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北京最後呆在L市的那夜,半夜我被响声惊醒,睁开眼只见聂闻涛小心翼翼地穿裤子,估计是刚洗澡出来,只著了内裤,在浴室门边小凳子上摆放著他的衣物,浅浅的昏黄街灯s_h_è 进来,光线不是很足,浴室里也没有亮度。
他没有开灯,我知道。明显是不想打扰我。
裤子拉上了,我可惜的舔舔嘴,这男人腿很长,难得的还没有男人那种大腿很粗的感觉,他有幅好身材,很男人,伤痕很多,那都是他活著下来生命给他的痕迹,一道道布满全身的伤痕充满著魅惑力,嗯,SEX?
我咽了咽口水,把枕头拉起来,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欣赏x_ing感男人出浴图。
聂闻涛像是回过头找打火机抽烟,身子一转眼睛就看向床这边,看见我,他征了一下,把嘴角的烟拿下:“吵醒你了?”这个时候他半赤著身倒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声音里有点疲惫。
“没有,怎麽还不睡?”我问。
“回来洗个澡,等会还要出去。”
“过来。”我拍拍身边的床,叫唤他。
他迟疑了下,走到床边,不看我,眼睛盯著地板。
一块水泥地,有什麽好看的?我叹笑道:“睡会吧,天亮了再去也不迟。”我了解他那种事必亲躬的态度,对於他来时,每个机会都是他极渴望得到并且为之掌握的,他也不是故意忽视我,他习惯不了这种面对面的亲密,也不知如何相处才不会……让我不高兴。
“嗯。”他应著,然後作势要走开。
我连忙说:“去哪?”
“睡觉。”
我看看四周除了这张床外并没有别的躺人的东西,连张沙发都没有:“去哪睡你?”我禁不住又想笑了。
“睡地上就好。”他走了开,随便拉了件衣服,在另一边的宽敞处躺下,连枕头都不用,把衣服罩肚子处,这样就当睡觉了。
我揉揉头疼的脑袋,天,我差点都快忘了这哥们是在哪出来的了,这人随便哪都睡觉,可他也不是当初的他了,这要求怎麽就不高一点呢?
“过来。”我带著不悦用力地拍拍床边,看著他的举动我就有点难受,靠,真TMD难受,老子不高兴了。
他翻过身子,不说话,不理我。
我翻翻白眼,把被子一掀,砰砰砰地走过去,用力踢了他一脚:“老子叫你去床上睡。”
他拉了拉那件衣服,背过我,过了二秒才说:“这样就好。”
“妈的,你这没用的乞丐,老子叫你去床上睡,听到没有。”我怒骂。
没人理我。
我一生气,不管了,管这地板有多脏,身子往下躺,“这地板是个宝贝,老子也躺躺。”
身体还没触地,就见那男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起再把我给拉上来:“凉,去床上睡。”他冷声道。
“你睡我就睡不得?”我推了他一把。
他丝毫不为所动,站著,大有你不去床上睡我就站这一辈子看著你的意味。
我不耐烦,我这人一头疼x_ing子就躁:“妈的,老子头疼,你到底去不去床上睡?跟老子在这耗一晚?”妈的,这臭小子,不给他利害看真以为老子好说话。
那男人把衣服往边上一扔,有点气势汹汹地往床边走,一掀开被子,就向我这边看过来。
我笑了,走过去,躺下,故意不拉被子,他马上给盖过来,站旁边又不动,我就著浅浅的光线看著他,他的头发眼睛,他的身躯,他的手臂的力度,在黑夜里就像黑色地狱里那藏著的一点亮光,明知隐晦凶险,但瞅著就是让迷失者看著觉得安全。
“头还疼不?”他僵硬地问。
“好点了。”我懒懒的道,打了个哈欠,这小子明知抵抗不了我,还跟我玩这套,早从了我多好,“睡吧,我累了。”转过身,留了半边床给他。
过了良久,他爬了上来,我感觉後面有两只眼睛瞪了我半晌,渐渐地我後背属於视线的热度才消退,过了好半会换之是一人体的温度,我稍稍回过身,那男人闭上了眼,呼吸平缓地进行著,而他的食指和大麽指正小心地捏著我白色T恤的边角的一小块。
看著他那睡著失去了所有凶狠和凌厉的孩子般的脸:“累了,好好睡吧。”我微笑,慢慢睡去,有些东西,总是美好的,如果能得到,人之大幸,必治愈所有伤害与疼痛。
第74章
下午的飞机,胖子要来送我,被我打发,他搔著头不好意思说聂闻涛跟著几个市政府的人在视察工地,抽不开身。
我拍拍他的肩,“这两天谢谢了,你做的菜不错,有时间教我两手。”挥挥手,上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我c-h-a著口袋背著包准备过安检,从远处人流中奔来一个人,只见那人我瞅著熟悉,退了个步子,把机票收回,看著那穿得一身工人服的男人跑过来。
聂闻涛跑到我面前,递给我张卡,说:“密码是你生日。”
我扬眉,不接,笑著盯著他看。
他看著我,平静地说:“这给你的。”
我交叉起手臂,好笑:“给我的,凭什麽?”
他皱了眉,手还是停在空中不动,旁边的人潮纷纷打量著我们,他也丝毫不动脸色,就是把手伸在那。
我再次被这种执拗打败,伸手拿过,摇摇卡片:“当我借你的。”老实说我现在是比较穷但还不至於要他那点钱,但他很显然要给我,我乐得接受。
“那就这样,拜拜。”我欲转身离开。
我刚侧过身,他也要回头离开,我瞥见他额角的汗,心思一动,回过身,“站住。”
他回头,转身,没有表情的看著我。
我翘起嘴角笑,用年少时我想逗他玩时的那种要他过来的姿势向他勾手:“过来。”
他谨戒地看了我一眼,也像以前那样明明知道有危险但还是不服气要过来一般靠近我,我一看就揪住他工作服的领子,凑到他脸前,迅速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然後退开。
那人的脸迅速胀红,我哈哈大笑,无视於旁边无数掩嘴惊诧的人们,转身甩著包过安检。
天空很蓝,白云也悠悠,坐在飞机上,嘴角竟是掩不住的笑意,这几年,头一次心情飞扬得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飞到北京时,有雨,天空黑了。
我站在关卡不能动,李越天站在那里,冰冷的薄唇紧紧的闭著,被墨镜挡住的半边脸,黑色针织衣挂著他身上,像个尖刻潦倒的贵族,周围充斥著满满的冷气,冷得让人无法靠近。
我知道,他在生气,生很大的气,大得他只能用冰冷克制著那些火热不让他发疯,这样的情况我见过一次,很多年前的一次我曾在假面舞会被一个人亲了去,他就是用这种表情把那个男孩打得半死,躺床上半年都爬不起来。
我静静地看了他半晌,摇摇头,无奈地走过去,凭什麽?明知逝去这个男人还要如此任x_ing……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啊,我们已经陌路仇恨至如此,非得再添多余的爱怨吗?
“玩得好吗?”看著我走进,他冰冷的说。
我擦过他的身,向机场外走去。
手被拽住,我没回头,沈声说:“放手。”
“玩得好吗?”他重复,冷得声音里要飞出刀子般。
“放手。”我平静地再说一次。
他不放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胳膊,那力度像是要把我骨头给捏碎,我忍住痛,稍稍偏过头:“李越天,别让我们都难堪……”人群又在打量著我们,所有关於心情的轻舞飞扬全都在这刻逝去。
“放手。”我深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挣脱,那边又加劲了力道,这麽一拉一扯间,手臂陡然剧痛,发出哢嚓声,手臂脱臼。
“你怎麽了?”下一刻,立马被一个人抱住,耳边是李越天暴躁的声音:“怎麽了?”手被抬起,又是一阵剧痛。
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进入口中,为什麽?他非要愚蠢至此,连表面和平都不愿给予……我明明……那麽爱过他……他只能回给我痛苦伤悲吗?
再没有眼泪可流,我只好隔著墨镜看著他,他的眼睛也藏在墨镜里,我们的视线里,隔了无法跨越的两条海沟,谁也看不清谁,再也达不到彼岸。
第75章
“小唯……”他看著我,嘴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