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双唯这次回来,胖子的老婆被严令禁止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聂闻涛的话手下的人不敢不照办,但并不代表他们会严格执行,所以,当小缓冲进聂闻涛的办公室里,他们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老大……”小缓红著眼睛看著聂闻涛,她也是从小出来混的,跟了胖子十几年也就等於跟了大聂十几年:“听说你不见我?”
聂闻涛抬起眼,冷冷地看著她。
小缓直起腰板,“如果我有冒犯王少爷,那麽我现在认错,但是我们家胖子,他从小跟你一起长大,这麽些年,他跟你一起打拼,为你付出了那麽多,他就比不上那麽个男人,你竟然为了那个老白脸……”
“砰”的一声,枪声在空气中发出了声响。
小缓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鲜血从那里流了出来,拔高激动的声音消失,她跪在了地上,看著手中的血,瞪著大眼……
外边的人冲了进来,聂闻涛冷漠地说:“退下……”
那神情冷得像最锋利又最噬人的刀子,手下的人很久没看过他这样的神情,不敢再向前一步。
聂闻涛走出了办公桌,拿著手里的枪,蹲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前,把枪口堵在她的嘴里,眯著眼睛说:“再说一句,嗯?”
小缓的脸尤如强风中的白纸片一样,颤抖又惊慌,她的脸,透著完全的不可费解跟剧烈的恐惧。
聂闻涛眼睛没有凶狠,只有杀念,浓得化不开的杀念,他扳动了手中的枪,旁人齐齐惊慌,有些跟得长久的兄弟在旁叫了声:“老大,使不得。”
聂闻涛没有看那个已经虚弱得像是快要死去的女人,他看著门边所有跟他混了有多年的手下兼兄弟,冷冷的说:“我聂闻涛没有对不起你们的,但如果你们对不起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手中的枪再度要使力……
胖子冲了进来,衣服已全部s-hi透,踉踉呛呛地一个脚步没有站稳趴在了地上,他抬起眼看著聂闻涛,带点哭音:“大聂,她是我孩子的妈,你饶她一次……”
“我警告过你。”聂闻涛冷酷地说,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要扳下。
“老大,王少的电话……”有人在大叫,冲过来跪在了聂闻涛的身边。
聂闻涛眯起了眼睛,看著那个明显找死的人。
“老大……”胖子的好兄弟程志刚把手机递过,看著他不接,颤抖著嘴说:“大聂,王少的电话……”
那只手终於伸过,在聂闻涛那危险的眼神里逃过一劫的他松了口气,再看看狼狈的胖子跟朐口还流著血的小缓,手抖了一下,而门边所有的兄弟,齐齐沈默,谁都不敢开口,空气中淡薄得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闹什麽?”那边的男人用漫不经心的声音问著。
“没事。”聂闻涛简短的回答,手里的枪没有离开过女人的嘴,对於她惊恐万分的眼神视而不见。
“得了,什麽破事,我要吃桂花粥,回来给我弄,现在,马上。”那边不耐烦地最後说了一句:“跟个女人计较个什麽劲,别丢老子的脸。”
电话挂了,聂闻涛把手机扔了,枪仍堵在小缓的嘴里。
偌大的办公室,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谁也不敢言语。
二十四章
枪被扔了,聂闻涛走到胖子前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人群分开渠道,他沈著的走了出去,面上波澜不兴。
胖子看著他奄奄一息的妻子,又是哭是又是笑,张开了嘴,最後一句话也未能说出口。
旁边的人有人头上滴出了汗,抹了去,镇定了下心神,各自回岗,等待著聂闻涛不动声色的收拾。
这次,算是彻底明白了聂闻涛的忍耐限度了。
要知道,聂闻涛是从不伤女人的。
可一撞上那个传说中以前风光无限的少爷级人物,连最好的兄弟的女人都能冷酷至此,又有什麽他为他干不出的只此一次,谁都不想也不愿再试探。
聂闻涛回去的时候,王双唯正躺在床上睡觉,他睡了好多天,每次回来聂闻涛都只是看见他在睡,睡得很沈,趴在聂闻涛睡的位置上一动不动,有时,聂闻涛看了半晌,都会蹲下,慢慢地探过身子,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呼吸去试探对方的呼吸。
老医生过来检查,只是说他太过於虚弱。
他著重的“太过於”,让聂闻涛的脸冷得更像寒冷的极地。
醒来了王双唯就算精神有点萎靡,还是会笑著对他百般折腾,汤淡了鱼腥味没去,买回来的苹果样子很难看……
他总是能找著聂闻涛的碴。
而聂闻涛总是不回他的话,任他在旁损几句,有时不说话惹怒了王双唯,那个人随手抓起什麽就往他身上扔,也不管那东西是铁的还是石头制的。
基本上往往是打不中人的,聂闻涛稍稍一闪,那东西都会差个几厘米落到了别的地方,其实他不闪,东西也是打不到他的。
但王双唯骂过他,说老子生气打人你他妈的傻了不会躲啊。
骂完了,聂闻涛就尽量按他说的办,能躲一下就躲一下,尽管没有必要。
他是要真生气了,那也是要让他打的,他淡漠地想。
在旁边看了很久,久得聂闻涛感觉有点焦灼了,把头伸过去靠近点他,王双唯就醒了,他打了个哈欠,稍起了点身,聂闻涛把枕头竖在他後头,他躺上去,懒洋洋地说:“回来了。”话说完眼睛都没有睁开。
“嗯,我去做饭。”聂闻涛把被子往他肩膀处扯了扯,往厨房去了。
刚把米淘好,王双唯披著外套一步三摇地走进来了,抱著他的腰,头还在他肩上蹭了蹭,打了个哈欠,又在他肩膀上歇著了。
任他抱著,聂闻涛把陶锅弄上了火,打开冰箱把鱼r_ou_弄了出来,这时,“呲呲”两声,灯光没了,停电了。
黑暗中,聂闻涛回过身抱住王双唯,“你去床上睡,我去看看保险丝。”
王双唯没有说话,在靠上床的那刻,他拉住聂闻涛的手,往床上一扯。
聂闻涛任他扯了他过去,那个男人抱住他的头,嘴在他耳边叹息般说:“你太累了,休息会。”
聂闻涛没有觉得疲惫,他挣扎著起来要去看电源保险箱,桂花粥还没弄好。
“乖乖的,嗯,休息……”男人用一种宠溺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语,一手c-h-a进他的头发抱著他的头,一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背部。
刹那,聂闻涛似乎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累了,要不,怎麽会,眼睛都睁不开了呢。
沈沈的睡去,似乎几秒锺里的事情,朦胧间感觉有个在吻著他的眼角,用一种让他的心顷刻无比安稳的疼惜的口气说著:“傻孩子。”
二十五章
有时东西,时间久了,也就记不太起来。
像曾经爱过的那个人,现在回想起来都是面容模糊,毕竟已经过去那麽久了。
王双唯摸著手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初晨的阳光s_h_è 进来,沈睡的他紧闭著双眼,手在睡眠中还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这是一张x_ing格男人的脸,线条分明,高挺的鼻子,锐利的眼睛,还有那道耸立著的像是显示主人坚韧的眉,而他的唇,薄厚适中,很适合接吻。
他的心里,这些年来不知不觉就只住著一个他,别的人也不太记得住了,这倒无所谓,不相干的人总归是陌路,记得不记得从来都不是问题。
手抚摸著他的每寸肌肤,男人睁开了眼,墨黑发蓝的眼睛折s_h_è 出他的倒影,他伸出手把他的手拿下,用被子裹住他拥他入怀,带点嘶哑的声音说:“别冷著。”
王双唯嘴角扬起,搂住他的腰,吻上他的唇。
两人静静地相拥接吻,潮s-hi的舌头彼此勾著,纠缠著,肌肤贴著肌肤,那是世上最亲密的接触。
良久,两人嘴唇分开,王双唯喟叹,抱著聂闻涛,亲吻著他的额头,说:“竟让你遇上了我……”幸或不幸,老天不知,他们自己知道足矣。
“那是我的事。”男人的眼睛锐利了起来,随即要起身……
王双唯连忙抱住了他,翘著嘴角笑:“好,我又没说不是你的事。”
聂闻涛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把被子给掖好,说:“我去做饭。”
走到门口,他回过头说:“谁敢伤你,我就要谁的命。”他的眼角眉梢,全是毫不掩饰的冷酷。
话完人也走了,剩下王双唯愣了几秒盯著他的背影,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一不小心太得意被口里过多的口水呛住,边咳嗽著边笑,抱著聂闻涛的枕头,最後把笑出来的眼泪淹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