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熟悉的声音,一阵暖流缓缓涌上心头,“林,我现在沙井……,刚被飞车党抢了,……”
没等我细说,林已经抢了话过去,“我知道了,别怕!你在原地等我,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我刚想说不用过来,我已经叫了车,没想到电话那头已经是嘟嘟嘟,挂了!唉,那个急性子。不过感觉却很温暖,至少自己还被人在乎着。
我感觉头很痛,走到路边坐下,头靠在电线杆上闭目休息。很希望现在能躺在小鬼温暖的怀抱里,更想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回到家?可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又不禁气得银牙紧咬,想到他刚才恨不得吃了张的表情,真是单纯得可爱,不自觉地想笑,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不用我操心?
林和司机几乎同时到达的,我正跟司机解释:不坐他的车了,补偿点油费给他。林开着他那辆O牌就出现了,身上还穿着警服,那司机肯定以为是交警,不敢再讨价还价,拿了钱赶紧跑了。看来林那身皮还真挺管用,这家伙速度怎么这么快?看看手机大概也就过了15分钟,他肯定是仗着自己开的是警车,一路飙车过来的。
林小跑上前,紧紧的盯着我看,对我全身检查了一遍,嘴巴就开始爆粗口,“翔,疼吗?看上去擦得挺重的,先去宝安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我X,那狗日的,要被我碰到非踹死他不可!”
这么久不见,暴躁的脾气还是那么的熟悉,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仍旧刚毅的脸庞透出一点点颓废,唇边留起了胡子,多了点沧桑感,却也更显成熟的魅力。
骂完,小心地扶我上了副驾驶,帮我系上了安全带。开车上路,林不时回头看我,眼神中满是疼惜!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便打破那驾驶室里的宁静。
明月千里,相思难寄。恨别离,归亦无期,云中锦书凭谁寄?
生死不离,却成追忆。心非昔,已隔千里,也曾相伴于朝夕。
凄雨催花花不语,落红去难留。昔日芬芳,已是昨日之梦,而今化作一场花雨,只能洒落天涯,无奈地凋零……
到了医院,林挂号、交费,忙里忙外地帮我张罗着,医生帮我清理了一下伤口,又用双氧水消毒,还打了一枚防破伤风针,拿了点外擦内服的药才算完工。
从医院出来,林看着我身上有点褴褛的衣衫,温柔的对我说,“翔,去我家吧?洗一洗,再换了这身脏衣服,明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刚好这两天是周末,我也好照顾你。”面对着他深沉的目光,这一刻我真的有些恍惚了,仿佛又回到了香格里拉?
他不发脾气的时候,总是那么体贴、温柔,让人无法阻挡。曾经我付出了真心,得到了真心,却也被伤得很彻底!回头已太难。林心里仍然爱着我,可是于我而言,物是人非,剩下的只是手足情了。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的关心!如果可以,送我回家好吗?”
林只好无奈地点点头,神色黯淡了下去。两人默默的上车,林打开了音响,传出来的是一首我和他都很喜欢的歌曲《有没有人告诉你》,陈楚生那伤感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着……
83
回忆随着歌声一起飘荡,往事如烟,让我找不到方向;爱已逝,情仍留,几多欢喜几多愁,纵然前路多坎坷,携手并肩莫回头。
软软地靠坐在副驾驶位,看着窗外美丽的深圳夜景,想想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城市,繁华背后的阴暗,人情的淡薄,立足的艰难,但愿所有的烦恼能随这歌声一起消散。小鬼现在到家了吗?唉!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其实,小鬼对我的那份真、那份情义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手机在裤兜里的振动,把我从思绪中唤醒,正想着小鬼,他电话就打了过来,“哥,你没事吧,怎么还没到家?是不是在生我气?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冲动。”
知道他已到家,总算安心了一些,本想跟小鬼斗几句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旁边还坐着林,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哦,马上就到家了!”
收了手机,才发现林在看着我,“谁呀?新朋友?”
我没有接话,也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傻傻地笑一下,“你好好开车,想我再挂彩呀?”
林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专心地开车。尴尬的气氛让本来不远的路程显得有点漫长,到了小区门口,他率先跳下车后,过来帮我开门,解安全带,扶我下车,一切动作显得是那么小心翼翼而又自然。
或许我喜欢享受被照顾的感觉,并没有拒绝林的好意。
按了门铃后上楼,林扶着我进入电梯。此刻我心里七上八下,他俩就要碰面,针尖对麦芒一般,会不会再起冲突?
刚刚走出电梯,小鬼已候在了门口,他本来满脸笑容,看到林先是一愣,当眼光落到我包扎的伤口上,变成了吃惊。
小鬼从林手上把我接了过去,“哥,你这是怎么啦?要不要紧啊,哪个混蛋弄伤你的?”
说完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望着林。
这小子肯定以为又是林造成的,我害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正想解释,没想到林这次居然没有发火,只是苦笑了一下,“你别看我,是被飞车党抢的,我只是去把阿翔接了回来,我还想剥了那混蛋的皮呢。看来我任务已经完成了,翔,你注意保护好伤口,记得别沾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知道林的想法,没再强留,点了点头,“谢谢!你也多保重,工作别太拼命了!”
目送林进了电梯,这才跟小鬼回到屋里,坐下后,平时唧唧喳喳的小鬼却没有说话,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我,手轻轻地抚摩着伤口,好像这样我能快点愈合。回到自己的窝,半躺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也没搭理小鬼。
半晌,小鬼才低声说,“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懂事,你打我、骂我吧,别不说话好吗?”说着还撒娇似趴在我膝盖上摇晃着我的腿,不小心碰到伤口,我“啊”的一声。
小鬼吓坏了,弹起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我笑骂道,“你还嫌我伤得不够重啊?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去,帮我拿换洗的衣服,我身上脏死了,要赶紧冲洗一下!”
小鬼见我没生他的气,忘形得又来了个军礼,“YES,Madam!”晕!还不忘涮一下我。
我进了浴室,艰难地脱下身上的脏衣服,直疼得我厮牙裂嘴,正好被小鬼探个头进来看到。
“哥,你的睡袍拿来了,可是你自己能行吗?伤口不能沾水,要不还是我帮你洗吧,反正又不是没看过,还害什么羞?不就是毛里求斯(丝)嘛,难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