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累了就到床上去睡,你这样抱着爷爷,爷爷都不能做事了。」
「欧,好……」迷迷糊糊的,雪儿走到自己过去的屋子,躺在床上闭起眼睛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等到雪儿清醒挣开双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自己的房中以被点上了烛火,雪儿侧过头却看见爷爷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爷爷?」一觉醒来,雪儿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却不懂爷爷为什么这么凝重的看着自己。
「雪儿,你……你老实告诉爷爷,你是不是被……被人欺负了?」
被人欺负?离家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圈,最后雪儿的脸变成了惨白,自己该说什么好?该说是还是说不是?
看见雪儿的脸色,爷爷也猜出了些事情,只能叹了口气摇摇头,
「是爷爷没有保护好你……」
看见这么难过的爷爷,雪儿鼻头一酸也觉得好想哭,可是哭向来不是自己的专长,所以雪儿用力的吸吸鼻子,自己安慰爷爷,
「爷爷,没事了,你看雪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雪儿以后再也不会离家了,会永远的陪着爷爷的。」雪儿想了一下,又红着脸看着爷爷,
「爷爷怎么会知道……」
「肚子里的孩子都两个月了,怎么会不知道?」爷爷也些生气的看着雪儿,
「雪儿亏你还是个医者,却偏偏这么不注意自己!」
雪儿没有听清楚爷爷说了什么,当爷爷说自己的肚子里头有着两个月的孩子时,脑袋像是轰的一声炸了开来,什么都听不清。
雪儿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还没大起来的肚子,脸上挂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微笑;一个孩子,现在有一个小小的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头成长,就像当初自己在娘的肚子里头一样。
「爷爷,我们两个在一起其实也很寂寞吧,把这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雪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真想要这个孩子?」爷爷不懂,如果雪儿不是被欺负了为什么会这样逃离那个让她委身的人?如果真是被欺负了为什么又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想要……」
爷爷看了雪儿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便走了出去。
爷爷和雪儿搬离了这个住了好多年的家,只有离开这个大家都互相熟识的地方,云英未嫁的雪儿才能安心的生下腹中的孩子。
娃娃是在秋红的时节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爷爷请来的产婆俐落的替娃娃清洗,然后放到已经疲倦到极点的雪儿身边。
雪儿看着这个皱巴巴像只小猴子的娃娃时,脸上不禁笑了起来,这是自己的娃娃……自己最可爱的娃娃……
当爷爷送走产婆走进屋子的时候就看到雪儿闭着眼睛一脸幸福的睡着,他悄悄的叹了口气,他那调皮捣蛋的孙女真的已经长大了……
***
「吉祥,曾爷爷要去山上了,你去不去?」
老人的话才刚停,屋子里头就跑出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一把抱住老人,
「曾爷爷不要丢下吉祥,吉祥要去!」
老人笑了一下,
「你这样子跟你娘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吉祥瘪瘪嘴,
「娘最近都不让吉祥叫娘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看着穿着男装走出屋子的雪儿一眼,
「你娘只是在保护自己。」
吉祥听的不是很懂,娘那么凶怎么可能会有人敢欺负娘?摇摇小脑袋,吉祥拉着曾爷爷的手,
「曾爷爷上山,抓蝴蝶、抓兔子……」
老人笑了一下,牵起吉祥的手往山上走去。
雪儿一直看着一老一小的背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她轻轻拍着长袍上的灰尘转身从另外一条路下山。
吉祥刚出生的时候,雪儿曾经恢复女装一阵子,后来有人看他们孤儿寡母好欺,调戏自己就算了还想偷自己的宝贝吉祥去卖,有没有搞错?她的宝贝吉祥可是……可是什么?雪儿不敢再想下去,不敢再想当初那个总对着自己笑的男人,若不是当年那错误的一晚,也许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吧。只可惜……他也许早成灰烬埋在土中自始自终都不曾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孩子。
雪儿逼自己不要想这么多,这世界是很残酷的,不会给人任何后悔的机会的,自己只能做好自己的工作,赚钱养活自己、爷爷还有那唯一的宝贝。
山下街道上的一间小店铺是自己行医的地方,医者本为下九流的工作,可是至今,雪儿依旧甘之如饴,只要自己可以继续行医,只要爷爷和她的宝贝可以安稳的生活,雪儿不会为她的生活叫一声苦。
雪儿很感谢,爷爷始终没有问起吉祥的爹是谁,可是自己也明白当自己把醇康给自己的那块玉佩挂在吉祥的颈子上时,以那玉的色泽,相信爷爷知道吉祥的亲爹非富即贵,只是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去面对。
「大夫,麻烦请你看一下。」
只是出一下神,就又有人找上人来,雪儿赶紧收拾心神看着来人手上那不大不小的伤口。
「刚才骑马的时候被树枝刮伤的。」那人开口解释着。
雪儿点点头,努力让自己不要说话,总觉得眼前两人的衣着打扮和说话的气质,不是自己可以饶舌的对象。
「大哥,你会不会觉得刚才我们在山上遇见的那个小鬼脖子上的玉佩好像在哪里看过?」
雪儿突然一阵心惊,脖子上的玉佩?这附近的小孩敢这么嚣张的在脖子上绑东西的好像就只有自己家里的吉祥。
雪儿闭着嘴替那人上药,却对两人的对话上了心。
「有点像是二王爷交给我们的那张图,只是王爷说有玉佩的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或是男子,怎么看也不会像是那个四、五岁的小鬼。」
「说的也是。」
雪儿稍微安了心,这两人是真的来找自己的,也还好他们不会怀疑吉祥了……他们口中的二王爷真的是醇康?他没有死?可是就算真是这样又怎么样?儿子是自己的,不是他的,顶多对他的亏欠少了一点。
像是想通了什么,雪儿恢复他本来的样子,包扎好眼前人的伤口,又到后头去配了些药递给两人,
「这药丸一天吃一次就好,伤口尽量别浸水。」
「谢了。」眼前的两人接下药随好将些碎银子丢在柜台上便走了出去。
送走了两人,雪儿思考了一会儿,立刻跳了起来就往半山腰的家跑,回到家里见到家里一老一小都还在雪儿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