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继续装傻,没关系。”钟赛花大步回到闫焕身边,坐得端正了,又执起闫蔓留下的笔墨道:“事情已经摆在这
了,因为不是第一次,所以我很生气。”
闫焕泪眼婆娑道:“娘子,你真好,这么担心我妹妹!”
钟赛花斜他一眼:“我只是觉得你太没用,连个妹妹都三番两次看不住。”
闫焕脸色顿时煞白,默默地走到墙脚,抱腿蹲下,画起了圈圈。
楚青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又听钟赛花到:“你们都在这,我也把事情挑明了说罢,我记得远山提过,你们的本意是想去
苏州?”
楚青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小山子说要去找一个什么堡主……”
“徐峄,苏州徐家堡堡主。”钟赛花接过话,“那现在我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楚青望向穆远山,穆远山难得地没有躲开他的目光,二人对视一眼,穆远山看着钟赛花道:“赛花姐,你这是要赶人了
么?”
钟赛花两眼一翻,“你莫不是还想在我这里巡山寻到死?”
穆远山无语凝咽。
“我的意思是。”钟赛花磕了磕烟枪,“你们什么时候启程,顺便帮我去苏州打探打探有没有蔓儿的消息,必要时,还
可以请徐峄他帮下手。”
“你们怎么知道闫蔓会去苏州?”穆远山诧异道。
“离此处最近的大城便是苏州,闫蔓留书所言要去大街上找男人,倒有十分之九的可能是往苏州去了。”楚青托腮缓缓
道,才说完,钟赛花便将头一点,“正是如此!”
闫焕朝穆远山递出个包裹道:“这里有些盘缠与衣物,还有我写给徐堡主的书信一封,远山你与徐堡主关系本就不错,
蔓儿的事,交给他我一百二十个放心。”
待穆远山接过去,他又拍了拍他的肩:“事不宜迟,我看你们还是尽快起程吧。”
门外传出两声马儿欢快的鸣叫。
楚青与穆远山双双回头,见赤莲与黑云已打点好行装,被人牵着站在外边。
穆远山眨眨眼:“这……这是让我们现在就走?”
“不然呢。”钟赛花抱起手,“你还想吃过晚饭了再出发?”
“不”穆远山头摇得深沉,“我想先泡个热水澡。”
一个时辰后,雁翎山下官道。
楚青骑着赤莲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穆远山骑着黑云垂头丧气地跟在后边。
黑云老大不情愿,好几次急喘着气想冲上去和赤莲并行,倒被穆远山死死扯住缰绳,只能不甘心地看着赤莲的尾巴迈着
小步子。
楚青周围那一圈气场根本就冰冻三尺,而且他也根本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穆远山有拉不下脸,两人之间的大疙瘩尚未
解开,就被莫名其妙送了出来,并且……穆远山最后也没洗成热水澡。
他烦躁地抓了抓绑在脑后的头发,好家伙,一层灰。
直到日暮西沉,这场冷战终于有人先要耐不住性子了。
“楚青?”穆远山试探着轻轻唤了声。
楚青没回头。
他壮着胆子踢了踢马肚,黑云立刻欢快地蹦上去,追上赤莲,两只马头相互蹭了蹭。
“楚青。”穆远山陪着张笑脸,“方才我们已经路过三个村镇的三家客栈了……”
“嗯。”楚青面无表情应一声。
穆远山干巴巴道:“那……我们……下一个村子……”
“不用停,连夜这么走,明儿个一早就能到苏州。”楚青一句话给他堵了回来,“蔓儿一个姑娘家,在外边越久越危险
,你要有点良心,就不要说什么休息打尖之类的话,像个娘们似的。”
穆远山脸色一红,“可是,我想洗澡。”
楚青忽然一拉缰绳,赤莲停下步子。
“你想洗澡?”他上上下下将穆远山打量一通,“你有几日没洗过澡了?”
穆远山抬起手,吱吱呜呜地比划着:“差不多……这么久……”
“我的天!”楚青两只眼睛忽然瞪大,扯着赤莲朝后退了好几步,半晌才缓过劲来,“衣裳也未换?”
穆远山咬牙闭眼,悲壮地点头。
“你偏生也受得了,这样的人才不入丐帮还真埋没了。”楚青捏住鼻子,朝四周望了望,指着东边道,“看见没,那里
有条河,你去自行解决吧。”
“没热水,洗着也不舒坦。”穆远山朝楚青的方向靠了靠,直言道:“先找个客栈住下吧,不然今晚我便脏着这一身抱
着你睡,看你受得了受不了。”
“你敢!”楚青眉心一跳,“今夜你若是敢上我的床,我们新仇旧账便一并算一算。”
这话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理解了其中那数不尽的暧昧时,楚青自己倒先红了半边脸,穆远山也轻咳一声
扭过脸去,假装没听见,僵持片刻,楚青终是一心软,“也罢,下一个客栈,便住下吧。”
穆远山顿时欢呼雀跃,笑开了花。
可惜——
“两位客官,真是对不起,前些日子村里的井里掉进只猪,这井水便不敢再用了,新井挖好之前我们都是从三里外的淅
川河里挑水来做饭烧菜,现在天色已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