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乙没听明白,抱着食盒傻乎乎的站在当地。
小图走过来,把手里的牙刷搁嘴里叼住,腾出手往阿乙胸口肩膀拍了拍。
“这结实的。我看着都嫉妒。”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哎,昨天那个跟你一块儿的大高个叫什么?”
阿乙:“哦,你说阿甲哥么?”
小图:“对,就是他。怎么你们不是两兄弟?”
阿乙:“是啊,他是我哥。不过前年过继给长老当养子了。”
小图:“过继?那怎么没把你也一起过继过去?”
阿乙笑着抿了抿嘴说:“也不是谁都能过继,我那时候年纪小,所以长老没选到我。”
小图说:“过继去都干嘛?给他当儿子养老?你们长老看着也不大啊,怎么都养上儿子了?”
阿乙的小虎牙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什么,可半道打住了。掀开食盒,他把几碟包子还是馒头的食物捧到了小图和余佑面前:“一大早的,你们都饿了吧,这都是我自己做的,可好吃呢!”
小图眯了眯眼睛,轻松的笑笑说:“等我先刷个牙,马上吃,昨天就吃了点馒头咸菜,可把我饿死了。”
余佑冲干净水杯和牙刷,正准备回屋收拾收拾就出来吃包子,“吱呀”一声门响,厉寒从主屋里探出了半边身子。
“阿乙,来送吃的?”他朝着院子里的少年招招手,阿乙就跟只小兔子似的欢蹦乱跳的进他屋里去。
厉寒看到外面的余佑和小图,就说:“你们快些过来,顺便叫上隔壁的郝先生,阿乙的手艺好,我们趁热吃。”
小图冲他们点点头,直看两个人一食盒全消失在门后面,才扭身靠到余佑身边,低声问道:“昨晚,我们回来以后,你又出去过没有?”
10.伪善者
“昨晚,我们回来以后,你又出去过没有?”
余佑摇摇头:“没有。”
小图默不作声的盯了他一会儿,走开去刷牙,始终没有多问一句。
几分钟后,客房和厢房里的人全聚集到厉寒的房间,大家围着张桌子开始吃早饭。阿乙的手艺果然很好,包子皮薄馅多,肉汁肥美,吃得郝多黔满嘴油。
喝口茶调调口,他就问阿乙:“哎,小哥,我说你们这儿过两天是不是就要举行什么庆典了?”
阿乙说:“是啊,昨天村长不是说了么,本来昨就送你们出去了。不过也好,你们也留下来看看热闹。”
郝多黔继续问:“到底是什么庆典,这么隆重?”
阿乙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庆典只有过了18才能参加。我今年刚满,赶上第一年,所以也不大清楚。”
郝多黔乐了:“过18才让参加,该不是有什么18禁少儿不宜的内容吧。”
阿乙听不懂,一脸茫然。
一旁的小图抓起郝多黔的茶杯顿了一下:“得了吧你,脑子里能装点有用的么?”扭头无视郝多黔一脸淫光的笑,他对阿乙说,“你给我说说你们这儿都有些什么好玩地方呗,或者都有些什么忌讳,我怕我们几个到处乱跑,又坏了规矩。”
阿乙眨巴眨巴眼睛说:“本来我是可以带着你们玩一玩,可我今年刚赶上庆典,有很多规矩要学,就不能……”这时他忽然指着吃包子的厉寒说,“不过你们可以让厉寒哥带着你们,村长不是让他给你们做向导么?”
厉寒猛的停下动作,几个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落到了他这里。
阿乙接着说:“你们都是厉寒哥的朋友,他带你们肯定比我带着要舒服。”
郝多黔和小图没有说话,似乎这么小思索了片刻,郝多黔才说:“小寒不也好多年没回来么,总没你熟。”
这时,余佑突然想起个问题来,就问厉寒:“小寒,那你参加过那个庆典么。”
厉寒很镇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不对啊。
阿乙说不满18不能参加,难道厉寒和长老姐姐私奔的时候,还不到18岁?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当时长老的年纪肯定更小,这么小的小孩,到底是怎么帮助这两个人逃出古寨的呢?再说,阿乙和阿甲都认识厉寒,可这两个人和厉寒之间至少存在10年的年龄差,也就是说当初厉寒和长老姐姐私奔的时候,阿乙和阿甲都只是6,7岁的孩子。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在对待厉寒的态度上会截然不同呢?一个亲近,一个持有敌意,这中间,到底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因为有了昨天晚上那件事,余佑对厉寒口中所谓的“没有参加过”也不太相信。
那绝对不是自己眼花,很有可能,当时住在隔壁的小图也看到了。
吃完早饭,阿乙带着食盒离开。
厉寒叫住郝多黔和小图,开始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余佑揣着猫佐在石头房子门口晒太阳,一会儿工夫浑身都暖了。
距离庆典还有不到两天的工夫,照理说,各处的准备工作应该是忙碌的。可沿着门口的石板路走出老远,余佑都没看到一个为庆典做准备的人。不要说往门上框上贴装饰物了,就连个走动的人都没有。
穿过几条从横交错的夹道,彻底沉默的环形建筑让他觉得自己宛如陷入一个无穷无尽的迷宫。
太安静了。简直安静的有点不正常。
仰头看着两边青白的石头墙,余佑摸了摸猫佐的脑袋:“我们去探险吧傻瓜天神。”
长老纳西的家住在古寨的北端,一样的白房子,不过门口有两个守卫。
余佑第一次在正常的时段看到这个古寨里的居民,虽然他们都配了枪,神情凶恶而严肃。猫佐和阿金蜷在他身边的石墙后,三个人就跟间谍片里演得那样,一个脑袋垒着一个脑袋,叠成一尊六眼罗汉,偷偷摸摸的打量着那栋房子。
果然和先前的情报一样,时不时的总是有人来,一批一批,但始终没有人出来。余佑开始想象这房子里是不是别有洞天,而就是这样一个隐蔽的场所,容纳了整个村子的人来为庆典做准备呢?
就算是这样,那这庆典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举行呢,求雨拜神?还是什么意义特殊的古老祭祀活动?
余佑越来越迷糊。
“你们能想办法进去么?”他低声问道。
阿金说:“可以。”
三个人利用简单的法术乔装,很快就随着一队人进入了房子内部。为了缩小目标,阿金变回了铃铛的形态,被猫佐装在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