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林强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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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闹海之后 2009-05-20 09:51
分类：九儿
昨儿个我带小小看《哪吒闹海》去了。
过去一个北京一块堆儿混的哥们儿弄了个外国那种汽车电影院，露天的，专放老电影，开着车过去找个合适的位置停下，开了敞篷，就能对着大荧幕享受了。人家说兹我去，就不收钱，就为让我给捧个场。本来说要带着九儿一块儿去的，一是原本就在计划中，二是他的车有敞篷。可临时一个硬挤进来的访谈把他拽走了，结果他就把车钥匙塞给了我，让我带着小小过去看。
《哪吒闹海》小小没看过，于是对整整三十年前的国产动画宽银幕电影的兴趣，盖过了他爸不能陪驾的遗憾。宝贝儿坐在车上问了我一路动画片儿到底好不好，好在哪儿，为什么好，为什么“强子叔小时候看的东西，现在还在放？”
我让他给问蒙了。
小小得了九儿的真传，一阵阵儿的真能把我问蒙，结果，到最后我就只能说，啊，横是太经典了吧。可是，究竟哪里经典？让我说个一二三，我还真说不那么明白。
不过到了电影开始，也就无所谓我是不是明白了，或者说我觉得小家伙已经明白了。他一双眼直勾勾盯着银幕上的每一个角色，耳朵听着每一句经典的台词，然后小嘴儿就跟着台词默念两句，我今天吃早点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那时候是在跟着背台词。要说这孩子记性怎么就那么好呢？兴许是随了九儿了，虽说还不是一个字不差，但总体来说都八九不离十。
克服了人到中年还是没消失的低血压困扰，我爬起来，打着哈欠往客厅走的时候，九儿正好刚从楼下风风火火跑上来。他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一看见我，立刻冲我比划了一个“站住”的手势，我等着他咽下那口饭，然后听他连珠炮一样的跟我开了腔。
“你听见了嘛？啊？听见了嘛？就刚才，我儿子，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嘛？”
我说，我刚起，没听见啊，怎么了，说什么了？
“百闻不如一见！”九儿回头冲着餐厅喊，“儿子！再说一遍刚才那句！”
我顺着楼梯往坐在大餐桌旁边看过去，拿着个小勺子吃炒饭的小小忽闪着大眼睛往这边看我，然后，他拿勺子冲着我这边一指，用那种特清亮特随他爸的小嗓音说了句：
“老妖龙！你听着！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许你们祸害别人！！”
我就傻了。
然后，小东西又换了个方向指着九儿，用语调略有不同的声音说了第二句：
“爹爹！你的骨肉，我还给你！我不连累你！！”
九儿也傻了。
“哎，刚才还没这句呢，这句是后加的。”他拽我袖子，“看了嘛，小子人来疯，你一出来他就加词儿。”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就觉得低血压全好了。我说，啊，是，不光加词儿了，我都成那什么了……
“啊？”九儿看我。
“……老妖龙啊。”我说。
九儿愣了两秒，然后乐得啊……
“你是老妖龙，我是陈塘关李靖？”他搭住我肩膀，笑得把额头贴在我肩上，“那咱俩还不是死对头啊？”
“那不能。”我说，“那哪儿能啊……”
九儿没再多说话，他看着继续拿着个小勺子比比划划喊着“师父~~~！”，然后就乖乖坐在那儿继续吃饭的小小，脸上有一种特别特别特殊的表情。
“……我小时候，但凡有他十分之一幸福，也就真是幸福了。”九儿最后这么说。
我想了想，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发。
“没事儿，那什么……不碍的。”我说，“以后，慢慢儿补呗。”
“你给我补啊？”他斜着眼看我。
“啊。”我点头。
“少拿我当小屁孩儿哄……”
九儿说是那么说，可还是真真儿的脸红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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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仪式和别的东西（一）
2009-05-26 16:03 分类：九儿
今儿个挺神的，我让九儿拽走看升旗去了。
其实原本也不是打算看升旗，是头一天吃中午饭的时候他特突然的就跟我说，要不咱俩下午看降旗去吧，上次看都不记得是哪年了。
我说成啊，去吧，带着小小也。可到最后，还是谁都没去成，因为九儿说看降旗得沐浴更衣特当回事儿的去，结果我们俩一块儿沐浴更衣的时候，就都把沐浴更衣是为了看降旗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折腾够了一觉醒过来，差不多是晚上八九点钟吧，外头天是全黑了，我坐起来，瞅见九儿正站得窗台儿前头，光着个膀子，端着大把儿缸子喝水。
“还去嘛？”我问他。
“去个鸟啊，你瞅瞅这华灯初上的……”他挺尴尬，但是特好听的乐了一声，“接着睡吧，我刚跟儿子赔罪回来，小子正闹气呢，说我说话不算话。阿弥陀佛，他没说我说话跟放屁似的我还真得念万幸……”
“啊，那就算了吧，那就下回再说。小小那儿……估计一会儿也就过劲儿了，小孩儿呗。”我也乐，可就是觉着比他乐得傻，“那什么，九儿你饿吗？”
“饱了。”他用另一只手的指头轻轻扣了扣那个把儿缸子，“水饱儿。”
结果，降旗终究还是没去看成，九儿喝够了水，跑够了厕所，又看小小消了气，睡踏实了之后，就只顾窝在被子里跟我腻歪了。
我喜欢他跟我腻歪，越腻歪越喜欢，但我没告诉他这个事儿，我怕他笑话我。
他趴在床上抱着个枕头，歪头看着我说，强子你原本就没打算去吧？啊？你说实话，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我说是、是、是，哎……不是，也还真不是。我一开始是真想去来着，可后来吧，一那什么，就那什么了。
九儿挺使劲儿的捏我左脸，说哪什么呀哪什么呀，你又不会说人话了你！
我让他捏得有点儿疼了，就抓着他的爪子亲他的指尖。九儿的手很小，不软，但是好看。裴哥说他是小肉手儿，结果让九儿打了，结果我就没敢对裴哥的话表示赞同。
后来，九儿在睡着之前跟我说，那，要不咱俩明儿个早晨起来看升旗去吧，早点儿起。我问，你起得来嘛？他斜楞我，有点儿逞能的说我，说兹我别低血压横尸就不起来，他就没问题。
“那我也没问题。”我冲他乐，“我不横尸。”
九儿揽着我的胳膊睡着了。
我们俩定了闹钟，今儿个早晨起来倒是真没起晚。可又是九儿先醒的，我知道他是睡觉浅的那类，心里头有个事儿呢，就更是睡都睡不瓷实了。不过他还是挺精神的，我让闹钟叫醒之后，还没睁开眼就让九儿把被窝给我掀了。
“赶紧！去晚了就赶不上第一排了！”他嗓门儿挺亮堂，比闹钟更让人清醒得快。
“哎……”我点头，然后想起来还得带着个小豆包一块儿走，“小小起了嘛？”
“我刚问了，小子说他不起，他说非得先看降旗，后看升旗。”九儿特无奈，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嘀嘀咕咕，“我看我是对这帮00后的理解不能了，我看我是老了我……哎你袜子掉地上了。”
“哦。”我去捡袜子，然后也嘀嘀咕咕，“又说你老……哪儿啊就老……明儿以后别说你老……”
我刚直起腰来，就突然让九儿打背后严严实实贴住了，他搂着我脖子咬我耳朵，说，傻缺！老子就为听你这句话，你要不说我不老，我才不乐意说我自己个儿老了呢！
我知道，九儿这么说的时候肯定会脸红，可我没回头儿看他，我怕他把我耳朵给咬下来。
起床之后我去洗漱，然后一边儿擦脸上的水一边儿往卧室溜达，我听见九儿跟小小交代在家乖乖的不许乱动水和电，今儿个要是慕慕哥过来就好好听人家话，不许耍脾气。小小挺不耐烦，小亮嗓儿说着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我特想乐，因为我猜九儿小时候肯定也是这么个嗓门儿和声调儿。就是不知道他跟他爸妈这样儿过没有，我觉着没有，九儿对他爸妈特孝顺，特恭敬。他在家好像从来不用这种方式撒娇。
天没亮我们俩就出发了，一路上特空旷，都没什么人，在南池子大街里头找了个胡同把车停下，我们俩就溜达着往广场走了。
广场上人也不多，看了看表，离升旗还早着呢。我问九儿去不去找个地儿歇会儿，九儿不去，他拉着我就坐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对面儿的大草坪牙子上，领子立起来挡着脸，说先歇会儿，等看差不多了就往国旗杆子那儿走。
我听他的坐下了，草坪不凉，地也不凉，挺干净。远处长安街灯还亮着，一堆堆圆形的光球，特好看。
九儿一开始还跟我说话，可后来就慢慢儿困了起来，他起得太早了。
我跟他说别睡啊，可别睡，别着凉，这大清早儿的露水重，回着凉了就那什么了……我觉得我的话还没唠叨完，九儿就抢先一步睡着了。
我想笑，又怕肩膀一晃吵醒他，结果就忍了。九儿确实是个快性人儿，我觉着除了好些年前我打鼓的时候让他追过我，后来就都是我追他了，就这么追着，还是怕跟不上。
九儿睡得挺踏实，靠着我，安安稳稳的，他低着头，领子又挡着脸，我倒是不担心他让人认出来。头出门儿的时候我把头发梳起来了，再戴上个帽子，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我想着那就睡会儿吧，等什么时候升旗了我就叫他，可越到后来，我就越不想叫他了。
其实升旗看不看无所谓，好几年前那回他就说过，北京老土儿没有特拿看升旗当人生理想的，我同意，我就觉得让他接着睡比叫他看升旗有必要。
过了大概半个钟头吧，人就开始多了，而且开始往旗杆那儿聚集了，我侧脸看着九儿，还是闭着眼，呼吸特均匀。当时我真想干脆不叫他了，可又想，待会儿他要是发现我没叫他，肯定得跟我拼了，结果，我又好好看了会儿他睡着的样子之后，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他脸颊。
九儿在我叹气的时候，就恍恍惚惚睁开眼了，他愣了一秒钟，然后一下儿坐起来。
“睡着了我！”他瞪大眼看着我，然后下意识的去摸嘴角有没有口水，再然后锤了我一小拳头，“你怎么不叫我？！”
幸亏叫了，要不肯定不止一拳。
“不晚，没事儿。”我拉着他手腕儿往国旗杆走。
“第一排没了！”他挺沮丧，“看不清楚了。”
“没事儿。”我倒是不沮丧，“看不清楚待会儿你坐我肩膀上。”
九儿带着笑音儿哼了一声，然后一边儿说自己怕寒碜，怕让人当是我儿子，一边儿加快了脚步。
我说不碍的，我说你是我弟还不成嘛。结果九儿又哼了一声，说，屁，我比你大十个月呢，我是你哥！
我没再多说，我就光忙着偷偷乐来着。
到最后，我们赶上了个第二排，还算不错，前头是俩小姑娘，个儿都不算太高，九儿躲躲闪闪怕让人认出来，从小姑娘身边儿慢慢儿挤到一对儿老头老太太那儿去了。我跟着他挤过去，然后没过多久后头人就越来越多，渐渐剂不动了。
大概等了二十分钟，长安街就拦起来不让车走了，又过了十分钟不到，国旗班就走出来了，特精神，大皮靴子在地上踩点儿特齐。
升旗仪式过程中，广场特安静，别看人多，安静得鸦雀无声的，就听见刚才那边那俩小姑娘挺兴奋的说真帅呆了，我偷偷看了眼九儿，他脸上眼睛里倒是没有那种特憧憬的眼神儿，我挺高兴，也挺放心。
升旗的时候，有人小声儿唱着国歌，有人拿照相机拍照录像，我们俩没有。昨儿个“沐浴更衣”的时候就说好了，看升旗只能拿眼睛看，不能拿照相机看。
国旗杆确实高，那是国歌放三遍旗子才能升上顶端的高度，幸好我们俩是前排的，我估计后头的人肯定脖子疼。
国旗升到一半儿的时候，我悄悄儿的把手伸过去，勾住了九儿的小爪子，他侧脸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迅速回过头去看国旗，他没说话，可是轻轻咬着嘴唇，回应的把不让说的小肉手握紧了我的指头。
其实那天吧，要我说句不害臊的话，挺浪漫的。
九儿后来说，那叫大胆。大胆、胆大、胆大包天、天津包子……
我在国旗班走过金水桥，人群跟车流都重新散开恢复了正常之后，问九儿，我说九儿，你觉着国旗班帅嘛？
他特冷静，说，小心眼儿……我就知道，嘁……我觉着人家帅了，你怎么着？
我说我不怎么着，然后我就乐了，我装委屈，说我没怎么着啊……我没敢怎么着啊……
九儿捏我，说我又跟裴哥学坏了，我冲他嘿嘿着，然后跟着他一块儿往南池子那头儿停车的地方走了过去。
直到坐进车里，我俩才算是松了口气，一道儿上确实没让人认出来，挺好。九儿说幸亏没有，要不还真麻烦了，咱俩确实够胆儿大的嘿。我说，要认出来了，就没人看升旗了。九儿一下儿乐出声来，可是没多说什么，也没讽刺我，只是舒舒服服靠在副驾驶座上，说了句开车吧。
我就开车了，我们俩开的是我那辆皇冠，九儿那小敞篷太显眼了，所以真要说出个门儿，上个人多眼杂的地方，还得说是我这皇冠合适。
（太多了，先写这么些个，剩下的晚上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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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仪式和别的东西（二）
2009-05-26 21:24 分类：九儿
（接着上头的事儿说。）
回家时候路上略微有点儿堵车，不严重，到家的时候还不到十点半，隔着门我们俩就都听见屋里嘻嘻哈哈的声儿了。
九儿说肯定是慕慕来了，可一进门儿才发现裴哥也跟沙发上坐着呢，爷儿仨正连说带笑打扑克，玩儿得挺欢。
裴哥看见九儿，说哎哟喂你活着回来啦？看升旗那人乌央乌央的没踩着你啊？让人认出来没有啊？我这儿还等着早新闻看见你让群众发现给揪出来的消息呢！
九儿眉头皱起来了，这是战争的前兆。
可裴哥一点儿也不收敛，他说九儿你这么矮，看得见嘛？哎是不是强子荷儿喽着你来着？肯定是吧，你说你又拿呒们强子当大洋骡子使唤。幸亏你没带你儿子去，你说你要带他去了，你抱着他他都未必看得见，还得让人强子帮你抱着，你说你这爹当得……
裴哥的话没说完，九儿就杀过去了，我没拦着，我肯定拦不住。
结果客厅里就热闹了，九儿看架势是打算宰了裴哥中午下酒，慕慕干脆拉着小小上楼躲清静去了。结果我就干站在那儿瞅着九儿一边儿追杀裴哥一边儿喊：“我剁了你信嘛！你教我儿子打扑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给我老实交代！你教没教他赌博的玩儿法？啊？！姓裴的你给我站住！……”
裴哥直冲着我跑过来，然后用力一把抱住我，跟九儿说再上前一步他就杀我灭口，九儿红着脸指着裴哥鼻子骂他老王八犊子前脚儿都快进入更年期了后脚儿还跟青春期里头杵着不抬起来呢！你幼稚不幼稚啊？！少拿别人当挡箭牌！！你把他给我松开！！
我做了大概半分钟的人质，裴哥就被九儿灭口了。
中午饭，是一大人俩孩子一块儿完成的，裴哥被奴役着下厨房赎罪去了，小小非要帮忙，慕慕没辙，也只好让小豆包拉着一块儿帮忙，于是爷儿仨继续在厨房嘻嘻哈哈叽叽喳喳，九儿喝着啤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说我去给裴哥帮个忙吧，九儿说不管他，让他做，做不好他后半生就别想再活着见到川儿。
我很同情裴哥，可也没办法，他有时候是欠点儿，尤其是嘴……我就心里给他默哀一下儿吧。
爱莫能助，爱莫能助。
中午饭时间依旧热闹，饭后裴哥留下慕慕自己回去了，临走前告诉我说再过一礼拜，就得准备回去为下月初那小场子忙活了。我挺高兴，我说裴哥，可算不让我当待业青年了？裴哥嘿嘿嘿，然后说，你怎么待业了？你不忙着呢嘛，我感觉你见天儿跟九儿义务劳动呢，啊？我没说错吧？
九儿一脚就把裴哥给“送”出去了。
下午的时间就慢下来了，感觉没了裴哥，时间就是过得慢，心里头就是觉得特平静。初夏北京不很热，没开空调屋里也挺凉快，慕慕拉着小小去社区花园儿泡着了，九儿说，那咱俩没人要的就跟家泡着吧。
我说，嗯，哎，那咱俩就自己互相的，那么，互相要一下儿吧。
我其实没打算磕巴来着……可老觉得这话不知该怎么说，可既然已经说出口来了，又不能收回去，九儿受不了我说半句话。结果，我就乱七八糟说了那么句话，结果，九儿给乐得呀……
“成！那咱俩就互相要一下儿吧！”他说着，凑过来，分开腿骑在我腿上。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其实，我也有那个意思。
“哎，咱俩昨儿个可刚‘义务劳动’完，今儿就又接上了……”九儿亲我之前小声儿嘀咕，“这体力，忒好点儿了吧也……”
“……嗯。”我亲他之前也小声儿嘀咕，“要不说……咱俩就是年轻呢。”
话刚说完，我们俩互相看了一眼，就都乐出声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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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怕鬼
2009-06-2 10:01 分类：九儿
昨儿晚上算是跟九儿家最后住的一宿了，我是说开小场子之前要忙，不能天天跟他家赖着了。裴哥说估计得特忙，我也觉得是。我们没开过大场，其实我也喜欢过去在桥的时候，还有复出那回在工体合并的一个大场，可到最后我还是更喜欢过去在酒吧里那种特小特小的场子。我没川儿会造势，老觉得小场子就足够好了。
然后，昨儿晚上九儿扒在我身上说，要不要做个够本儿好让我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多少有点儿可怀念的东西。我觉得我有点脸红，因为我觉得热了。九儿也脸红了，虽说不明显。我不敢戳穿他脸红这事儿，因为他会成心板着脸跟我说，都多大岁数了，俩半大老头子还装什么处男害羞个屁啊……
可他明明就是害羞来着……
不过昨儿晚上我们俩特纯洁，什么也没干成，因为他的嘴还没碰着我的嘴呢，我们俩就听见外头一阵儿脚步声，然后就是小小那小亮嗓门儿喊了一声“强子叔！！”
我吓了一跳，九儿也是，摸了电门一样的抬头看的时候，发现门确实锁着呢，小小的小巴掌在外头啪啪的拍打，紧跟着就又是好几声“强子叔！强子叔！强子叔！！”
我们俩一翻身就都从床上滚下去了，赶紧开门，看见小东西就站在门口，跟九儿一样一样的那双大眼忽闪忽闪的，小脸儿苍白，嘴唇有点哆嗦。脚上也是，没穿他那双小拖鞋，一双肉肉的小脚丫贴着地板，已经顾不上凉不凉了。
九儿心疼了，他赶紧一把把小小给抱起来，摸了摸额头，拢了拢头发，然后尽量小心的问他怎么了。
小小就眼泪汪汪了。他颤巍巍的叫了一声“爸……”，然后就得救了一样的搂着九儿的脖子不动了。
“到底怎么了，啊？宝贝儿，做恶梦啦？是吗？”九儿不放心，又问了好几遍，是不是做恶梦了，是不是有虫子，是不是尿床了。啊，不对，小屁股干的，没尿床，那你到底怎么啦？
到最后，小小才把脸埋在九儿肩窝里，用特小特小的声音说了句“……鬼……”
九儿茫然之后是无奈，无奈之后是哭笑不得，然后他问，哪儿有鬼啊，谁跟你说的有鬼啊？鬼挨哪儿呐？
我觉得不好了，因为我想起来了，鬼的事儿，是我给小小讲的。
于是，很快的，九儿就知道事情真相了，我趁九儿洗澡去的时候给小小讲了个鬼故事，结果小东西就睡不着了，结果九儿就发怒了。他抱着儿子斜楞了我一眼，紧跟着就不轻不重的给了我腿肚子一脚。
九儿恶狠狠瞪着我，骂我:“你给我儿子讲鬼故事？！你不怕影响他成长发育啊你？！真令人发指……”
我抓头发，然后说，我也给你讲过啊……在东四那会儿……你忘啦……？
九儿更加恼了，他说他那会儿早成年了！小小是儿童你懂嘛？！
我又抓头发，我说，可那什么，是小小自己想听的啊……
九儿光回了我一句“不可能！”，然后就抱着儿子往床上一团，拉着被子给小东西裹上，特小声儿特小声儿的哄小小，说根本就没鬼，要有鬼也是强子叔，就他是鬼，儿子，别害怕，明儿我就灭了他让他彻底当一回鬼……
我瞅着这爷儿俩，犹豫了一下儿还是跟着一块儿团到床上去了。
九儿让我下去，我就跟他傻乐，九儿说我死定了，我还跟他傻乐，九儿说，可也纳了闷儿了啊，怎么你给我儿子讲鬼故事，他害怕了反倒先找你呢？
我仍旧傻乐，我说，那谁知道啊……
九儿又斜楞了我一眼，就懒得理我了。
结果，昨天晚上，就是我们仨一块儿睡的，左边儿是九儿，中间是小小，右边是我。小小一开始还窝在九儿怀里，然后很快就挪到我这边来了，一不丢丢点儿的小东西枕着我的胳膊，跟他爹一样一样的小肉手搭在我身上，睡的挺香。人都说小孩儿都是一个个的小火炉子，我同意，多了一个小小，被窝里就是热乎乎的。
一直睡到大天亮，我一睁眼，就瞅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小小给揽回去的九儿，正搂着儿子睡的踏实呢。
要说这爷儿俩，可真是像啊……
也对，不像，怎么能叫爷儿俩呢。
其实后来等九儿去洗脸的时候，我偷偷问过小小，我说宝贝儿，强子叔给你讲鬼故事，怎么你害怕了，还来找我啊？
小东西皱着小眉头，闪着大眼睛看着我，然后说，强子叔讲的鬼……强子叔知道怎么给灭了……
我差点儿背过气去。赶紧告诉小小，“灭了”这话可别学，这是你爹的话，你长大点儿再说这样儿的话也不晚。然后，我还没说完呢，九儿就擦着脸打浴室走出来了。
“又嘀咕什么呢你们俩。”他皱眉，皱眉的样子这爷儿俩也一模一样。
“没有，没有。”抬手摸了摸小小软软的头发，我冲他嘿嘿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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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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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锣鼓巷跑了一圈儿
2009-06-16 23:39 分类：不好说
九儿睡了，我有点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写点儿东西。
今儿个跑了一趟南锣鼓巷。挺累，可能人就是越累的时候反而越可能睡不着。
上午，裴哥说了，既然这回这小场子是拿传统做戏，就干脆做足了，半天儿休假，上胡同体验生活去！
其实我是觉得他想买一大堆大商场里买不着的玩意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