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那个人挣扎着,咒骂着,\'你疯了么?你想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王琦站在车外,听着他的叫喊,一脸疯狂。
\'你说对了,我就是疯了,你再挣扎也没有用,车已经锁上了,你说,我要是在这里点火,会不会很好看,很享受?哈哈哈哈\'
望着王琦疯狂的笑容,还有他握着的打火机,车里的人绝望了,更加发疯了似地撞击车窗,叫喊着,\'你这个疯子,你会被抓去坐牢的!\'
\'你觉得我怕么?我早就不想活了,是你,是你毁掉了我的一切!我要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我要让你承受着痛苦,最后下地狱!\'
\'而我,我也会去地狱,在地狱里,我也不会放过你!\'
王琦挂着笑容,眼神鬼魅,冷冷地描述着这一切,车里的人觉得这个人已经不是人了,是恶魔,那双冷透了的眼神,和当初那双眼睛一模一样。像是诅咒,让自己这20年来,夜不能寐。
他知道这个人不会放过他,自己躲了又躲,才没有在监狱被弄死,于是他恶毒地想,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也不让你安生,于是他故意在他会遇到的地方守着,那天看到王琦,他其实有些愣神,那个眼神中除了仇恨绝望悲凉的孩子,竟然成为了一个阳光的男孩,他嫉妒,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落得如此境地,你却好好活着,于是他隔着人群,笑着问他,\'享受么?\'
他知道王琦肯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当年他也这么问过他,\'享受么?\'
下身被血浸透的王琦,只是悲怆地望着天空,无论对他做什么,他只望着天,仿佛这样就不用在意自己正在遭受的事。
此刻,他终于尝到了自己20年前酿出的苦果。他因为不良习x_ing,毁掉的不仅是一个男孩的身体,还有他的一身,仅仅是20年的刑期,哪里能够弥补这罪恶的万分之一。法律的存在除了威慑世人,还是为了那些对这个世界,对人类心存美好的人们。忏悔是应该的,不值得歌颂,因为无论如何的刑罚,都弥补不了受害人的一分痛苦。罪犯最应该永生记住的,不是遵纪守法,而是,这个世界上,有个美好的生命,因为你的过错,失去了最美好的东西,失去了他被上帝给予的完整的纯洁的圣洁的灵魂。
王琦觉得自己的脸上s-hi漉漉的,像是泪,车里的人知道了结局般的,停止了反抗,也颓然地静静地坐着。
夜越发深了,王琦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望后一看,赵晨和容序站在自己的后面。
这是一条通往白云寺的小路,笔直的公路一头通往高耸入云的寺庙,很少人会走这条路,因为一头断在无垠的玉米地中,消失不见,像是死路。
赵晨和容序从大路走了一圈没发现,便改小路过来,就在路的深处,看到一辆车,王琦站在车后面,身影绝望。
赵晨和容序喊着王琦的名字,一点点地往他那里移动。
王琦转身望着那两个人,一脸绝望,\'别过来。\'
赵晨和容序停下来,看着王琦。
王琦还穿着离家的那身衣服,赵晨的T恤有点大,风刮着衣摆飘扬,瘦弱的身躯在夜色里更显可怜,王琦静静站在离他们不足100米的地方,满脸泪水。
赵晨此刻心疼的要命,心里那点因为他的不辞而别生出的委屈,此刻全然不见,只有满满的心疼,想立马把这个人紧紧抱住。\'王琦,我们回家吧。\'
容序望着眼前的发小,这个和自己彼此依靠了30年的人,开口,\'王琦,别闹,我们回去过你喜欢的小日子,好么?\'声音颤抖痛苦。
王琦知道自己最对不起的除了父母,便是眼前的这两人。他开了开口,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欠他们的太多太多,多到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觉得再多一件也没关系。
\'赵晨,\'王琦艰难地开口,声音像是穿过时空飘来的,虚渺冰凉,\'你忘记我,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我不是你要的那个人。\'
是的,你值得更好的人,一个能够抚平你的旧伤,温暖你的人,一个真的能给你一个永远的家的人,一个不会离开你,会一直一直等待的人。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所爱之人口一开,忘记我,还让人心痛欲绝的,他说忘记他。
赵晨双眼通红,他想说我只想要你,可是喉咙被什么扼住般,只有力气强忍着泪水;
王琦微微转头,\'容序,好好活着,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着,你可以拥有你自己的人生了,对不起,把你捆在身边这么多年,你要代替我,把我的份也要活够,欠你的,我下辈子还。\'
对不起,让你守在我身边,让你放弃你的理想你的人生,你该更加精彩地活着,你该有个很爱你的人,有和你一样聪明的孩子,以后还要享天伦之乐的。容序,好好活着,你的情意,我下辈子好好还。
容序的手紧紧握着,手掌里被指甲按出的鲜红。他不信,他不要下辈子,他要王琦这辈子也活着,他不顾一切往前走。
王琦看着容序往这边走来,泪水抑制不住的涌出来,他大喊,\'容序!\'
\'我真的累了!\'
容序脚下一顿,
\'容序,我不要挺着了!我好辛苦,我好累。\'
\'容序,车里的这个人,一个笑容就可以毁了我的生活。就算没有这个人,我也累了。\'
\'容序,放过我,让我好好去吧\'
王琦的声音带着决绝,带着巨大的悲伤,每句话都像是剑,刺的容序快要无法呼吸。
他想问自己已经不能成为你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么?他看着身后好像定在那里的赵晨,这个人都不行么?
容序停住了,自己一生护着的人告诉自己,他累了,他活累了。
王琦流尽了泪,反倒微微笑了,\'容序,赵晨,再见。\'
容序看见王琦打开了什么,一丝火光划过空中,落到了车的某个位置,嘶一声,一簇火苗朝着车窜过去。
\'不!\'容序大喊着,一只手往前伸着,彷佛可以抓住他一样。
赵晨看见火光,嘶声裂肺地喊着,往前跑着,突然容序按住了他,死死地把他按在地上,他的脸被按在地上,什么东西s-his-hi的,王琦好像冲着他们笑了,站在那里,像是解脱般的开心地笑着。
轰,一声,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深夜。火苗被爆炸冲上了天,远远望着,尽有触到天空的模样。
第10章 纪念
时光飞逝,转眼已经是5年后。
人类,总是最有趣的无情动物,爱着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着若没有这个人,便活不下去,可是若真的没有了,好的痛苦几年,坏的哀伤几日,日子还是接着过,什么情啊爱的,不过是不想孤独。
赵晨在最后一份文件末签署上自己的名字,有力强劲。5年间,这位年轻的商业大鳄借助家族企业原有的资本,青出于蓝,抓住s市引进外资,改革开放的机遇,将辉煌带入了世界的舞台,展现了老一代私营企业的无限生命力。秘书恭敬地接过文件,\'赵总,今天的要处理的文件就是这些。明天的日程已经发到您的邮箱。\'
赵晨微微点头。捏了捏鼻梁,往后靠着椅子,微闭双眼。秘书小心地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随着身价的提升,这位上位者,已经不用事事说明,有些事,下面的看脸色,也就懂了,这是权力与能力的象征。只有苦苦寻求出头之日的大众,才会畏首畏尾。
赵晨闭了5分钟的眼,然后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秘书离去时,想再询问下,看赵晨还有什么吩咐,在门口看到赵晨还在休息,便没有进去。
赵晨的脸仰着,像是沐浴着光芒,但实际上只是办公室里的玻璃吊灯。光芒下,越发成熟的赵晨,脸越发显得英俊,就连秘书也看出了神,这个魅力日益增加的男人,靠着椅子,周身却散发着拒人一千里之外的气息,生生在身边制造了一个结界般的世界,显得有些落寞冷峻。秘书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赵晨离开公司已经是半夜了。整幢大楼只有灯亮着,他的脚步声环绕着这座建筑,高耸入云的高楼,已经成为s市的地标,巨大的镏金大字,辉煌,象征着所有者。这是赵晨打造的辉煌的黄金时代,赵晨一步一步,像是丈量着自己疆土的领主,带着不容忽视的王者之气。
已是充满凉意的深秋,赵晨出了大楼,秋风打着旋儿迎面而来,赵晨却丝毫不觉得冷。取了车,奔驰在空荡的马路上,路灯明明闪闪地飞奔往后跑,赵晨望着前面的路,放在一旁的手机闪着,赵晨轻按按钮,一个带着甜腻腻的女声,\'回家了么?\'
\'正在路上。\'带着些许的温柔,听那头没声音,赵晨细心地补充着,\'估计还有10分钟到家。\'
果然那头的女声变得掩饰不住的喜悦,\'好的,我做了你爱吃的排骨汤。\'
\'嗯\'赵晨嘴角上有一丝微笑。电话挂断,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然后拐进了一条略偏的路,那里伫立着市里最豪华的别墅区。
\'回来啦!\'开门,系着围裙的女人热情地问着,\'开车不用那么快,安全第一。\'女人依旧重复着每日的唠叨,赵晨也不介意,微微点头。
边脱衣,赵晨已经闻到了浓郁的排骨香味,胃也回应了几声。
女人笑着说,\'又没好好吃饭吧,真是的。\'说着便转进厨房端饭菜。赵晨挽起了衬衫的衣袖,几步进了餐厅坐着,女人端着自己的杰作出来。
赵晨看着摆饭菜忙碌的女人,问,\'不是请了阿姨么?\'
女人头也没抬,只是解释道,\'我想自己来,阿姨年纪也大,我让她早点回去休息了。\'
赵晨再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女人,即使是家居服也掩盖不了苗条的身体,围着橘黄色的围裙,乌黑的头发被高高束起,显得利索干净,不施粉黛的清秀脸庞,得体的举止,贤惠的x_ing格,这样的女子,很难让人不去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