陪着他爹慢慢走到工地门口。
取了后备箱的行李交给他爹,夏非不放心道:“我送您进去吧。”
“里边乱,爹走惯了,你别去了。”
“嗯,”夏非点点头,“缺啥了就往家打电话,我给您送来。”
“没事,爹在这边打工也好几年了,不缺啥。”夏爹拍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别惦记我,在家把你娘照顾好。
”
夏非点点头,站在工地门口目送他爹进去。
陈诚倚在车边,也不说话,直到夏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轻咳两声。
夏非回过头,眼睛有点湿润。
陈诚假装没看见,笑嘻嘻道:“走呗?找个宾馆睡觉去!”
车子开到市郊,两人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
一进门,陈诚就钻浴室里洗澡去了,夏非百无聊赖地开了电视,靠在床头休息。
看着电视,困意渐渐上来了,夏非刚想催催陈诚,夏天的澡洗那么长时间有病啊!结果还没张嘴,手机就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讨厌鬼
夏非皱皱眉,等着电话响了好半天才慢条斯理地接了起来。“喂?”
“非非,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半天都不接电话?”张富贵在电话那头急吼吼地问道。
“没事,我就是困了。”夏非爱搭不理的。
“吓我一跳,原来是累了啊?”
“嗯。”夏非点点头,“我娘睡了没?”
“睡了,我刚去你家检查了遍门窗。”
咦?夏非猛地坐直身体。“张富贵!跟你说了八百遍了不许爬我家墙头!”
“可是,”张富贵委屈道:“不爬墙头我进不去。”
“废话,进不去说明我家门栓得紧!”夏非羞恼道:“万一你从墙头上下去把我娘吓着了怎么办?”
“我跟大娘说了……”
“说个屁!下次再敢私自进我家院子我剁了你的腿!”
“不敢了,不敢了。”张富贵小声道。
“行了,挂了吧!”
“我知道了,非非你早点睡啊……”
还没等张富贵说完,夏非直接按了电话。“啰嗦!”
“哟?富贵查勤呢?”陈诚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张富贵?”夏非斜睨他一眼。
“切,就你,”陈诚大剌剌坐在床上,浴巾一松,那玩意儿都露了个头。“你那电话除了家里还有谁给你打?我,夏瑞
,再来就富贵了吧?”
“哎,我说你注意点影响。”夏非不自在地指指陈诚的浴巾,“免费参观?”
陈诚往下看看,“怎么了?我晾晾我兄弟都不行?”
“也不是不行……”夏非别扭道。
“我说夏非,你也忒纯情了吧?”陈诚笑嘻嘻地看着他,“除了小学外,咱俩同学也有五六年了吧?你说一块洗澡洗了
多少回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夏非有些懊恼,抄起换洗衣物。“我去洗澡了!”
“嘿,说你呢!”陈诚大剌剌地扯开浴巾,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哼哼。“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小鸟真自
在……”
夏非在浴室里听见他吊儿郎当的歌声,狠狠地把水流调到最大。哗哗的流水声渐渐盖住了荒腔走板的歌声,夏非一边洗
身体一边暗骂:“妈的,闲得蛋疼!”
第二天一早夏非就醒了。
陈诚裹着薄被睡得正香,夏非没事干,只好开了电视。
早间新闻正在报道重播某工程竣工仪式,貌似是全国规模最大,世界领先水平之类的官话。夏非无聊地想换个台,却在
一闪而过的镜头里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昨天才见到的冰块男?
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夏非盯着荧幕,可是直到整条新闻播完,也没再见那男人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