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一声惊呼,余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感到有人咬住了自己的脖子!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怪脸的主人——纳塔!
郝多黔也顾不上跟外面对暗号了,迅速的矮身冲上去,他抱住纳塔的身体用力向后推。小图举起手电奋力的砸向那女人的脑袋,惊慌之余,她忽然抬起了脸,那张皮肉扭曲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五官起伏!
小图心惊,视线居然阴差阳错的和那孔隙里露出的微光对上了!
这女人也在看着他!
这一刻,就算是一贯镇定的小图也产生了动摇,手一颤,电筒滚到地上,不知道是不小心碰到了开关还是电池刚好用尽,“咔哒”一声响,四周的一切再次黑暗吞噬。
女人似乎笑了一下,她咬住了余佑颈脖上的那块怪脸就不松口,呼哧呼哧的喘息不断从她的喉咙里喷出来,简直像个失去理智的怪物。
巨痛之下,余佑感到自己脖子那里湿了,不知道是那女人的口水还是他自己的血,渐渐的,开始有咀嚼声,皮肉撕扯声,然后,他终于听清了女人口中被不断重复的句子:“脸……我的脸……我的脸!”
余佑的心猛然揪紧,因为疼痛而弯曲的脊背猛地向上弹起,郝多黔顺势抱着那女人的身体翻倒出去,“沙沙”的滚响地上的稻草。他动作灵敏,迅速从地上起来凭着感觉摁住了纳塔,把她牢牢压住。
女人疯狂的笑声肆无忌惮的充斥整个房间,那笑声既揪心又恐怖,简直像来自地狱一般!
余佑捂住伤处,他只摸到一片滚热的血肉。疼痛开始像四下扩散的爬虫一样渗进他的皮肤肌肉,不断地呼入新鲜空气使自己维持清醒,他慢慢的向后退,终于再次依上身后的石壁。
石壁很凉,却无法镇定他狂跳的心脏。
“小鱼!你怎么样了!”黑暗中,小图的声音急切而焦虑,这一难得的情绪反而让余佑有种松弛错觉,这一次,他真的感觉到了疲惫。
小图摸索着抱住了他的肩膀,那边传来郝多黔的声音:“你们没事吧,咬伤没?”
余佑不说话,压紧了伤口,他用力的闭上眼睛然后再次睁开。地下室里没有光线,浓密的黑暗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一动作而发生任何改变,靠住墙壁他低声问:“外面……联系上了么?”
还没等郝多黔回答,就听头顶上传来石块之间移动摩擦的声音,很快,一束光线剑似的从上面直刺而下,照亮余佑的脸。
“真的在这里!”方形的洞口处探出张人脸,不是别人,就是消失了快一天的委托人——厉寒。
厉寒放下绳索,把他们从密闭的地下室里救了上来。这上面的房间看着和他们住的地方格局一样,看着那些熟悉的家具摆设,余佑仿佛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可脖子上的疼痛却让他无法用梦来解释这之前的恐怖经历。
纳塔被郝多黔用绳索捆住了手脚,把她从洞里拉上来的那一刻,厉寒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诧,这是谁!
房间里除了厉寒,还有一个人,是阿金。
余佑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碰到一起,可阿金在这里就说明猫佐暂时没有危险,因为他不会撇下自己那个徒有其名的傻瓜主人。
当着郝多黔和小图的面,他没有和阿金说话,而阿金也有没有一点和他相认的意思。
接着,他们被厉寒带到了另一个据说是安全的房间里,小图开始用阿金拿来的医疗用品为余佑处理伤口。
纳塔咬得很深,她甚至快要咬下那颈脖上浮出的嘴唇。撕开的伤口不断的往外冒着红黑色的血液,余佑痛苦的直皱眉。阿金站在小图身边看,一边看一边像个小护士似的不断帮忙递东西。
郝多黔看了看这房间问厉寒:“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连着问了好几次,厉寒都没有回答,他灵魂出窍似的紧盯着角落的纳塔,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她是谁?”他低声问道,接着又靠近一些,像在仔细的端详对方。
纳塔缩成一团,因为被绳索束缚,便显得更加瑟缩渺小,她的面具掉在了那间地下室里,此时毫无遮蔽,黑漆漆的长发中间就露出了那张可怖的面孔。
她浑身颤抖,脸上粘着浓淡不一的血迹和肉屑,这张脸上没有任何可供辨识的器官。
“……你是……纳塔么?”他颤颤的开口,声音中充满了焦虑和苦楚。
女人呼哧呼哧的喘气,微小的孔隙远远不能满足她急促的呼吸需求,她低声哀鸣着,像只陷入绝境的动物一样把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垂向胸口。
她不愿意用这样的一种姿态来面对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
20.守望者
……
女人呼哧呼哧的喘气,微小的孔隙远远不能满足她急促的呼吸需求,她低声哀鸣着,像只陷入绝境的动物一样把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垂向胸口。
她不愿意用这样的一种姿态来面对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
厉寒在迟疑,望着墙角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靠近还是该后退。可能当他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这一页就没法被若无其事的翻过去。
她太像纳塔了,除了那张狰狞的面孔,这个女人身上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诉他,这就是他曾经的恋人。
然而厉寒并没有为此感到痛心,相反的,他恐惧。
不管他走到哪里,这女人就像个缠身的噩梦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个普妄纳古寨,那些死而不安的尸体,还有那种违背道德的交合行为——他是多么的痛恨她的存在!
当初离开古寨,他一心只想着早点脱离这种疯狂的生活状态,而纳塔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个契机——他心里清楚自己并不爱这个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慢慢的,他伸出手似乎是想去触碰对方,可那女人可怖的面孔和抗拒的肢体让他体内唯一的那一丝怜悯也迅速凋零了。
他站在当地,手举起来又落下去,他的噩梦已经结束了。
哽喉的尴尬下,他默默的转身走到了郝多黔身边。
郝多黔用专注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作为一个立场外的旁观者,他对这场可能浪漫也可能刻骨的爱情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他关心的是他们几个人能否顺利的从这场风波中脱险,还有他的倒霉师弟能不能摆脱诅咒。
“你走之后纳西就派人把我们控制起来了,晚上我们本打算先出去找你,然后一起离开,可遇上了这个女人。她说带我们走密道,结果被纳西抓住,关到了地下室。”
简单的重复之前的经历,郝多黔环视着这间屋子问道:“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