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人各怀鬼胎的走着,司光名正大的走在前面,内心虽充满喜悦,却必须刻意的压抑着,而兰和凯偷偷的尾随在后,好奇而又不敢张声。
只是谁也料想不到,就在司小心翼翼的转开门把后,忽然看到……。
「司,我等你等很久了。没想到你现在的办事效率还是那么差。」杰洛斯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那种看人的眼神非常冷冽、非常恐怖。
「我想准备齐全之后再来,你知道人命关天的、丝毫轻忽不得!」天杀的, 杰洛斯怎会在当口出现、这已经是不信任的讯号了。
「那现在你准备齐全了吧,医--生?」
「差不多了……我会尽全力的治好他。」此时司说话的口气未免不稳,他颤巍巍的看向床上,杰洛斯先生已经帮伊诺维穿上衣服了,他颦眉睡着,手腕处的伤痕、还有已凝结的血渍仍非常明显,也非常可怜……,司倒抽一口气,上前稍稍的挪动一步,看到杰洛斯戒慎紧张往自己看着,于是司战战兢兢、不敢怠忽。
看来他低估了杰洛斯在乎伊诺维的程度!
「出来吧,躲在门缝后看是看不清楚的。」杰洛斯悠然的说,话刚落下,只见兰和凯垂头丧气的走出来。
「你们好象很闲嘛!也许你们应该请教黑老大,如何去翻松E区的泥土。」
「杰洛斯先生你可别误会、是司叫我过来帮他忙的,司你说是不是?」兰急忙的解释着,恳求的看着司。
「嗯!应该是吧。」司睨了兰一眼,并不指出他的谎言。
「喔?那你呢?凯。」
「司,叫我来保护您的安全。」凯面色镇定、却心虚的说着自己在急智下想到的理由,也不知道有没有说服力。
「喔?司你真是了不起吗!大家都听你的话呢!你好象才是这里的老大喔!」冰冷的赞美,反比激烈的詈骂更令人不安。
「杰洛斯先生,你千万别误会,你才是我们的老大,我只是个小脚色、小喽喽、小鳖三……他们是在开玩笑、开玩笑的……哈哈……哈哈哈。」司冒着汗向杰洛斯解释,同时递了眼光给凯和兰。
「哈……哈哈……哈哈哈……。」凯和兰边冒冷汗边使劲大笑。
「那你们玩笑开够了吗?看够了吗?」
「够了、够了、我们先走了。」凯和兰争先恐后的告退,来个走为上策,
近来杰洛斯先生有些异样,情绪不大稳定,虽然他一向冷漠,可是他另外一方面也是纵容部下出名的,但今天就是很不一样、说不上来。
司仔细的检查伊诺维的伤势,感到他虚弱的气息,禁不住涌起一股莫以名状的怜悯,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麋鹿,杰洛斯怎么忍心……幸亏都只是小伤而已,
忽然他感到全身一阵寒冷,有两道幽冷的眸光逼直自己的背部,那种眼光会令人有一种感觉,叫恐惧。
司愕然想着,难道刚刚自己对伊诺维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所流露的怜悯,也收在杰洛斯先生的眼底?而且使他非常生气,真是糟糕。那不过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医者看到病患时会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同情心罢了,可是自己跟悲天悯人这四个字似乎差的很远,所以这个理由好象没什说服力!
话说回来,谁能对一个沉睡中的天使没有丝毫的同情心?或是产生那么一点点旖旎的遐思,若真能无动于衷的--那根本不是人吧?
「杰洛斯先生请你放心,他额头上的伤势并无大碍,不过必须照照X光,看有没有脑震荡的现象。至于他脚踝脱臼的地方,虽然您已经接好了,可是还得休息一阵子才能行走。」在这段过程中,司好不容易压下自己的情绪,平静的对杰洛斯先生报告着,他在伊诺维的两边手腕上各注射了葡萄糖以及营养剂,以补充他的水分和营养。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冰冷的口吻,依旧不让人感受出丝毫的感情。
「杰洛斯先生,如果你要他好起来的话,希望你要有耐心一点,此刻的他真的是,非常虚弱。」司必恭必敬的回答道。
一抹黄昏时的阳光注入了开敞的窗户,将人的视线染上的一层光晕,杰洛斯先生微微向前坐在伊诺维的床边,双手轻轻合包起他的手掌,专注的凝视着他酣睡的样子,默默无言……。
像是一幅画,卧室就像画的边框,而两个沉默者就是画中的人物,整个视觉色调也非常谧静温和,在夕阳的光线割切下分明暗的两部分,
而两部分又天衣无缝的融合在一起,有晦有明、有恨有情、还有睡者的浑沌及醒者的深韵。笼在宁静的空间中,每一视觉都是画的一部分……
司楞楞的看傻了,那个杰洛斯也非常美丽,像沉睡千年的雕像一夕苏醒,开始有了生命。
此刻,他散发着自己从来未曾看过的温柔神情,就像极地里的寒冰忽受到阳光的照映后,在冻原上闪烁着霓虹般的浪漫色彩来,银树清辉、雪鹰呼啸、烟霞晚起、落日一笑,而峻峭嶙峋、宛若水墨的梅花枝头上,攀住一轮,月。
「司,他很美吧。」杰洛斯轻声的说着,如同看着浥露的玫瑰,在满山满谷偌大园地中就这么的唯一一朵,属于他想要的,其余的花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就算别的玫瑰也很美,对他也不具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