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孤独,在没有部落保护的夜晚,姆父必须彻夜浅眠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身为雌x_ing的阿父比较柔弱,但是抱着他的双臂却温暖如初。
小兽人也曾远远的看见过强大的迁徙部落从他们简陋的山洞前路过。
那些部落里面有许许多多的雌x_ing和小兽人,他们并不全都是步行,还有骑着翼兽在天上滑翔的兽人,也有直接化为原形把爱侣和孩子托在背上的兽人。
他们迎风走去更远的南方,隐隐约约听着似乎是要去主城。
小兽人很向往,他摸了摸自己软乎乎的兔耳朵,很兴奋的回家告诉大人他也想要去。
两个大人很为难。
他们连养活自己都已经用足了力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丧生在更加凶猛的野兽腹中,他们若是不跟着强大的部落,是根本不可能去往遥远的主城的。
更何况,大牙去不了……
小兽人察觉到了阿姆的为难和尴尬,他懂事的再也不提这件事,却在四岁的时候狠下心来把自己中间的多出来的长耳朵切掉,鲜血淋漓的笑着回家,说【阿姆,我现在和你们一样了吗?】
他阿姆抱着他哭,姆父回来后,立即就带着他去往最近的部落求药。
一个部落里,最受到爱戴的或许是族长,可是最尊敬的人,却是药剂师——大祭司。
大祭司掌管着一些及其罕见的药材,只有他们才懂得怎么配置治疗伤口的药膏,也只有他们才能勉强和死神抢夺兽人的生命。
在这个哪怕一个小感冒都能死掉一大批雌x_ing的世界,大祭司简直是所有部落恨不得越多越好的存在。
兔子夫夫走投无路,来到这里却被拒见,他们跪在部落大围栏的外面,却遭遇了无端灾祸。
另一个部落打了过来,将这个部落杀了个精光,大牙被姆父们保护着,好歹没有受伤,可保护他的人却死光了……
他扒开姆父和阿姆的尸体,站在血泊中看见了个头顶有着雪白狐狸耳朵的小兽人一脸冷漠的踩着那些人的尸体朝远方走去。
他却很愧疚,流着泪,头上满是血的想起之前大祭司说的话,说他是不祥之人,会带来灾祸……
他想,他果然不详啊……
大牙在尸体堆里把自己双亲的挖了出来,小小的一个人把尸体背回了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山洞,把尸体埋在开遍了小野花的土地下,然后凭着印象朝南走,无意识的,一路要饭过去……
他很瘦小,头上的异状也被他砍掉了,长出了新的毛发,所以之后遇见他的人,只要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他的异端,会可怜他,然后给他一点足以果腹的食物。
大牙只是一个人慢慢的流浪,也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直到发现了有一群和他差不多被抛弃的、不祥的小兽人,他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同类那样小心翼翼的靠近,企图得到一点温暖。
大家都相熟后,大牙热衷于倾听别的异兽人遭遇的凄惨的事情,他流着眼泪,发出惊讶的害怕的声音,其实他自己心里毫无波动,只是喜欢听罢了,好像这样就可以让他感到高兴一点,感到不止是他一个人这么悲惨,还有很多呢……
大牙认得那个不合群的白狐狸耳朵的兽人,他甚至亲眼见证了那人残忍的离开部落头也不回的样子。
他每每回想,都觉得心里受到了安慰,瞧啊,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惨。
他还觉得大家应该都整天哭丧着脸,这样才正常。
可野孩子们的领袖兽人青角特别的傻逼,是的,大牙看不懂这个人。
天生充满热情和正义感的小兽人,居然还成为了异兽人,这难道不是最可笑的事情吗?
他想看青角摔跟头。
结果每次都不成功,因为青角对整个小兽人团体都很好,并不藏私,自己有的,大家都要有,在野孩子中有着很高的声誉,除了……他捡回来的那个雌x_ing,让青角不太一样。
雌x_ing呐。
大牙不清楚自己多久没有这么静距离的看见了。
一个奇怪又非常喜欢笑的雌x_ing,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明白,穿着古怪的衣服,讲着天外之天的故事,说着他那神秘的家乡。
大牙还是第一个被那个雌x_ing抓进热水中洗澡的小兽人。
那雌x_ing真是太大胆了,手简直摸遍了他全身,害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僵硬的站着,鼻尖则是那折磨人的淡淡香甜味。
【真可爱。】那雌x_ing说他。
大牙这次是真娇羞了,捂着小弟弟背过身去,后背被雌x_ing搓的直发麻。
他也很喜欢这个温柔可爱的雌x_ing啊,身材真好,就像他阿姆,会那么温暖的给他拥抱,会给他裁剪新的衣裳,会教他们吃好吃的食物,还会在他受伤的时候突然出现,保护他——哪怕是因为青角而顺便保护他呢,他也很开心。
被雌x_ing背在背上的大牙心沉醉沦陷的很快,这种耳朵被野兽咬掉的痛和心里头暖洋洋的甜蜜比起来忽然算不得什么。
他想要一直被这么背着,或许,他还可以贪心一点,只想要和雌x_ing两个人。
所以——那些半死不活的小兽人为什么还没有死?
外表柔柔弱弱的兔子兽人心脏的位置堆积的全是对他人的不满与自我嫌弃,唯一的一点儿光芒就是那沈大哥给他的拥抱了。
他可以永远拥有吗?
当然可以啊。
为什么不行?
从此大牙朝着雪苣变化而去,越发的光鲜亮丽,也越发的心思深沉。
他执着的认为消失的雌x_ing会回来,就像雌x_ing那古怪的病一样,所以等了这么多年,病态又可怜。
此刻看见真人正在缓慢朝自己走来,雪苣心都化成了水,把自己感动了个一塌糊涂,毫无形象的从窗口跳下去,终于是自己一个人朝着那丝毫没有变化的雌x_ing跑去,声音清亮,喊出来道:“沈大哥!”
他看见雌x_ing微微一愣,仿佛是在辨别他的模样,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收不回去的两只半截耳朵,腥红的眼迎着阳光,快速的来到雌x_ing面前,抱住了雌x_ing。
雌x_ing挣扎的力道不大,只是轻轻双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但雪苣不放,感受着雌x_ing被他拥入怀的感觉,浑身都在战栗……
然后继续用那像是委屈一样的语气,低低道:“大牙好想你……”
沈漫:卧槽,真的是大牙啊!!!
第102章 离死不远了
鲛皇让小鲛人坐在自己的肩上,和坐在大厅里的人说再见。
小鲛人哭的稀里哗啦,说自己的初恋就这么没有了,结果被鲛皇敲的脑袋吊个包,委委屈屈的说:“再见了,我的雌x_ing,要是雪苣叔叔对你不好,可以告诉我。”
鲛皇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冷淡说:“告诉你有什么用?你用眼泪攻击雪苣吗?”
小鲛人北塔鼓起双颊说:“你不是我亲爹!我要阿姆!”
鲛皇朝沈漫两人微微点头示意,便一边揍北塔一边走出去,站在外面的侍卫则轻轻把大门关上。
现在,只剩下了沈漫和名为雪苣的大牙。
沈漫这下终于记起自己在这些人眼里是个雌x_ing,思维发散的想自己单独和雪苣在一个房间,会不会让别人误会什么啊……
然而他想晚了。
还在花园的时候,雪苣城主从窗户帅气利落的跳下来抱住他的时候,就已经被好事的人们传的一个比一个夸张。
他也不会想知道那些谣言到底是什么的。
他看着眼前秀美y-in柔却不失气势与魄力的兽人,说:“好久不见了。”
雪苣白皙的面上浮现出浅浅的红晕,坐在窗口,背后是一片繁华的街道,街道上面是湛蓝的天空,两者的交界线水平的像是画上去的,是充满视觉冲击的美色。
“嗯,很久很久了。”雪苣除了在外面自称大牙后,大约是很羞耻那名字,便不再提起,只是亲亲密密的模糊着当初和沈漫的关系远近,低垂着眼帘,浅白的睫毛轻轻的颤动,“我很想你,沈大哥。”
“我也想你们。”沈漫隐约察觉到了雪苣对自己的那点儿隐秘的情愫,没有太在意,在这个世界他又没有任务,又不需要给谁谁谁戴帽子,只是像度假那样,来看看曾经给他心头一热的小兽人们过的如何,“对了,你现在……我都知道了,真厉害,居然是主城的城主了。”
雪苣提起这个话题,明显嘴角上扬了些许,想要表现一下的说:“我刚成年就当上了。”
“真厉害。”沈漫由衷的赞叹,但是他却没有深究这里面的问题,比如雪苣种族是属于兔族的温和兽x_ing,攻击力不强,防守也不好,只有脑袋灵光懂得那些别的兽人不愿意钻研的弯弯绕绕。
可即使是这样,也很奇怪不是吗?
为什么一个柔和的兔族会当上主城的城主?
他扛得住这几万兽人定居在此,流动兽人十几万在周边四个小城贸易吗?
要是有人想要反怎么办?
打得过吗?
最后,这样的城主,居然当了将近十七年……
不觉得恐怖吗?
然而沈漫当真没有概念。
如果他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如果足够久,他就会明白,异兽人雪苣绝对不像表面那样看上去无害而温柔,绝对有足以震撼四方的能力,坐拥大陆最富饶的土地。
“可是,我好像没有看见其他人,雪苣,你知道青角他们吗?”沈漫虽说是来看众小兽人的,可到底和他最熟的只有青角,连玉耳都是因为脾气古怪才记忆深刻。
雪苣笑容淡了些,他听见男人的问话,露出难过的神情,就连头上只剩下半截的兔子耳朵都弯曲着,说:“这个……我……也不清楚。”
曾经腼腆而瘦小的小兽人定定的看着沈漫,那双腥红的眼藏着某些沈漫熟悉的东西,沈漫下意识的不想与之对视。
他……刚才恍惚间都把雪苣看成了易先生。
这,非常不好。
这一举动是沈漫对自己的控制,没有别的意思,可这被雪苣看在眼里就什么意思都能解读的出来,他心沉了下去,继续道:“之前,就是在沈大哥你离开没有两年的时候,前任城主就总是以各种理由让我们参加一个对异兽人的补贴队伍,说是帮他做事,可以赚点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