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只看得见零落遍地的衣衫,和起伏晃动的人影。
最终攀上极致巅峰的刹那,萧景默紧紧抱着怀中佳人,呢喃许诺:“若林,我喜欢你。”
“嗯。”简若林迷迷糊糊,全身上下被榨干得不剩半丝力气,两条腿挂在榻边无助地打着颤。只敷衍地轻轻哼了一声,就闭着眼沈沈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亮,简若林就醒了。
前天夜里折腾了大半夜,现在稍微动一下全身骨头都酸痛得厉害,尤其是腰腹处,不适感犹为强烈。那柔韧的腰肢,昨夜忘情之时被用力折起,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所以现在简若林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觉得腰部就像断了一样,又酸又痛。
昨夜萧景默做得其实相当节制,硬是忍着,用极为缓慢的频率配合简若林的初次承欢,极尽温柔。即便到最后,也仅做了一次就鸣金收兵,实在体贴之极。
可是再怎么小心,简若林毕竟还是初次,加之男子后庭承欢,本就不合伦常,受伤红肿再所难免。
咬了咬牙,简若林方才慢慢感觉出私密处的胀痛,宿醉后的头疼欲裂,昨夜借酒而为的任性狂欢,一幕幕清晰回放,却更像是梦境一场。
突然门被推开,萧景默端着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走进来,看到简若林起来了,几步赶到床边:“怎么不多睡一会,现在时辰还早呢。”
他一靠近,简若林就不免想到昨夜肌肤相贴时的肢体缠绵,脸色泛红。而后又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你怎么还在这?”出口时声音略带两分沙哑,倒是简若林自己意想不到的,因而说了句话以后,又窘迫地闭了嘴。
萧景默只是笑:“别担心,你大哥昨夜歇在留芳阁没有回来,小四儿那边我也交待了,不会过来这边打扰。”说罢露出那种惯有的轻浮谑笑,语气里又带上了几丝暧昧,“你是第一次,我总怕昨夜不小心伤了你,不留下来守着,怎么能放心?”
简若林听他说得直白露骨,脸上“刷”地就红了一片,恼道:“尽胡说八道!”
萧景默直笑得嚣张:“好了,先把这解酒汤喝了,也不知道你这算什么酒量,才喝了那么一点就醉得如此厉害。我想着你今早起来还是该头疼的,就起来帮你煮了碗,正好你也起了,就趁热喝了吧。”
虽然被笑话了两句,可是简若林看着那碗盛在青瓷小碗里的棕褐色汤汁,心头还是涌起了一股暖意。如此的温柔体贴细致入微,这样的男人,叫人怎么能不沈溺。
简若林毕竟也是凡人,抵挡不住温情脉脉的诱惑。
萧景默就坐在床边,看着简若林捧着药碗一小口一小口优雅地抿着,白种透粉的双唇反复翕合。唇上沾了透明水亮的汤汁,映得两瓣薄唇莹莹动人。
其实按他的脾性,更喜欢换一种更有情调的喂汤方式,比如他那根汤勺,一边吹凉一边递到他嘴边;比如一起喝汤,含着汤汁吮住那片红唇,再用舌尖卷起,推到他口中。如此这般,才是风流俊俏的萧景默公子该做的事。
可是现在,他却只是用眼看着,便觉得这幅画面美好得足以心满意足了。
简若林一向怕烫,喝汤饮粥也总喜欢放凉了才入口,而这碗解酒汤才刚起锅,热腾腾的似乎还滚沸着,他喝得极慢,足足用了半刻多锺的时间才见底。
喝下去以后,不仅人精神了一点,连胃里也暖洋洋的,舒服多了。
一抬头,却看见萧景默正盯着自己,看得出神,脸上不由又是一热。
“你……”简若林尴尬地开口,却也不知道后面该说些什么。
萧景默依旧痴痴地看着他,片刻后才说:“昨夜你喝醉了,我本不应该趁人之危,可是一见你那副模样,我又忍不住……”一提起昨夜,卧在榻上的人呼吸明显就乱了,慌张地避开了他的眼,倒是他,目光坚定凌厉得有些咄咄逼人:“可是再来多少次,我也不后悔要了你。”
简若林蓦地抬头,正撞上那双火热真诚的眼,一瞬间有些愣忡。
眼睛眨了眨,两手抓紧了被褥:“这本来就不怪你。”下定决心似的,看着他:“若林此前从不知这世间情爱为何物,唯知道顺应本心而已。景默,一个人太过孤独,我想有个人,陪我一起往下走。”
这一声“景默”,他不知道期待了多久,顿时心花怒放,上前拥住纤瘦人儿,狠狠吻了下去:“若林别怕,有我和你一起。”这样的情话说得多了,可是萧景默却觉得这一次说得前所未有的顺溜和欣喜。
简若林放任自己靠在他怀里,闭了眼享受那片刻温存暖意。
“若林自己平时也用熏香吗?”萧景默的手探到水下,简若林的腿间,轻轻地揉弄清洗。从后面抱着情人的姿势,让两个大男人同时坐进浴桶里,也不显得拥挤。
怀里的人因为他的动作一僵,急急地捉住作恶的手,却没留意到萧景默问的话。
“我自己来。”挣动了一下,勉强跟后面抱着他的男人保持了些微距离。
萧景默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空下来的一只手却抓住了简若林颊边的一缕碎发,绕在指尖把玩起来。正在沐浴清洗,可是简若林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桃花清香,却一直萦绕在鼻端纠缠不去。萧景默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香,真是好味道。”想了想,留芳阁叫得出名堂的熏香脂粉他大都见识过,却闻不出这是什么香料,清新怡神得很,叫他禁不住想靠简若林更近一些,好细细嗅那嫋娜香味。
简若林趴在桶边,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坦白道:“不是熏香,这个是生来就有的。”
萧景默闻得正起劲,一愣,然后大喜:“体香?!”之前和简若林相处,由於他调香师的身份,就算闻到他体带清香,也只以为是常年与干花香料为伍所致,倒不曾想过这人是天赋异禀,生带异香,光听着就神奇无比。萧景默惊讶之余,却是庆幸自己真是得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宝贝。
简若林出生那年,传言一夜桃花盛放,原本不该是桃花盛开的季节,那时却长得无端旺盛瑰丽。他一出生,身上就带有异香,世人多好八卦,惊奇也有,讶异也有,说法不一。可是简若林毕竟是男子,身带异香这样的奇事,发生在他身上却算不得好事。这么些年来,借着留芳阁制香研粉的名头,多多少少也有掩饰此事的意思。
“这味道好闻的很,若是制成了香片,定稀罕的很。”从浴桶里出来的时候,萧景默随意开口说了句。
简若林急於拿衣服裹住裸露的身体,听了以后,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