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后悔了,人家小鬼毕竟是因为关心我,怎么能对他乱发脾气?赶紧柔声地说“小鬼,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上班,回宿舍睡觉去吧,我也想休息了!”
39
等小鬼走后,我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本想能尽快进入梦乡,免得再想那些令人伤感的事情。
可是事与愿违,我遭遇了学生时代以后的第一次失眠,然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连续几天我的睡眠质量都极差,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精神萎靡,黑眼圈比起咱们的国宝有过之而无不及。白天在繁忙的工作中,无暇多想,还影响不大,一到了晚上,梦魇就会缠上我,简直就是度秒如年。虽然下班回家后,小鬼也总会时不时出现,甚至嘘寒问暖,可我实在不想影响他的心情,于是他每次问我,就用各种借口把他打发了。而且,每天上床前,我都告诫自己别想太多,不要再让林闯入我的脑海,可是一躺到床上,偏偏整晚都是他的影子。从认识至今,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是幻灯片,在脑海中不断地重复播放,看来真的认证了相爱时难,分别更难的说法,因为他已在我脑海中,在内心的角落里烙下了印记。
明天是周五,我感觉脑袋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就跟公司请了假,打算去医院请教一下医生,看能否开点定气宁神的药。晚上不出意料,还是重复昨天的故事,一个晚上都是迷迷糊糊,偶尔睡下也准是在噩梦中惊醒,后来干脆靠坐在床上坐等白天的到来。
虽然天气不算太冷,但是那个季节早上风比较大,伴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干脆爬起来,准备去旁边的公园跑一下步,虐待一下自己。穿上运动服,才想起这套衣服是年初情人节的时候,跟林一起在学府路的KAPPA专卖店买的,老贵了!相处一年多了,生活中已经有了太多夹杂着两个人感情的东西,这才发现要一下子把林从我的记忆中抽走,真的很难做到!偶滴神,指点一下到底该怎么办?忽然感觉灵台一阵清明:既然无法勉强忘记,那就顺其自然,让时间去主宰吧!
内心有了答案,心情也轻松不少。久未晨跑,虽然冷风吹到脸上,感觉有点刺刺的,但新鲜的空气,仍旧翠绿的树叶,公园里老人晨运的身影,身边的一切,都让我感觉世界还是那么的美好!何必苦苦困在情网中,自寻烦恼,正如禅宗秘诀所说: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在脑海中困扰多天的阴霾,好像被驱散了,连步伐都轻快了很多。
买了早餐,回到楼下的时候,小鬼已经接班,也不知是怎么了?坐在那出神,明显可以看出他情绪不高,直到走到面前,他才发现是我,转而露出他招牌式的微笑,然后走出岗亭跟我搭腔,还假装踮起脚尖,朝西边的方向望了望,“哥,太阳从西边出来啦,怎么一大早还起来跑步?”
我回以一个N久没出现的阳光笑脸,“小样,你哥我是运动健将的时候,你还在地上玩泥巴呢。”然后摆了一个健美先生的POSE,可无论怎么摆,在小鬼面前,还是显得身材单薄。自己也觉得班门弄斧,赶紧自我解嘲,“不过,现在你哥老了,身材缩水了,才轮到你威风的份。嘿嘿!”
看着我滑稽的样子,小鬼早已笑得前仰后翻,就差没把眼泪都笑出来。不管他是什么原因不开心,至少我目的已经达到:小鬼多云转晴了。我把刚买的热豆浆给了他,先上了楼。边走边想,觉得自己真的挺对不住小鬼的,他因我喜而喜,为我悲而悲,而我心里一直在乎的却是林的脾气好坏以及喜怒哀乐,很少在乎到小鬼内心的想法,注意到他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越想就越内疚,回家匆匆吃过早餐,洗了个澡以后,直接去了裙楼,找他同事斗地主,希望借此机会,看能否套点信息出来。由于每次去他们宿舍,总会带点零食什么的,所以那帮小伙子也愿意跟我玩。叫上了‘豆弟’,还有一个胖子,就玩开了。先不露痕迹地东拉西扯了一番,然后我再话锋一转,假装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这两天小吴那家伙怎么啦,感觉好像不怎么开心?”
‘豆弟’还是快人快语,爱现,再加上这么些同事中,也属他跟小鬼关系最好。“黄哥,小吴没跟你说呀?他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跟一个访客打架,被管理处知道了,初步给出了警告,还有就是扣除两个月奖金的处罚,是否会被炒鱿鱼,还在等进一步的处理结果。唉,这家伙也是,干吗这么冲动!”
我的心咯噔一下,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又是我害了他!不行,我得去管理处解释一下,看能否减轻处罚,否则小鬼不就面临失业的危险?我打牌也没了心思,借口有点不舒服,结束了牌局,直接去了管理处,找到他们的主任。
“主任,你好!我是X单元X房的黄生,上周六下午,我在小区门口跟一个朋友起了争执,你们的保安小吴,为了维护我,跟他发生口角和争执。虽说你们公司有自己的管理制度,但还请您看在他是维护住户的出发点上,才发生这样的错误,希望能从轻处罚。谢谢!”心中着急,也没待他接口,一口气就表明了我的来意。对于他来说,我毕竟是客户,住户亲自求情,再说我是当事人,他爽快地答应了减轻处罚:不扣奖金,只是口头警告外加罚两百块,以儆效尤。
不好再说什么,从管理处出来,我就在琢磨:到底该怎么补偿小鬼?毕竟200块都差不多是他一个星期的工资。直接给钱,他肯定不会要。对了,他上次说很想买个MP3,马上就要到元旦了,那我就直接买了当新年礼物吧,他也就不好拒绝,就这么办!嘿嘿!
我是个急性子,什么事情都是说做就做,上楼拿了包,直奔国美电器,选了一部爱国者MP3。出大门的时候,小鬼还问我走这么急去干吗?我说出去有点事,就直接打车走了。
等我把机器递到小鬼面前的时候,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让他看看我买的东西,当我告诉他,“小鬼,这是提前送你的新年礼物,你因我受的处分我都听说了,这就当作我的一点谢意!”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他兴奋得差点没蹦起来,可到后半句,脸却马上变阴沉。把盒子往我手里一塞。“哥,你明白吗?打架是因为你是我哥,我不能让别人欺负你!即使时间重来,我仍然会挥拳头。可如果因此而拿你的礼物,那不成交易啦?我不要!你爱给谁给谁?”
说完掉过头去,赌气不理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这家伙在我面前总是吃硬不吃软,我假装很生气地把MP3往岗亭的办公桌一放,“你爱要不要,反正我有音响,平时也不会听耳机,买都买了,如果你不要就把他丢垃圾桶了吧。”说完装作就要甩手上楼。