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为此,他对那两个玷污林小齐的混蛋就更加痛恨,这种恨甚至超过了他的除了爱的一切感情。滔天翻涌的恨意让他必须找到报复的出口,不过,即使报复了,对林小齐的伤害也用不能弥补,这是最令他心痛的事情。
林小齐即使说胡话,大多也是叫着“爸爸”,几乎没有叫过“周骥”了。周骥知道,这个孩子,在被虐待的时候,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于是,他愿意想起以前的事情,愿意来面对两个人必须面对的情况。
周骥原来想过的,只要林小齐在失忆这段时间内如情人一般爱上了他,那么,他就有很大的胜算来让林小齐接受两个人的不容于世的感情。
周骥对他的这个孩子的性格太了解了,林小齐并不是拥有雄心壮志的人,而且,他依赖性太强,当他发现自己爱上了不能爱的人,那么,他也许会逃避,但是,最终,他会心软,他只能接受这份感情,并且,更加依赖周骥。
所以,周骥虽然担心林小齐忆起以往会出现伤害性事件,但是,他从没有拒绝这一刻的到来,相反,打心眼里,他期待着这一刻,只是,他没有想过,这一刻来得这般让人措手不及,并且是以他永远无法原谅的方式。
前段时间,周骥就让心理医生来给林小齐看过,医生说林小齐的记忆问题,应该是他受过什么伤害,大脑便对以前的事情产生了屏蔽,只要有刺激,他的记忆便很可能会恢复。
周骥没有让林小齐知道医生的结论,比起某种刺激,周骥有时想,即使这种刺激一辈子不出现都行。那么,林小齐永远都只是他的小情人,而不用回到那层血缘关系上去。
华梁来给周骥汇报最近的事务。
林小齐被绑架事件全过程全都查清楚了。
那两个绑架犯少年身后家世都不简单,那位黄头发的少年是Stam家的三少爷,而那红头发的少年,身世更让人恼火一些,他是Hughes家的独生子。
红发少年并没死,而是在地下医院里医治,因为并没有受到致命伤,所以,到现在早已醒了过来,只是,周骥让人将他治好并不是要将他送回家去继续享福祸害社会的。
华梁说,Hughes家的宅邸距离周骥的别墅只有几公里的距离,而且,处在高处,Hughes家的少爷在家里用了双筒高倍军用望远镜观察周骥家,估计是看到林小齐长得漂亮,加上他们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玩性太大,就想了办法来将林小齐搞到手,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那天的那个废弃修理厂已经被烧毁了,周骥他们留下的痕迹也已经被处理,当地警察前往调查,除了烧毁干净的现场,只剩下一部分残垣断壁,警察在这里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最后只能将这定为不小心引起的火灾。
而已死的Stam家少爷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到别的地方了,估计不会被人发现。
两个人没有回去,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两家人最后也只能将人定为失踪,能不能查到周骥身上那就要看他们的能耐。
本来这件事情在这里就算完了,可是,周骥并不想就这样简单罢休。
华梁来看周骥,他知道周骥是想将这两个家族都不放过,只是,他们的势力在这里根本不够大,现在还不能和这么大两个家族相对抗。
林小齐低烧中昏迷了三天都没有醒,周骥不眠不休地守着他,仿佛已经是一个雕塑一般地不需要活动,只需要静静的注视,细细的思索,绵绵不绝的忧虑,深深的爱恋与关怀……
华梁担心他的身体,但是却也劝说不动。
让周骥动了,是因为来了另外一个人。
华梁以前见过这人几次,都是跟着周骥见到的。
在这边非常有名的华人世家谭家的大公子。华梁对他的印象就是这个人太过儒雅温文,斯文得一塌糊涂,甚至不像个做大事的人,让人觉得,他理应是在一个百年老校里教授宗教或者哲学之类的课程,但是,就是这样不动声色却能万事在手的人,才是真正让人敬服且需要忌惮的。
周骥不知道谭允文会亲自来帮忙,他以为像谭允文这样的忙人只会吩咐下属来帮着处理他这次的提议或者说是请求的。
而谭允文却因为受周家颇多帮助,并且,最主要是他有把柄落在周家手里,所以才不得不在没有多少既得利益的情况下来趟这趟浑水。
找了当地的地头蛇谭家来做助力,华梁才明白周骥并没有因为林小齐所受的伤害而失了分寸与理智,他因为仇恨而更加冷静甚至显得阴狠了。
谭允文在周骥的书房里见到了这位周杉的二哥,谭允文和他交情并不深,可以说成是仅仅的点头之交也不为过,不过,两人却因为两家的合作利益问题常常有交集。
以前谭允文见到的周骥从来就是个深沉威严而波澜不惊的人,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他一度对这个男人佩服不已,曾经和周杉说起时,还多次表示过赞叹之意。不过,这次见到的周骥,却如丧考妣一般地整个人都萎顿了一圈,憔悴不已,虽然衣着正式,收拾得体,但是也可看出,这人估计是很久都没有睡过了,而只是为了来见他特意收拾了自身一番,不然,谭允文想,他看到的该是一个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的萎顿男人。
虽然憔悴萎顿,还带着忧虑伤怀,不过,毕竟是人上人做惯了的,威严气势与沉稳气度都还在。
对于周骥要料理这里的Stam 和
Hughes家族,谭允文觉得很奇怪,毕竟,据他所知,周骥和这两家根本没有矛盾,并且也没有利益冲突,何至于要这么狠,一说就要把这两家掰垮,而且还来找他外援。
谭允文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周骥眉头皱了起来,他想到那两个对他宝贝出手将林小齐害成那样的少年,就不自觉散发出恨意与杀气,过了好一阵,他才能压下这种此时还无可发泄的恨与痛。
周骥觉得对这样不远万里赶来亲自帮忙的谭允文不说清楚,估计算是对不住对方,而且,也会没有诚意。
周骥低着头,这是一种将悲哀与痛心以一种姿势展露在别人面前。他以前从不会露出这般的姿态,因为这种姿态显示了他的脆弱,昭示了他也有无助的时候,而他以前并不允许别人见到。
周骥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可怕,冰冷的言语里面带着的愤怒与恨意让听着的谭允文都觉得心惊。
“这两家养出来的混帐把我最重要的宝贝给毁了,不为他讨回公道,我的恨一生都消散不掉。我准备处理了这里的事情,就回国去,许诺给你的,都会留给你们谭家,不用担心我不守信的问题。”
谭允文并不知道此时周骥所说的最重要的人到底是谁,不过,他大概查了一下这次的事情,因为周骥手下工作做的太好,并没有得到有用信息,大概知道周骥的一个喜欢的小少年受了伤才刚从医院转回家来养病,好几个家庭医生轮流换着在这里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