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父亲身后哽咽的哭泣,“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阴暗里,一个猥琐的男子在摇晃。
王巧兮摇晃着无名指上银光璀璨的戒指,“我是林霈榆的妻子,而你,是林霈榆的情人。即使我们之间没有爱
情,你永远不能变成光明正大的伴侣。”
我绝望地后退,后退,撞上了一辆车,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落在地上。车停了下来,有人从车里走出,
蹲在我面前。他摘下墨镜──王骋东阴险的笑着,手指划过我脸庞,沾染了鲜血,“我要你们血债血偿。”然
后用一块白布蒙住我。
……
“你说他昨天就该醒了,怎么到现在都没醒?”
“医生说的话病人都会听吗?”
怒!“你算什么专家!?要是他今天还不醒,我就拆了你的招牌!”
轻笑,“唐唐,其实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江川他成植物人了。”
片刻的隐忍沉默。
“你放屁哪,院长都说没大问题,你再敢胡说,我!”
“拆我招牌是罢?哈哈~~~就许你骗林霈榆,不许我开个小玩笑啊,小气鬼。”
这两个人的对话闯进了我的世界,好容易能睁开条缝,周围的景象模糊而空荡,慢慢的,我认出了唐漱石,他
正吃了憋,气鼓鼓的指着我,质问另一个人我为什么还没有清醒的原因。
“还是不醒的好,你想想,他醒过来肯定得问林霈榆的事,你说你怎么回答?”穿白大褂的那人谆谆教导着,
我心里猛一个惊,大脑不顾受伤的肢体,完全清醒过来。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挣扎着坐起身的,唐漱石一直问我好不好,哪里痛哪里难受,我答他的只有一句话:林霈榆
呢?
唐漱石顾左右而言他,一会说我伤到脑袋了,一会又说我小腿骨裂,幸亏摔在了厚草坪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我等不到他罗嗦个没完,龇牙咧嘴的掀起被子要下床,那一直站在旁边的人走过来,将我拉回去,“躺回去,
你这样子能去哪?”
我低头一看,右腿上着石膏,一直裹到脚踝。
“你又能去哪里找?”
此刻,我忽然发觉到自己原来一直被林霈榆保护在安全的范围内,一旦出了事,我居然都不清楚哪里去找‘饲
主’。
“撞我的人是王骋东?!”我调高了八个音节,用虚弱的声音叫了出来,却遭到否定。
“不可能。”唐漱石遗憾的摇头,很认真的在我身上盖好被子,对着另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耸耸肩,转身带
上门。
“林霈榆是不是被他爷爷抓走了?”
他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些什么?”
他生气了,盯着我,良久松口气,重重的坐在床边,“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明明知道!我勃然一脚将他踢下床,唐漱石被我的举动吓的险些回不了神,站起身的时候还象看怪物般看着
我,突然抱着我的腿叫道,“你居然用这条腿,你居然把石膏都踢裂了!”
“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么?那你凭什么说撞我的人不是王骋东!凭什么?就凭你一副友善的样子照顾我,就凭
你所谓的喜欢?我是受宠若惊!唐少爷,能否收起你玩乐的心态,不要把我看做一个得不到手的玩具来戏弄!
”
唐漱石气得脸色发青,面孔上仿佛有电流通过的抽搐,只差露出森冷的犬牙,否则就是头野兽!
“江……川……”他咬着二字,要把每个音节都咬出碎裂声,“你狼心狗肺的东西,你非要我向林霈榆那样粗
暴才算是真诚对你?可笑之极!我唐漱石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剩下那句真的就是对你江川讲的,你可真行啊
,气得林霈榆不够,连带着我也要被你气成疯子!”他哼了一声,“好,既然你不信,我就什么也不说!你自
己去找,找断了腿你别哭,没人会心疼你了!”
门被摔的几乎散了架,耳膜周围还徘徊着嗡嗡声,一下子感觉到周身的温度骤降,想不到没几天功夫就习惯了
有人粘在身边,现在那人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胸口就这样被洞穿着无法愈合。
我揉揉腿,现在才渐渐地感到痛,那是一阵阵急促的疼痛,周而复始的愈加强烈。在每次疼痛周期的空隙简直
成了无欲无求的天堂,只想临近的痛能缓些时候到来,好让我喘上口气。
我拄着拐杖去打电话,家里没人,公司没人,手机关机,王骋东的手机也一样。厚着脸皮去见LIU,他也什么
都不知道,只是,再也不象过去那样焦虑不安,一股颓然淡漠的神情似乎成了他未来几年的面孔。
“你伤的不轻,怎么还不回去躺着。”LIU跟我一样,被撞的人知道接近死亡的恐惧,之后就成了两种极端。
一种是害怕,一种即成了他这样的无谓。
我给他削苹果,默默的削着,直到发现手里被去了皮的是柑橘,而苹果已经全部‘裸露了肌肤’。放下刀子,
我沉闷的问,
“LIU,他走的时候说,有个孩子被绑架了。”
LIU看了我一眼,又别开脸去。
“他家在哪里?”
“你想干什么?”LIU口气生硬的质问道,“你去了只能添乱,你气跑了唐漱石不够还想在我这里套出什么话
来!”
脸上象被人扎了刺,发红发疼,“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那天说了胡话,把唐漱石气坏了,可是
几天来找不到他,他也不愿见我,想道个歉恐怕也做不到了。
“对,你都是无心的。但你也该考虑考虑别人的心情!”
我现在除了找人,腾不出空挡想别人的心情了,“……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